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境之美】

昆曲的意境之美該怎么講？先說意境。

意境，是美學中要研究的重要問題。意境，主觀范疇的“意”與客觀范疇的“境”二者結合的一種藝術境界。“意”是情與理的統一，“境”是形與神的統一。情理、形神相互滲透，相互制約，就形成了“意境”。

舉個例子。我看楊鳳一，她很美。首先，她有形有神，是“境”；而我搜腸刮肚、惡補昆曲知識，同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情有理，是“意”。但愿，這采訪成文，讀者能感受到“意境”。

一位美而不自知的女子

女人的美，是大學問；古人云：“尤物足以移人”，翻譯過來就是一美可抵百萬師。憑什么啊？女人的美，還特別有趣。比如，清朝的李漁老先生就極其推崇女人不可言說之美，態：“猶如火之有焰，燈之有光，珠貝金銀之有寶色。”威力有多大呢？能使“老者少而媸者妍，無情之事變為有情。”這簡直不亞于魔術，為什么啊？

閨蜜曾經一針見血：女人40歲之后的美，才是真美。這些美的言論，連接點何在？不妨推演，女人美之相關：

第一種，從小就美，并知道自己美，恃美而驕。待美人遲暮，失落往往讓本尊抓狂甚至性格扭曲；

第二種，從小不美，知道自己沒有外貌優勢，努力讓性格圓融，知識豐富，內力提升。待歲月滑過，有了別樣的精致、篤定與醒目；

第三種，從小就美，卻不自知，一門心思就看自己的不足，漸漸向第二種靠攏。假以時日，她們的美，由皮囊入骨。

楊鳳一，屬于第三種。千分之三選拔，她都能中選，還從小跟自己過不去：

“現在看看年輕時候、小時候照片，所有的人都說你長得漂亮或怎么樣。其實從小到大吧，我倒沒覺得我怎么漂亮，從沒有那種優越感，總是看到自身的一些缺憾、缺陷。比如說，我覺得我個兒不高，腿不長；比如說，我覺得我的骨骼，由于練功肩膀很寬，所以自身有很多很多的缺陷。所以從小到大就沒有像別人覺得，我是一個很完美的人，沒有過這種感覺，真的沒有那種感覺，我就覺得是一般人。”

好吧，這位“一般人”，2006年3月，在意大利獲得2006年度佛羅倫薩國際婦女獎。此獎項是創立15年來第一次頒發給亞洲人。頒獎者說：“這個獎我們頒給了一位來自中國的昆曲表演藝術家，她讓我們近距離地欣賞到了如此優美的表演，讓我們知道了一種舞蹈和演唱結合在一起表演的藝術，這就是中國的戲曲！”

真應了李漁老先生的話：“態度之于顏色，猶不止于以少敵多，且能以無而敵有也。”楊鳳一的美里，有說不清道不明昆曲賦予她的態。

一腔難得的熱愛

采訪當天，楊鳳一剛完成述職。一位文化局的領導聽完，深有感觸：“我特別感動，我感動的是我感覺到了，您對昆曲的這份執著，這份熱愛。”楊鳳一堅持：“想做成一件事情，就要真正的去熱愛，全身心給予。我很羨慕一些文化層次高的人，讀過很多書的人。尤其是女人，女人的氣質由內而發，要學習、要成長、要熱愛。”

這正是楊鳳一作為女人、昆曲演員、院長的意境之美：投入熱愛，美人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