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燦爛白花閑
——《東湖春日》賞讀

102401 北京 張英華

◤原文

東湖春日

張舜民①

湖外紅花閑白花，湖邊游女駐香車。

秋千對起花陰亂，蹴鞠孤高柳帶斜②。

無數小魚真得所，一雙新燕宿誰家？

故園風景還如此，極目飛魂逐暮鴉。

◤注釋

①張舜民：北宋文學家。

②蹴鞠（cù jū）：我國古代的一種足球運動。

◤闡發

春天的東湖，在微風中調皮地漾著層層笑紋，湖岸上，紅的、白的花兒簇簇朵朵，溢散著淡淡的清香。到湖邊游賞風景的女孩子們，紛紛從華美的車子中裊裊婷婷地走出來，走近花枝，輕撫香瓣，細嗅花香。

花叢中，秋千活潑起來了！此起彼伏，衣裙翻飛，歡聲笑語。忽然，一個圓圓的“鞠”不知被誰一蹴而起，高高地飛向空中，映襯著斜斜的柳帶，畫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湖岸邊游人如織，一片歡笑聲，湖水里，無數小魚或成群嬉游，或隨意來往，或快如飛箭，自得其樂，樂得其所。晴朗碧藍的天空之下，一雙新燕翩躚飛舞。在這暖暖的春日里，它們從何而來，又將棲于誰家？

故園的春天也像眼前的風景一樣美麗，然而作者身在異鄉，窮盡目力，也難見故園啊！

轉眼黃昏已至，成群的烏鴉正飛往高枝上的巢穴之中。詩人的魂魄似乎也跟著它們飛起，飛向故園那里……

這首詩如果只有前兩聯的話，展現在讀者眼前的是多么鮮艷生動的東湖春景圖啊！如果只有后兩聯的話，那“得所”的小魚與不知“宿誰家”的新燕，反襯出的則是一種棲依無所的猶疑。而追逐“暮鴉”的“飛魂”則隨著“故園風景”的追想而增添了無盡的悲涼……

明末清初的思想家王夫之在《姜齋詩話》中說：“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一倍增其哀樂。”是的，在這首《東湖春日》里，眼前所見的明麗鮮活的春景,觸發的卻是成倍的思念故園的悲涼之情。

歡喜與悲傷，就這樣在詩中相融相生……

◤問題

“無數小魚真得所，一雙新燕宿誰家？”一聯蘊含了怎樣的情感？請簡要說明。

◤解答

這聯詩蘊含了孤獨無依的情感。無數的小魚與成雙的燕子反襯了詩人的孤獨，“宿誰家”的疑問，暗藏了詩人無親可依的悲涼。從尾聯中“故園風景”一詞，也可感受到詩人對故園的深深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