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 娜
(山西廣播電視大學,山西 太原 030027)
《愛瑪》是簡·奧斯丁發(fā)表的最后一部長篇小說,作品采用一種以反諷為基礎格調(diào)的敘事手法刻畫男女主人公,通過獨特的視角呈現(xiàn)給觀眾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愛瑪,一個富有紳士的奈特利。長期以來,文學界對《愛瑪》的關注集中在對女性角色的刻畫上,忽視了男性角色對推動小說情節(jié)發(fā)展、豐富女主人公形象的重要性。
女主人公愛瑪·伍德豪斯這一角色在小說中首次出場,簡·奧斯丁并沒有對其進行過多的描述,而是言簡而意賅地將愛瑪?shù)募揖场W識及性格等特點傳遞于讀者,讓讀者在心中構(gòu)建評判愛瑪?shù)莫毺匾暯牵⑦@一視角貫穿于整篇小說。
“仿佛人世間的幸福全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了。”[1]簡·奧斯丁在這段描述中,將愛瑪?shù)纳羁醋魇巧仙n對其的一種眷顧,“仿佛”一詞的運用,將作者前綴描述中所賦予愛瑪?shù)男蜗笈c品格顯得格外單調(diào)無光。小說劇情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變化,讀者通過更加深入地了解小說情節(jié)與內(nèi)容,能夠從不同角度更新對愛瑪性格特點的認識,例如,遇事過度自信、過于追求虛表、較強的控制欲及占有欲等。“人世間的幸福全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了”無形中成為一種無言的諷刺,促使愛瑪從自我膨脹中回到現(xiàn)實生活,使得小說中后期在不同人物之間掀起了愛情洪流的驚濤駭浪。小說開端,簡·奧斯丁針對不同男女角色,賦予了他們不同的性格特點、外在形象及人品內(nèi)心,使廣大讀者建立了新穎完善的人物體系,并積極地對人物給予評價,將讀者視為見證人,區(qū)別于主人公視角,以見證人視角重新解讀小說及人物。讀者以旁觀者的身份,在小說開篇對愛瑪?shù)恼J定,便已經(jīng)定格在愛瑪?shù)淖晕艺J知階段。從本質(zhì)上來看,愛瑪自身具備良好的品格,認識事物、對待事物以及處理事物的初衷是美好的,但是所產(chǎn)生的結(jié)果往往是失敗的,這便需要愛瑪充分認識自身性格中的強勢、自負,拋棄幻想,挖掘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的自己,實現(xiàn)個人思想由稚嫩向成熟的轉(zhuǎn)變,進而在真正意義上與朋友建立關系,最終獲得幸福。
簡·奧斯丁在《愛瑪》一文中,首次應用了不同于其他小說的視角,從整篇小說結(jié)構(gòu)及形式來看,通篇對愛瑪性格中缺陷及優(yōu)點的評價,僅限于小說開篇,后期再無過多評判與解析。由于讀者對愛瑪?shù)脑u定點不同,使得不同讀者關注的視角也不盡相同,這種差異性是簡·奧斯丁在小說開端便已埋下的伏筆。小說中戲劇性的沖突愈加劇烈,愈會強化讀者閱讀小說的興趣,同時,也提升了讀者的參與互動感。
簡·奧斯丁的每一部作品都給予了愛情圓滿的結(jié)局。《愛瑪》一文中,將女主人公愛瑪與男主人公奈特利之間的愛情,用文字的方式銘刻成了經(jīng)典的永恒而留于世間。在其獨特的敘事視角下,簡·奧斯丁對男性角色細微行動的刻畫,將自己的女性主義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也使得每一個女性角色更加鮮明、更加生動。《愛瑪》中,不同身份地位、性格喜好的男性形象展現(xiàn)的魅力及性格缺憾不盡相同,成為小說中女性愛情觀的一面鏡子。
《愛瑪》小說的男主人公奈特利,被視為典型的求偶形象,其對女主人公在精神上具有指導性。一方面,在整篇文章中,奈特利先生幾乎完美的無可挑剔,是一個真正具有英倫紳士風度的人物形象,正直善良是其性格本質(zhì),對身邊的弱者給予了足夠的同情與關愛。[2]例如,貝茨一家因家境貧寒無法維持正常生計,奈特利先生常以一己之力給予他們一定的物資救援;當哈麗特因低下的身份地位,被他人嘲諷、譏笑時,奈特利沖破世俗等級地位的偏見,主動邀請哈麗特跳舞,以助其擺脫令人極度難堪的局面;另一方面,從愛情的角度出發(fā),成熟和穩(wěn)重是奈特利最重要的標志,其擁有正確的愛情觀及婚姻觀,與女主人公愛瑪在細微處互動,耐心地引導她,促使愛瑪及時發(fā)現(xiàn)錯誤。奈特利這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規(guī)勸方法,避免了愛瑪與他人產(chǎn)生正面沖突。通過對奈特利細致入微的刻畫,也側(cè)面展現(xiàn)了女主人公愛瑪?shù)男蜗螅墒棺x感覺兩種不同性格的差異,增強讀者的代入感。
在英國傳統(tǒng)社會觀念中,父親是當時父權社會的主要象征,是家庭生活中義務與權利雙重機制的絕對擁有者,更多時候權利大于義務。父親這一角色在簡·奧斯丁的筆下剝除了傳統(tǒng)對父親的附加概念,以缺席或者失職的形象出席。在《愛瑪》一文中,父親伍德豪斯先生這一角色被賦予利己主義的色彩,是以自我為中心,完全脫離家庭整體的人物形象。外界事物對其自身形成威脅,便會將該事物的性質(zhì)判定為缺乏適當性,忽視與之共事之人的感受。在這一方面,簡·奧斯丁在文中曾這樣描述,伍德豪斯先生生性不喜甜食,家中不得有人吃蛋糕;面對兒女婚事,并未流露絲毫喜悅,將女兒對自己的尊崇之情加以利用,這種將父親責任拋于腦后的形象,幾乎使女兒的婚姻大事化為子虛烏有。伍德豪斯先生的塑造,揭露了英國傳統(tǒng)父權主義丑陋的一面,激起了讀者對父權主義的憎恨,打動讀者轉(zhuǎn)而對愛瑪在情感上支持與同情。
在小說復雜的人物關系中,牧師作為簡·奧斯丁的“伙伴”,帶著他們忠誠的信念,見證了每一部作品的誕生。《愛瑪》一文中,埃爾頓利欲熏心、唯利是圖的小人之心,受到簡·奧斯丁的譏諷。在不斷變幻的故事情節(jié)中,透過埃爾頓斯文儒雅、真摯熱情的表面,讀者或許可解讀其內(nèi)心深處的丑陋。隨著劇情的不斷深入,簡·奧斯丁文風突變,將埃爾頓刻畫為對下趾高氣揚、對上阿諛奉承,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完全喪失了做人底線的牧師形象,與人們印象中引導精神方向的牧師形成巨大差異。[3]特別是作品對埃爾頓轉(zhuǎn)變對哈麗特態(tài)度的描述,埃爾頓是地位顯赫人家的攀附者,是家境貧寒人家的示威者;當錯與愛瑪之間產(chǎn)生情愫時,哈麗特作為愛瑪?shù)暮门笥眩玫搅税栴D的贊賞;而求婚遭婉拒后,憤恨之心熊熊燃燒,地位低下的哈麗特不斷遭受埃爾頓貶低。在舞池中,埃爾頓與夫人對失戀少女哈麗特的嘲諷與奈特利先生出手相救的紳士品行,形成巨大的形象反差,更加突出了反面人物的卑劣和正面人物的正直。
男性與女性作為小說中兩個對立形象,不可能缺少其中任何一方而獨立存在,二者是小說一種完整性的人物設定。在簡·奧斯丁的小說作品中,男性形象從未缺席,且不斷變遷的時代背景又豐富了作者對男性評判的指標。簡·奧斯丁筆下的男性形象,不單單是一種人物特點的展示,更多的是反映了當時社會中男性普遍的生活狀態(tài)、品行構(gòu)成及父權社會的價值取向,他們身上具備的紳士風格,成為女性的精神支柱或者說是精神依托。作者通過對男性形象的細膩刻畫,將女性自身信心的不足和對男性的依賴心理暴露無遺,可使廣大讀者深刻領悟作者的愛情觀。
綜上所述,《愛瑪》以女性的獨特視角,向讀者講述了一段女性意識突出的愛情故事。作者在塑造女性角色的同時,還真實地刻畫了各種男性形象,其用雙重形象平衡小說內(nèi)容的人物結(jié)構(gòu),使故事情節(jié)更突出,人物形象更鮮明。
[1]陳曉君.論簡·奧斯丁小說中不同形象的父親[D].上海:上海外國語大學,2004.
[2]張莉.女性主義批評和女性敘事學的不同研究方法——以小說《愛瑪》的解讀為例[D].西安:西安電子科技大學,2013.
[3]劉紅嶺.兩寸象牙描繪社會變遷——評析奧斯丁小說中人物形象的變化[J].陜西教育(高教版),2011,(22):254-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