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的養生粥

斌武

魯迅先生在評價《紅樓夢》時這樣說：“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而對于養生人士來說，則會把《紅樓夢》視作一部養生寶典，尤其是那些崇尚素食的人士，更是對《紅樓夢》中所描寫過的那些素食養生粥津津樂道。

粥，是一種由稻米、小米或玉米、豆類等糧食煮成的稠糊狀食物。《紅樓夢》第八回“賈寶玉奇緣識金鎖，薛寶釵巧合認通靈”中，就寫到賈寶玉“吃了半碗多碧粳粥”。這碧梗粥指的是河北省玉田縣所產的一種微綠色粳米熬成的粥。明代醫學家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認為：“粳米，利小便，止煩渴，養脾胃。”史料記載，清代的北京以碧粳煮粥，則是清晨的著名小吃點心。現代學者張江裁在《燕京民間食貨史料》中云：“粳米粥：俗稱京米粥，湯純青，味美，附售脆麻花與此同食，此為燕京清晨點心之一。”由此可見，粳米粥已是大眾性的食品。雪印軒主《燕都小食品雜詠·詠粳米粥》云：“粥稱粳米趁清晨，燒餅麻花色色新。一碗果然能果腹，怎如廠里沐慈仁。”現代營養學家更是認為，粳米煮粥時，浮于粥面上的濃稠液體，即“粥油”，乃米粥精華，富含維生素，且易消化吸收。

《紅樓夢》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語，意綿綿靜日玉生香”中，賈寶玉給林黛玉胡謅了一個“老耗子升座議事”的故事，說到了臘八粥：“明兒是臘八了，世上的人都熬臘八粥。”眾所周知，臘八粥是每年的農歷十二月初八這天用多種食材熬制的粥，也叫做七寶五味粥。清代富察敦崇在《燕京歲時記》中記載：“臘八粥者，用黃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紅豇豆、去皮棗泥等，合水煮熟，外用染紅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紅糖、瑣瑣葡萄，以作點染。每至臘七日，則剝果滌器，終夜經營，至天明時，則粥熟矣。除祀先供佛外，分饋親友，不得過午。”這一風俗自元、明、清，直至今天，盛行不衰。國人鐘情于臘八粥，不僅是習俗和美食，更因臘八粥為養生佳品。清代營養學家曹燕山所撰的《粥譜》，對臘八粥的健身營養功能講得更是詳盡清楚，臘八粥具有和胃、補脾、養心、清肺、益腎、利肝、消渴、明目、通便、安神的作用。

《紅樓夢》第七十五回“開夜宴異兆發音，賞中秋新詞得佳讖”中寫道：“尤氏早捧過一碗來，說是紅稻米粥。賈母接來吃了半碗，便吩咐將這粥送給鳳姐兒吃去。”這種紅稻米粥是由御田胭脂米熬制的。御田胭脂米是一種優質稻米，煮熟后色如紅胭脂，有香氣，味腴粒長。康熙《御制文集》第四集31卷記載：“四十余年以來，內膳所進皆此米也。其米色微紅而粒長，氣香而味腴，以其生其苑田，故名御稻米。”研究表明，紅稻米粥能滋補氣血，可治療月經過多、崩漏，適合經期補血。

在整部《紅樓夢》中涉及到素食養生粥的話題有許多，除了以上提及的碧粳粥、臘八粥和紅稻米粥，還有第四十五回的燕窩粥、五十回的梗米粥等。《紅樓夢》中的賈府不但在日常喝粥，生病時的飲食，其首選也是粥，如王熙鳳和秦可卿生病喝的是燕窩粥，林黛玉喝的是江米粥。這除了受當時風俗影響的緣故外，更在于粥具有良好的養生保健功效，是一種頗受人們喜愛的食物。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