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建輝


在巴蜀大地東北部巴中市城郊的南龕山頂,茂密的蒼松翠柏中,坐落著中國工農紅軍川陜蘇區將帥碑林。這座令世人景仰的紅軍將帥碑林,是為了紀念和緬懷紅四方面軍將士的豐功偉績,于1993年建成的。在這座碑林里,建有紅四方面軍主要將領紀念園,張國燾、徐向前、陳昌浩、李先念、王樹聲等人的塑像坐落于紀念園中。在紀念單碑的長廊里,嵌刻著4300余塊紅四方面軍將士的石碑,上面刻有將士們的名字和簡歷,其中有一塊嵌刻著我的父親——四川籍老紅軍戰士——王世明的名字和簡歷。
2017年10月的一天,我手機的微信里收到了幾張姐姐發自巴中將帥碑林的照片,我一打電話,才知道她和姐夫到巴中(我姐夫的父親也是一位四川籍老紅軍,將帥碑林里也有他父親的石碑)一起去憑吊先輩了。從姐姐發來的碑林單碑長廊的照片中,我看到了嵌刻著父親名字和簡歷的石碑。令我驚訝的是,照片中和我父親的石碑緊挨著的是趙良明的石碑,這個名字我覺得有點眼熟。思慮再三,我想起來曾在父親的檔案里見到過這個名字。于是,我從書柜的文件夾中取出父親的履歷復印件,仔細端詳起來。從履歷上看,自1935年7月到1936年10月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不管是父親參軍后在紅四方面軍31軍93師醫院,還是后來到了93師271團特務連,父親履歷中的“證明人”一欄里,都寫著“趙良明”的名字,也就是說這期間我父親和趙伯伯始終在一起,而這個時間正是紅四方面軍長征的艱難歲月。履歷證明那時的他們一起參加了長征,一起3次翻越了終年積雪的夾金山,一起走過了被當地百姓叫做“七十二道腳不干”的苦水河草地。在這一年多的長征歲月里,他們戰斗生活在一起,共同經歷了九死一生的考驗。看過父親的履歷后,我再次翻閱了《紅四方面軍人物志》,上面關于趙良明和我父親的簡歷分別是:“趙良明,生于1909年,四川廣元人,1933年參加紅軍,193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紅四方面軍31軍93師班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任河北省軍區副參謀長”;王世明,生于1920年,四川北川人,1935年4月參加紅軍,1936年入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曾任紅四方面軍31軍93師醫院看護員、93師271團特務連戰士;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曾任蘭州軍區后勤某部政委等。《紅四方面軍人物志》記載著趙良明是紅四方面軍31軍93師班長,我父親是93師271團特務連戰士,那就是說,趙良明那時是我父親的班長,所以我父親才把趙良明這個老鄉和班長一直當做自己那段履歷的“證明人”。
到此,我再一次感慨萬千:80多年前,這兩位年輕的紅軍戰士為了實現革命理想出生入死,而在他們“百年”之后,兩人又“相聚”在當年紅四方面軍建立的川陜蘇區革命根據地的巴中,這種生死相依、不離不棄不正是“不忘初心,永遠革命”的精神寫照嗎?毫無疑問,他們的生死相依、不離不棄也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里的一部分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