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強
摘 要:我國《刑法》第五章對侵犯財產罪作了規定,其中大多數罪名涉及財產數額。對涉案財產價值(即犯罪數額)的認定,直接關系到定罪量刑的結果,關系到行為人的切身利益。
關鍵詞:財產罪;財產數額認定;問題探討
一、犯罪數額認定的意義
涉案財產數額是犯罪構成要件之一,它所反映的是行為人行為的社會危害性程度。在財產犯罪案件中,行為人的行為是否構成犯罪以及所應承擔刑事責任的大小,一個重要的考量因素就是涉案財產數額的多少。
財產犯罪數額,是指“受財產犯罪行為直接侵害的,能夠表明犯罪的社會危害程度,并以貨幣或其他計量單位為表現形式的,財產犯罪對象所具有的經濟價值量”。刑法條文沒有采取“一刀切”的方式,統一規定財產犯罪數額之量與定罪處罰間的關系,只是將犯罪數額分為“數額較大”、“數額巨大”、“數額特別巨大”3個檔次,按這3個檔次進行定罪量刑。在司法解釋中,各地需要根據當地的經濟發展水平,對“較大”“巨大”“特別巨大”的衡量標準進行適當的調整,以體現量刑標準的實質公正。其中的“數額”,不是指財物本身的數量,而是指財物的價值量。明確規定財物價值量的衡量標準是十分重要的,它直接關系到對犯罪數額認定的公平性。根據罪刑法定原則的要求,對行為人行為性質的認定、罪名的確定、犯罪情節的考量,都要根據法律的明文規定。財產類犯罪的特殊之處在于涉及財產,而關鍵之處又在于對財產數額的認定。對財產數額的認定結果,直接影響到對行為人行為的社會危害性程度的判定。
二、主觀認識與犯罪數額的界定
對于涉案財物價值的認定,有些可以直接予以確定數額,有些不可以直接予以認定數額。因此,規制財產犯罪存在對財產價值額度的衡量與評估問題。由于當前犯罪形式上的復雜性、涉案財產種類的多樣性,對財產數額的認定面臨許多困難。單一的認定標準,已經不能準確反映案件的基本事實,需要綜合考量各種因素,既要考慮涉案財物的具體價值,也要考慮行為人對財物價值的實際認知能力。
概括的故意,指“行為人認識到結果發生是確實的,但結果發生的行為對象不特定,即行為對象的個數以及哪個行為對象發生結果是不確定的場合”。在財產犯罪中,如果行為人主觀上是概括的故意,那么犯罪數額應當認定為行為人實際侵害的財物的數額;反之,則認定為行為人主觀上意欲侵害的財物的價值。從司法解釋的規定以及司法實踐中的一系列案件來看,對行為人的主觀犯罪意圖及行為人對于財物價值的主觀認知的考量,對于確定犯罪數額和定罪量刑都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由于“財產”概念的模糊性,加之行為人認識能力的局限,實際犯罪過程中行為人對財物價值額度的認識往往存在偏差,即存在認識錯誤的問題。這種認識錯誤主要有兩種情況:一是行為人非法占有的財物實際價值較大,但行為人卻誤以為價值較小;二是獲取的財物實際價值較小,但行為人誤以為價值較大。于是,關于犯罪數額的認定,理論界存在“主觀標準說”和“客觀標準說”。理論上對于犯罪實質的認識,歷來有行為無價值與結果無價值之辯。按照行為無價值論者的觀點,某種行為是否構成犯罪,不僅要看行為人的行為,同時還要看行為人的心理狀態,即行為人對自己行為的性質是否具有認識的可能性以及認識的程度?!靶袨?,只有和行為人的主觀意思聯系起來考慮,才具有作為人的行為的意義。因此,在對行為進行違法評價的時候,應當將人的主觀列入判斷資料之內。”在財產犯罪中,行為人的主觀認識問題在罪與非罪、此罪與彼罪的認定過程中也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三、犯罪數額認定標準問題
1.客觀認定標準
在犯罪實質解析中,結果無價值論者強調的是行為所造成的實際損害,具體到財產犯罪中就是主要看認定的涉案財物數額。從客觀主義者的角度來講,財產犯罪數額的認定,即是對財產犯罪的對象進行價值評估。對財物價值的確定,面臨著對以下幾種情況的考量:一是被害人購買該物的價格;二是該物的實際市場價格;三是行為人銷贓而獲得的實際利益。由于被害人以及行為人具備的知識和所處的環境方面的原因,財物在購入或出售時,往往大于或小于其實際價值,不能準確的反映其實際價值。例如:被害人花10萬元買的一件金鑲玉器,被行為人盜走,行為人以為可值2000元。案件審理中,經鑒定,此玉器乃高仿品,僅值600元。那么,對于行為人的盜竊數額究竟應該依照哪個數額進行衡量呢?按照客觀認定標準,這里對行為人的盜竊數額的認定,就只能以鑒定的結果為依據。
2.主觀因素的考量
行為人實施犯罪的客觀行為是一定的,財物的價值衡量標準也是一定的,問題的關鍵便聚焦在行為人的主觀認識及主觀故意方面。對行為人主觀因素的確定,既要看行為人的供述,還要綜合考慮行為人的經歷、認識能力以及一般人的認識水平。對犯罪故意的認定過程,追求認識要素與意志要素的統一,既要看行為人的責任能力,也要考量行為人的認識能力——對自己行為性質的認識和對行為對象的認識。比如行為人盜竊了一名便衣警察的提包,提包中有一把手槍,而行為人只有盜竊錢財的故意,并無盜竊槍支的故意,則不能對行為人定盜竊槍支罪。因為在這里,行為人存在對象認識錯誤的可能,他不知道對方為警察。如果行為人盜竊的是一名正在執勤的民警的警用包,然后發現里邊有警用槍支,卻辯解只想盜竊錢財而非槍支,則其辯解不能成立。因為從一般人的理解及日常生活經驗來看,執勤民警的警用包內可能存在槍支。明知存在這種可能的情況下,而放任實施這種行為,則其行為已符合盜竊槍支罪的犯罪構成,而非普通的盜竊罪。由于不同個體的知識水平、生活經歷、認識能力存在差異,對犯罪數額的認定,就需要考量行為人的主觀認識因素。如果只是依據客觀認定標準,不考慮主觀認知因素,其結果往往也會破壞公平原則。
四、結語
目前,財產類犯罪具有普遍性、常發性的特點,其犯罪方式也日益多樣化、復雜化,因此財產犯罪認定過程也面臨許多新的問題。首先,財產的范圍在擴大;其次,直接關系到定罪量刑的犯罪數額標準,也需要與快速發展的社會經濟水平相適應。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深入開展司法改革的大環境下,刑事司法領域的定罪量刑將愈來愈縝密、細致。對于財產類犯罪而言,犯罪數額的認定標準和認定程序也將更加客觀、合理、透明。
參考文獻:
[1]楊陽.論財產犯罪數額的司法認定[J].法律學.南京師范大學,2015(學位年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