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員 周麗娟 記者 丁云

如今的白洋灣,高樓林立,車水馬龍。滄海桑田,這里在歷史上土地肥沃,水網交錯,人們以農業、漁業、花茶為主要產業。當金閶新城在這里平地而起,人們鍥而不舍、馳而不息地艱苦奮斗,奔向現代化發展的同時,往日種地、捕魚、養花等勞作也與當地百姓漸行漸遠。但時至今日,即便住進了高樓大廈,甚至是別墅豪宅,不少居民依然舍不得丟棄伴隨著自己大半生的農具。
在京杭大運河蘇州北段邊上,有一處別墅區,宋海琳的家就在這里。走進她家,電器、裝潢令現代化、信息化的氣息撲面而來。但在迎客間里,釘耙、洋鎬、扁擔、鋤頭等農具依墻而立,與整個宅院風格迥異,異常顯眼。
今年40歲的宋海琳是金閶新城(白洋灣街道)的居民,拆遷前居住在張網村。她父親今年70歲,母親也62歲了。自己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在農田里勞作了一輩子,這些保存著的農具都是兩位老人曾經使用的。
指著一排農具中的一把小鐮刀和一個小竹籃,宋海琳說,小時候放學回來要割草喂豬,這就是自己當年用過的。而一把小鏟子,也是閑來無事挑野菜的利器。還有一段漁網,當年用來到小河浜里抓魚使用。原來,這些農具也承載著一段兒時或辛苦或快樂的記憶。
現在,這些農具都已經“退休”了,擱置在家。孩子建議,扔掉算了,但自己尤其是父母執意不肯丟棄。做了一輩子農民,用了一輩子農具,有著很深的感情,是揮之不去的情結。
因為拆遷,宋海琳家的彈簧加工廠遷離了張網村這片“故土”。她說,實際上,家里存放的農具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工廠里還有著不少“退休”農具,都快成博物館了。自己爸媽每周要從居住的金筑家園來她家一兩次,而每次看到這些農具,老人都會手癢。沒有農田勞作,他們就拿著這些農具,到她別墅的院子里種些花草,三天兩頭鋤鋤雜草,也算是過了手癮。而在廠里,宋海琳的婆婆也在空地上開荒種地。能經常用兩下農具,老人們也心滿意足。
“現在的孩子幾乎沒見過這些農具,更別說了解農具的用途了,把它們保存下來,不僅是自己能夠懷念一下過去,也能夠讓孩子們了解祖祖輩輩的農村生活,不至于忘本。”宋海琳說,有一天,這些農具真該收藏進博物館,讓更多的年輕人通過農具的展示,了解祖輩們過去的生活,珍惜現在的幸福生活。


在白洋灣地區,像宋海琳父母這樣,曾經是在農田里勞作大半輩子,對土地、對農具念念不忘的居民還有不少。
金閶新城(白洋灣街道)轄區的藕巷新村是個拆遷安置小區,居民大都是白洋灣當地的拆遷農民,葛培珍是其中一位。
葛培珍原是新益村村民,2011年拆遷安置到藕巷新村。葛培珍也珍藏著她曾經使用過的農具。這些農具中,一把木柄鋤頭最是老人的心愛之物。老人說,16歲的時候,她開始正式下田勞作,這把鋤頭陪伴她走過了半個世紀的農民生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黃土背朝天,農民的辛苦可謂不言而喻。“這把鋤頭鐵的部分原本比現在大一倍,50多年用下來,磨成現在這個樣子。”老人說。50多年的辛苦勞作,農具是陪伴他們的“老伙計”、“老姐妹”。老人保存著的一條扁擔也同樣磨礪著歲月的滄桑。
在葛培珍的一個柜子中,還有一條繩索,三四米長,繩索的一頭還有一個樹枝丫做成的木質鉤子,端端正正地擺放著。葛培珍說,那是一條捆稻繩,和那把鋤頭一樣,也陪伴了她半個世紀。16歲下田干活前,在家里人指導下,她自己用粗布條手搓成了一條繩索,再用樹枝丫做了這個鉤子,制作了這條捆稻繩。捆稻繩早已經失去了本身的用途,但因為是自己親手制作的,并且陪伴了自己50年,她一直舍不得拋棄。
從曾經居住的農村里搬出,住進了現代化的高樓大廈;從曾經辛勤勞作的農民,變成了安享晚年的城市居民,中國人說,人往高處走,這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幸福,比起當年農田里整年的忙碌,要舒適、輕松上幾十倍。但葛培珍說,自己在農村勞作了一輩子,對土地是有著深深的感情的。于是,閑不住的老人和幾位鄰居一起,跑到老長青,覓得一些已經拆遷了但還沒有開發建設的用地,開墾后種了些蔬菜瓜果等。
老人說,自己是“退而不休”。同樣“退而不休”的還有那些保存著的老農具。盡管開墾的荒地只有巴掌大,但少不了要用上這些農具,釘耙墾地,鏟刀種菜,鋤頭鋤草……老人講了,“現在的生活好了,不需要通過在農田里勞作來養家糊口了,種植些蔬菜瓜果,也就僅僅豐富一下餐桌。但最為主要的是,自己還能夠在農田里干干活,動一動,還能夠帶上自己的‘老伙伴’,揮一揮陪伴自己幾十年之久的它們,倒也是一種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