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的“故錯”和“自貶”

王冠

春秋末期，晏子受齊王之命出使楚國。楚王仗著自己國勢強盛，想乘機侮辱晏子，顯顯楚國的威風。他見晏子長得矮小，就冷笑著說：“難道齊國沒有人了嗎？”意思是說：齊國沒有人才，竟然派這樣一個矮小的人來做使臣。楚王心想：這下晏子一定會羞愧得無地自容了。

哪知晏子并不是好欺負的，他嚴肅地回答：“這是什么話？我國首都臨淄住滿了人。大伙兒把袖子舉起來，就是一片云；大伙兒甩一把汗，就是一陣雨；街上的行人肩膀擦著肩膀，腳尖碰著腳跟。大王怎么說齊國沒有人呢？”

楚王所說的“齊國沒有人”，是說“齊國沒有人才”，而晏子回答“首都臨淄住滿了人”，指的是普通人，并非專指人才。難道晏子聽不懂嗎？不是！他是用“故錯”的方法來反駁楚王，用“張袂成陰”“揮汗如雨”“摩肩接踵”來形容人多，回擊楚王的發難，使自己變被動為主動。晏子這樣說，并非全無道理，既然人多，其中包含的人才也就多，這是毋庸置疑的。

接著，晏子又“自貶”起來：“敝國有個規矩：訪問上等的國家，就派上等人去；訪問下等的國家，就派下等人去。我最不中用，所以派到這兒來了。”晏子把自己貶得連下等人都不如，完全是為了國家的利益，只要國家的尊嚴不受損害，自己做一次“最下等的人”又有什么關系呢？

晏子真不愧為善辯之才，他“故錯”和“自貶”，甚至忍辱負重，都是為了維護齊國的利益和尊嚴。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