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劉娜
劉娜:生于80 后,混跡媒體圈十余載,發表文字量百萬字,問鼎晚報界最高獎,被讀者譽為『新聞界的八卦女人,情感界的知心記者』。
1
因為常給父母寄東西,就和門口郵局的大哥成了熟人。
大哥四十來歲,為人和善,對前來繳費寄信郵包裹的人,特別有耐心,但安檢起來,又毫不含糊,關系再熟,也照檢不誤。
今早,我去寄包裹。胖高胖高的他,笑瞇瞇地對我說:“下個月你再來,就見不到我啦。”
“您要提前退休啊?”我開玩笑。
“我辭職啦。”大哥語氣輕快地說,12月份,他就要去省城同學的物流集團上班了。
“真好啊。”我祝福他。
“沒辦法啊。”大哥嘆口氣說,老父親夏天患病去世后,老母親如今又癱瘓在床。妻子伺候老人,陪讀孩子,沒有正式工作。女兒明年就要上大學了,他一個月三千來塊錢的工資,實在養不了家。
這些年,快遞業迅速崛起,支付方式連環革命,很多傳統行業深受沖擊,大哥的單位也在其中:物價越來越高,工作越來越難,工資卻不見漲。
大哥說,這些天下班后,他連回家的腳步都變得有些遲疑:家都養不起,哪兒還有臉回去。
前些日子,省城的同學又向他拋出橄欖枝,讓他前去幫忙,并開出月薪一萬元的酬勞。
40歲的大哥,覺得再不努力一把,就真沒機會了,下定決心辭職時,卻遭到領導的好一頓勸說:“你不能辭職啊,你家是郵政世家,你的情懷哪兒去了?”
大哥一聽,也惱了:“別跟我扯情懷,你先說說,這個月能發多少工資?這工資夠不夠俺老娘住一回院?”
一句話,噎得領導不再說話。
“連家都養不了,還談什么情懷。”大哥對我說,作為小老百姓,他最大的情懷就是,憑借雙手能養家,有底氣給家人錢花。做不到這一點,扯什么都是白瞎。
2
大哥的話,讓我想起同學春瑾。
去年秋天,我的同學兼同行春瑾,從工作了15年的雜志社辭職,成為一家新媒體公司的CEO。
作為榮譽等身、佳作無數的頂梁柱,春瑾從社里辭職時,也遇到了不小的阻力。“你寫了那么多好作品,又那么受領導器重,就這么走了,一切還得從頭再來,你可要想清楚了啊。”同事勸她。“當年,多少人擠破頭想去你們單位,現在,你竟然放著鐵飯碗不干,去干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瘋了?”家人罵她。“這些年,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有理想有情懷的人,沒想到你把錢看得這么重……”給她批辭職報告的領導說。
眾說紛紜中,春瑾舍棄拖欠了6個月還沒發的薪水,義無反顧地辭了職。
這個初冬,她所在的那家雜志社,因經營不善負債累累面臨倒閉,沒有找到下家的很多同事人心惶惶,而在網媒已經做得風生水起的春瑾,憑借扎實的文字功底和精準的服務意識,已成為年薪百萬的新媒體人。
“薪酬是1,情懷是 0,不是我把錢看得太重,而是我的回報要對得起我的勞動。”
多次動員我辭職的春瑾說,一個連衣服都買不起、連家人都養不了、連明天都看不見的人,是不配談情懷的。因為,作為高段位的情感,情懷,猶如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感情,你必須先挺起腰桿活著,它才會有所附麗。拿情懷去掩飾無力解決的危機,不過是畫一個大餅給傻子充饑。
3
今年春天,俞敏洪老師在一個創業者高峰論壇上,對年輕創業者寄語:“創業者沒有為社會做貢獻就談情懷,是沒有任何用的。”
因為,談情懷,需要資本。拋開實力談情懷,要多無奈多無奈;離開薪金談情懷,要多蒼白有多蒼白。
前兩天,我遇見一位投身公益回報鄉鄰的企業家。
比如說在教學《記金華的雙龍洞》這篇課文的時候,完全可以使用微課的形式讓學生提前對文中的生字詞有所了解。這篇文章中的生字詞比較多,為了能夠使學生更好地掌握其中音、形、義,老師可以利用語言講解、文字陳述、圖片展示等相結合的方式設計一節具有趣味性的微課,例如學習“孔隙”這個新的詞語時,可以利用小視頻或者是圖片的形式,來幫助學生理解孔隙的含義就是指很窄小的縫,通過這樣的方式可以使學生對文中的生字詞能夠更加靈活的運用。
他出身農村,上班沒多久,恰逢單位改制,淪為下崗工人。他不愿向命運屈服,從最基層的運輸司機做起,如今成了擁有三家子公司、上千名員工的老總。
事業成功后,他不忘家鄉,這些年花費百余萬,助學濟困,修路扶貧。
同行的媒體記者,有人稱贊他是個有情懷的人,他糾正道:“不要濫用情懷這個詞。少談情懷,多干實事。離開努力和實力,情懷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的幌子。”
這位從來不和員工談情懷的老總,卻盡最大努力掌好企業發展的舵,在這個實體經濟集體遭遇寒流的年月,確保員工每個月的工資按時足額發放。
他說,好領導尊重員工的最佳方式,就是按時足額發放薪金,落實法定福利保障。這不僅是對員工勞動的尊重,更是對他們生命價值的認可。員工在被肯定被認可中,擁有獲得感、成就感與自信感,自然而然就會產生為工作拼命奉獻的情懷。
4
幼兒園事件不斷見諸媒體,我接連寫了兩篇文字,呼吁真相,完善制度。
她說,她在省城的幼兒園當老師,一個月才4000多塊錢的工資,而聘用的那些“五險一金”不全的保育員,工資比她還要低一些。
“從早上到晚上,陪著二三十個性格迥異、異想天開的孩子,確實很累。”她說,每天回家后,她累得連管自家孩子的力氣都沒了。
生活的焦慮和工作的繁重一股腦兒襲來時,她也會發瘋地對著抱枕一陣猛捶。但再累再苦,工作這十來年,她從沒虐待過園里的孩子。
“虐待孩子,不可饒恕,必須嚴懲。”她說,但工資低下和沒有保障,讓幼教工作者在普遍焦慮中,喪失對職業的榮譽感和敬畏感,也是幼兒園虐童案頻發的原因之一。
有道理。
社會再發展,文明程度再高,誰也無法以“情懷”和“大愛”為幌子,強迫老師去愛一群毫無血緣關系的孩子,但,老師對職業發自內心的喜歡和珍惜,卻能。
對這些人,不去尊重他們的付出,不去引領他們的轉型,不去讓他們在勞有所得中擁有獲得感和榮譽感,只和他們大談特談什么是堅守和情懷,是非常不公的一件事。
因為,他們的情懷,不過是在這個快速變革的時代,和家人一起,好好生活。普通的你我他,概莫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