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黃軒長了一張初戀的臉,眉眼清秀,氣質溫和,就像你悄悄喜歡過的白衣少年,不需要說話,凝眸微笑便可訴盡深情。
初戀多是靦腆的,像一朵將開未開的花,被春風的尾巴輕輕掃弄,終是欲語還羞,私藏一段甜蜜的香。黃軒的安靜恰到好處,可以承載這些溫柔的情感,像一灣泉水照見花影。
他的成名角色薛蝌,是紅樓長夢中干凈到近乎透明的一痕。薛蝌身家單薄,但秉性忠厚,與寒素才女邢岫煙締結良緣,在覆巢之下得到較好結局。也許人生就是這樣,無須嘩眾取寵,無須擺出鮮血淋漓的狠絕姿態,順從內心的善意,勉力前行,屬于自己的好運終會降臨。所以黃軒不急不躁,不爭不搶,將每一個角色打磨出古玉的光澤。
紅高粱燒透了半邊天,張俊杰是留守水澤的葦草,不聞驚雷乍起,只見云影搖曳。青梅竹馬的九兒與他漸行漸遠,他才明白自己的境界太狹小。疾風知勁草,他在家國危難中漸顯傲骨,終是高密大地上的熱血兒郎。
黃歇是寧折不彎的劍,在戰國烽煙中堅守君子之道。當羋月還是月兒時,他們是花問最自在的一雙蝴蝶。他眉眼含笑地說:“月兒好看。”這曾是楚水之畔最美的情話,卻零落于亂世。再見時,緣分已戛然而止,唯有年少赤心依舊。
花燈璀璨的上元夜,朱祁鈺與允賢執手相望,彼時的真心可昭日月,青澀之愛也像初萌的柳葉,毫不費力就煙籠城池。在皇權博弈中,他是一顆被眾人推舉的棋子,看似風光,實則身不由己。當親情和愛情殘破不堪,他也命在旦夕,悔恨追不及過往如煙。
還有《妖貓傳》中的桀驁書生白樂天,《海上牧云記》中的正氣皇子牧云笙,這么多熒幕形象,都略微倒映著他的影子,也許他會不斷挑戰顛覆性角色,但我最愛的還是那個安靜內斂的他。
他是那種一眼望去就像讀過很多書的人,書卷氣息暈染眼角眉梢,滲透在優雅得體的言行中。他站在華光四射的舞臺上,站在光鮮亮麗的人群中,顯得有些孤獨,似乎永遠在尋覓什么。他所需的精神濡養不在名利場,而在琴棋書畫、花草貓狗,看似無用的閑情充盈了他的生命,角色也隨之更加豐滿。
他的演藝經歷并不算少,卻永遠謙遜如小學生,偶爾還有生澀的羞怯。我喜歡這種姿態,無論在行業中浸淫多久,都不會染上油膩滑頭的習氣,始終保持初時的模樣。初時,有最純凈的心地、最蓬勃的熱情、最飽滿的期許,預兆一切美好。
他永遠是花時之初的少年,張弛著輕若無物的羽翼,隨時準備飛往無邊湛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