趙又廷：掉進恩師設下的陷阱

劉穎

在趙又廷眼中，導演蔡岳勛絕對是恩師。兩人由2009年的《痞子英雄》結緣，趙又廷隨即成為了對方公司的簽約演員。七年的合約期滿后，兩人雖沒有續約，卻仍像家人一樣彼此牽掛互相捧場。北京衛視熱播劇《深夜食堂》當初在即將開拍的時候，導演蔡岳勛曾經打電話給趙又廷，雖然時間緊迫，但他依舊按時趕到劇組，在劇中出演了一位有聽障的苦命爸爸。“我當時正在拍攝《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檔期被安排得特別緊張。但是蔡導就像我家人一樣，不能不來。”

《深夜食堂》中，趙又廷扮演一位聽力有障礙的船工，在撿到一個棄嬰后，獨立將其撫養長大，最后面對孩子親生母親討要孩子的感人故事。邋遢的形象讓觀眾疼惜之外，到位的表演也成為該劇收視率的轉折點，拉回了不少分數。日前記者專訪了趙又廷。

導演私下像家人，工作像魔鬼

早在好幾年前，趙又廷就知道了蔡岳勛要執導《深夜食堂》，并且對這部作品情有獨鐘。“這部作品打動我的有兩點，一是現在社會上的很多人工作很忙碌，內心都有很多東西被壓抑不敢表露，在這部電視劇中正好借著‘食堂抒發出來，這個連接特別巧妙。另外劇中的主人公其實是一群邊緣人，他們生活得都不太幸福，都有一顆破碎的心。”由于對作品的喜愛，趙又廷早早就和導演蔡岳勛約定好，拍攝時自己要來飾演個角色。導演也說好，一定留一個最難的角色等他來演。

沒想到，當蔡岳勛打通趙又廷電話的時候，對方卻馬上就要奔赴《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劇組。“那半年我的工作檔期都已經定滿了，除了‘三生三世，還有另外好幾項工作。所以，我在電話里就有點著急。我跟他說：老大，你為什么這么晚才跟我說啊，我這沒辦法配合啊！后來我們倆因為檔期的問題商量了很久，最后終于擠出了兩周的時間，算是把這部戲濃縮地完成了。”

其實，趙又廷和蔡岳勛除了是多年工作搭檔，還有另外一層更深的關系。2008年，還在加拿大讀書的趙又廷放假回到臺北，在一次宴會上意外碰到了蔡岳勛，并在第二年出演《痞子英雄》，隨后他的一生都發生了巨變。也正因此，兩人多年來一直保持親密的關系，“我之前是導演公司的簽約演員，我們關系非常好，就像家人一樣。雖然我現在不在他的公司了，但不管過去還是未來，只要他有什么作品，我一定都會參與。”

因為關系親密，趙又廷也成了最了解蔡岳勛的人。“他看似非常和善，和藹可親，但其實在工作中，尤其是在拍攝現場，他簡直就是個魔鬼。他不接受任何不完美、任何瑕疵，一定要達到他想要的結果才肯罷休。小到每個鏡頭的處理，達到演員的表演方向。他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演得不錯，再來一條。因為我們倆太熟悉了，我們之間有很多的默契。比如在片場，他會在我表演完，說一些很奇怪的形容詞，別人可能根本聽不懂，但我能。我就知道我應該怎樣去調整。真的，我們太熟悉了，我其實很盼望每過一段時間，就能進一次他的劇組。他對我來說就像師傅，我在外面游歷了一圈，也還想在他面前表演一下，讓他看到我的進步的同時，也能給我一些建議和指導。”

“用手語表演讓我很絕望”

《深夜食堂》中，趙又廷出演了一位有聽力障礙的底層船工馬克。當初，蔡岳勛在選角的時候，看到這個“最丑最慘最不會說話”的底層苦命爸爸時，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人選就是趙又廷。他說：“因為我太了解他了，所以我要扒掉他的外衣，露出他的真面目。”

在《深夜食堂》中，趙又廷形象很邋遢，頭發凌亂，滿臉胡茬，皮膚黝黑，完全顛覆了以往的俊朗形象，這也讓觀眾格外心疼起這位帥哥。但當初剛一聽說要讓自己出演這么個角色后，趙又廷卻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每個演員都會期待去演一個從來沒演過的角色，很期待的。當然我自己當時心里還是有點小忐忑，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我當時正在全力投入‘三生三世，只能擠出兩周的時間。所以我一進劇組就趕緊跟手語老師學習手語，前后只學了三天。但是真正演起來，經常會有很絕望的感覺。因為在跟別人交流的時候，我習慣于用語言了，用手語或者肢體語言根本表達不了，我一著急就會很絕望。最困難的就是要在新的語言系統中找到自己的表演方式。”

趙又廷表示，自己和馬克最像的地方就是都很喜歡小孩，最不像的地方就是價值觀的差異。“馬克經歷了很多，他是有點放棄自己了，有一種在孤獨寂寞中也很享受的感覺。也可能他內心比較強大，找不到歸屬也沒關系。但對我來說，我特別需要歸屬感，需要依賴和親近的人。”

情不自禁心疼“女兒”

馬克在全劇中沒有一句臺詞，只能靠眼神、表情、手勢來說自己想說的話。趙又廷坦言，這對自己是一次特別好的洗牌，可以回到表演最初的狀態，純粹很多。“對我來說最大的挑戰就是要把這些手語背下來。”說這話時，趙又廷頓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大概等了十來秒，他繼續說：“還有一個挑戰就是為人父。生活中我和高圓圓還沒有孩子，沒法真正體會當父親的感受。但是我可以學啊。我身邊有兩個最好的模范，就是導演夫婦。他們很寵愛他們的四個孩子，我們在現場看著他們長大，尤其是看到導演看他兩個女兒的眼神。”

這是趙又廷繼“三生三世”后再一次挑戰父親角色。他直言：“這兩個父親經歷和個性都不太一樣。夜華是天族太子，整個人的狀態都必須端著。馬克就不是。他比較像身邊的朋友，身份和輩分的界限都不那么清楚。”

劇中，飾演趙又廷女兒的小演員馬千壹可是個“老資格”小演員，她一歲的時候就出演過范冰冰的女兒。此番馬千壹在劇中的演繹完全看不出表演的痕跡。而愛表演的她在微博上還喜歡去模仿別人。趙又廷說：“小千壹很可愛，你可以感受到她很喜歡表演。”在“三生三世”中，他可以可小演員長時間相處。但在《深夜食堂》中，他和小千壹只有兩個星期共處的時間，這可讓他有點犯難。“男孩子多餓一會兒，或者摔倒了，我都可以說不可以哭，男孩子要堅強一些，否則太丟臉了。但是女孩子就不一樣了，沒辦法。只要一看到她就很想去呵護她。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殺青的最后一場戲我必須要走，要去趕飛機。小千壹突然要上廁所，導演就問她能不能再堅持五分鐘，她說不行。最后上完廁所兩分鐘回來趕緊拍。我拍完就走了，連跟大家擁抱一下的時間都沒有。但我心里一點都不生氣，我會很心疼小千壹。如果是男孩子就會很嚴格，但女孩子如果鬧脾氣，我就會軟下心來哄哄她，抱抱她，特別自然而然的。”

為了造人，和妻子理性探討過

說到孩子，趙又廷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神情。而生活中，他透露自己和妻子高圓圓也開始計劃造人，兩人為此還特別嚴肅認真地談過一次。“我們倆進行了一次很理性的分析跟討論。她說想要減產，調整身體狀態，然后要寶寶。我也特別同意。所以現在圓圓的工作量不大，她的一些工作都會交給自己的團隊去做，這也讓我很欣慰。”他直言，和妻子在交流上從來都是這么順暢。“我是個很懶的人，喜歡不用說太多話就能讓對方理解我的意思。而圓圓和我的思想頻率和價值觀都很像。很多事情稍微說一下彼此就能明白了，我一個眼神她就能知道我的意思。”

雖然在劇中出演了不同的父親形象，但生活中趙又廷希望自己能是一個嚴厲的父親。“我的父親就蠻嚴厲的，偶爾他也會傻傻地逗我玩，但多半時間都是很不茍言笑的。我父親就是我的榜樣，未來我也希望能像他那樣，至少要給孩子確定規則和原則。”趙又廷形容自己是個沒有志向理想的人，活得開心最重要。“我從小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一個自己美滿的小家庭。我當然希望我以后的孩子們也能有同樣的環境，開心地生活。”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