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寒
黑色的音符像一個個可愛的精靈,跳動著,譜寫出一首歡樂的文學之歌。我用心感受每一個音符跳動的聲音,隨心所動,去尋找文學的芳蹤。
泛舟江上,流水踩著自然韻律的拍子與舟邊漾起回形的水紋賽舞。淙淙的流水擊在巨石上,像是輕煙看見媚行的女子后悠然抬手,撒開寬大的流云袖,和著鼓點撣在鼓面上;又像是美人輕啟朱唇,白貝般的銀牙上下相扣,清脆中帶了些嫵媚的意思。這樣的美麗風情,這樣飛珠濺玉的聲音,就是文學的魅力。我撐著竹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靠岸,撐一把油紙傘,獨自徘徊在悠長的江南雨巷中,感到了濃濃的文學氣息從遠古流淌而來,淌過唐詩,淌過宋詞,一直淌到戴望舒的雨巷。江南,如詩,如畫,如魂牽的昨世;似霧,似煙,似夢縈的今生。那陌上或村外隨處可見的池塘里橫臥著疏密相間的荷葉,綠萍慵懶地凝漾在水波上,風緩云靜,柳灣竹橋也只有在這水的依傍下才更顯出柔美來。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我斜倚著油紙傘,想象著丁香姑娘的柔弱含情。也只有在這江南的雨中,在春潮晚來的澗雨中,在沾衣欲濕的杏花雨中,在家家蛙鳴的黃梅雨中,這油紙傘才能如半開半醉的花一般搖姿生媚。文學裹挾著江南的詩意,在朦朧的煙雨里沖我凝眸淺笑。心底那首歡快的旋律逐漸清晰起來。
午后微醺,陽光似有實質,將金色的光聚成一張透氣的絲網覆在書房的地板上,像是哪只饞貓打翻了蜜罐,灑了一地金燦燦的甜蜜。搬來椅子,取下書架頂端沉睡了幾個春秋的“大塊頭”,用濕布輕輕擦拭硬皮上的一層灰塵。攤開書坐在床邊,細細地讀那千年之前的文字,尋找滄海中的遺珠,嗅著唐風宋韻里的亙古不變的濃郁墨香。那一刻,我的心與被歷史卷走了袍角華衣的太白、子美、東坡、易安等竟貼得如此之近。“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文學從那古人口中娓娓道出,文學被那當陽橋頭的張飛一聲吼出,文學從那憂國憂民的范仲淹筆端流出,文學在潯陽江頭的琵琶女琴弦上回蕩。文學帶我們到天姥山的仙人洞里體驗神奇,到景陽岡的青石板上感受驚險,它讓我們體味“逝者如斯”的感慨,“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無奈,“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的蕭瑟……我讀他們的狷介疏狂,抑或他們的倦怠情思,他們的幾多悲喜。漸漸地,我就成了他們,在草色煙光殘照里伏于文案上,一筆筆一字字把過往的沉浮起落刻進柔軟的宣紙,留給他人評說。復雜的情感漲在心中,恍惚間我看到,文學在風骨清奇的筆鋒末梢,默然與我相望。心底那首歡快的旋律越發清晰了。
走在路上,一俯首,一低眉,目之所及皆精彩。秋游的學生在團團濃綠的密林間談笑風生,隱約間聽到“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的吟誦。鳥兒收起彩色羽翼,站在與太陽最接近的枝椏頂端,唱著不知名的歌謠,沒有那些傷春悲秋的歌詞,純粹的聲音使人沉浸在更加純粹的感動中。文學奔跑在樹杈中,歡樂的靈魂受陽光指引,在空中盤旋、升騰。心底那首歡樂的旋律格外清晰了。
文學是如此的奇妙,它從靜止的文字變成跳動的生命,輕輕停駐在我心中,留下美好的笑顏和古老文字的碎片。滾滾紅塵中,始終保持著一顆愛文學的心。文學,愉悅了三百六十五天中的分分秒秒。
‖浙江省平陽縣平陽蘇步青學校‖指導教師:陳逢春
吉吉工作室
讀書之樂,首先樂在打開了現實和想象世界的界限。由流水潺潺,聯想到了優雅嫵媚的美人;由雨巷的一草一木一池塘,聯想到了從唐詩宋詞一路走來的煙雨江南,亦想到了溫柔的丁香姑娘。讀書之樂,其次樂在打通了過去與未來的穿越路徑。一本古書似一把充滿魔法的密鑰,一經打開,你能近距離地和“千古風流人物”共處,亦能瞬間飽覽祖國山河的奇崛瑰麗。誠如作者所言,“文學是如此的奇妙”,這份想象的快樂令人驚喜,亦極大地豐富了我們生命的內涵,這就是文學的魅力所在。
【適用文題】文學的魅力;讀書的樂趣;徜徉在書的世界……(小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