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姝玥 王 玲
(1.天津中醫藥大學研究生院,天津 300193;2.天津中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天津 300193)
李某,女,60歲,2017年12月19日入院。2013年曾患腦出血,經治遺留右側肢體活動不利伴語言欠利、飲水偶嗆。4天前無明顯誘因出現近期記憶力明顯減退,自訴“忘記廚房煮菜”,“話到嘴邊不記得要說什么”,“分不清早晚”,并時有幻覺出現。入院時神清,精神可,近期記憶力明顯減退,回答不切題,時有幻覺,右側肢體活動不利,語言欠流利,舌淡暗苔黃膩,脈弦滑。有腦出血、高血壓、糖尿病、冠心病病史。神經系統查體示全身深感覺、淺感覺、復合感覺未見異常。左側上下肢肌力5級,右側上下肢肌力3級。發音正常,吞咽困難,咽反射存在。指鼻試驗左側正常,右側不穩。生理反射左側正常,右側肱二頭肌反射、肱三頭肌反射、膝腱反射亢進。病理反射左側未引出,右側霍夫曼征陽性,右側巴彬斯基征陽性。NHISS表評分6分。臨床癡呆評分量表(CDR)為1.0分,輕度癡呆。簡易精神狀態檢查表(MMES)為20分。顱腦MR平掃示:①左側丘腦新鮮梗死灶;②兩側基底節、半卵圓中心區、左丘腦、腦干、兩側小腦半球區軟化灶;③腦白質脫髓鞘改變;④腦萎縮。凝血4項示凝血酶原時間12.5秒,D二聚體定量219.71ng/mlFEU,血糖13.88mmol/L,總膽固醇5.52mmol/L,甘油三酯3.19mmol/L,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1.01mmol/L,極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1.45mmol/L。中醫診斷為中風病中經絡。辨證為痰凝瘀證。西醫診斷為腦梗死,血管性癡呆,腦出血后遺癥,高血壓,冠心病,2型糖尿病。針刺雙側內關捻轉提插瀉法1min,人中雀啄瀉法至眼球濕潤為度,患側三陰交提插補法至肢體抽動3次為度,患側極泉、尺澤、委中提插瀉法至肢體抽動3次為度,雙側風池、完骨、天柱捻轉補法1min,雙側太溪捻轉補法1min,豐隆、曲池捻轉瀉法。頭皮針取頂顳前斜線、頂顳后斜線,平補平瀉。留針30min,每天1次,14天為一療程,出院后繼續針刺治療。西醫治療以抗血小板聚集、降脂、控制血糖、控制血壓為主。治療1周后,健忘癥狀較前好轉,在他人提醒下能回憶起近期事件,如早點吃什么、剛剛聊天內容等,仍偶有幻覺,伴定向障礙,不能準確描述所在地點,不能辨別上下午時間。治療2周后,記憶力明顯改善,輕度健忘,能自主表達所想內容,回答較為切題,準確率80%以上,語速較慢,輕微的時間定向困難。肢體活動不利較前好轉,下地行走時間延長,速度較前加快,MMSE評分25分。出院后,于門診繼續之前治療方案。出院2周后回訪,只有輕度不恒定的健忘,可進行較復雜的計算,未訴幻覺,家庭生活基本正常。出院4周后回訪,基本無記憶力缺損,未訴幻覺,可獨立進行行社會事務,MMSE評分27分。出院復查,凝血4項示凝血酶原時間13.1s,D-D二聚體定量286.8ng/mlFEU,血糖7.11mmol/L,甘油三酯2.01mmol/L,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0.78mmol/L,極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0.91mmol/L。
丘腦梗死約占缺血性腦梗死的3.1%[1]。表現為偏身感覺障礙、共濟失調、失語、意識障礙、精神障礙等[2]。由于許多患者存在構音障礙等,因此一些較輕的認知障礙常易被忽略。研究表明,丘腦引起的認知功能障礙對日常生活有很大影響[3]。邊緣系統包括丘腦下部、丘腦背內側核、丘腦前核、海馬、乳頭體和穹窿等結構與記憶有關[4]。丘腦梗死導致的認知障礙早期以記憶障礙為主,多同時伴有定向力、計算等能力不同程度下降[5]。左側丘腦梗死后遺留的長期記憶和智能障礙更加明顯[6]。
丘腦梗死屬中醫“中風中經絡”范疇。多為痰凝血瘀證。氣虛為本,痰凝血瘀為標。治當滋補肝腎,補益腦髓,醒神開竅,祛瘀化痰。內關屬手厥陰心包經之絡穴,通陰維脈,養心安神、通調氣血;人中屬督脈,為手、足陽明經交會穴,《圖翼》云“千金云:此穴為鬼市,治百邪癲狂,此當在第一次下針”,為治療神志疾患首選;三陰交為足太陰、足少陰、足厥陰交會穴,調補三陰經。三穴并用,開竅啟閉。風池、完骨、天柱補益腦髓,太溪、三陰交滋陰補腎。頭皮針主治運動和感覺功能障礙,諸穴合用,共奏醒神啟智之功。豐隆屬足陽明胃經,“化痰宜向豐隆瀉”,為化痰要穴;曲池屬手陽明大腸經,為瀉熱要穴;二穴合用,清熱化痰。極泉、尺澤、委中等穴疏通經絡。
醒腦開竅針刺法治療丘腦梗死療效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