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祝福》為例談小說的閱讀方法

內容摘要：小說鑒賞是常見閱讀題型，掌握良好的方法對于閱讀欣賞小說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里以魯迅的名作《祝福》為例，從小說的故事情節、人物形象、環境三個要素以及主題的歸納概括等方面提出了小說的閱讀方法和技巧。

關鍵詞：《祝福》 小說 閱讀方法

小說是閱讀中常見的一種文體，它是以刻畫人物形象為中心，通過完整的故事情節和具體的環境描寫來反映現實生活的一種文學體裁，它包含著人物形象、故事情節和環境三個基本要素。小說的閱讀是各級考試中出現頻率非常高的閱讀題型，通常用來考查讀者對文章內容的概括歸納、藝術形象的分析、寫作手法的鑒賞、詞句語段的理解等方面的能力。下面就以魯迅先生的短篇小說《祝福》為例，談談小說的閱讀方法。

一.整體感知，把握情節

大部分小說敘事性強，其篇幅或長或短，但無論多長文字，讀者首先都要靜下心來，屏氣凝神地快速瀏覽全文。在這一過程中，既不要死摳字眼，也不能糾結于文句片段，而應抱著古人陶淵明倡導的讀書方法——“好讀書，不求甚解”，觀其大略，前后貫通，一氣呵成，以便對小說敘述的情節有整體的感知。

接下來，讀者要做的便是在心中自問自答這樣幾個問題：故事的主人公是誰？何時何地在他（她）身上發生了何事？（可以細化為：事情是如何發生的？過程如何？結果怎樣？影響如何？）例如讀完《祝福》后，我們通過思考上面幾個問題，就會得出這些答案：小說中的主人公祥林嫂在魯鎮人們準備新年祝福的時候寂然死去了，不但沒有引來魯鎮人們的同情和哀傷，反而遭來魯四老爺“謬種”的痛罵。為何如此？原來事情的起因是祥林嫂特殊的身份和經歷——死了頭任丈夫后為躲避婆家逼婚跑到魯鎮，但還是未能逃脫命運的安排，最終被婆家強行拖走嫁到了深山賀家墺，結果命運再次捉弄了她——夫死子亡的厄運使她二度淪為了寡婦，孑然一身再次來到魯鎮時，被她視作救命稻草的魯四老爺、魯四嬸、柳媽、魯鎮的其他人用自己獨有的方式將這個可憐的女人一步步逼上人生的絕路，可是她的死并未給魯鎮的人們帶來任何影響，新年的“祝福”依舊，人們的思想和生活依舊。像這樣將幾個問題答案整理清楚，復述文章的故事梗概也就可以水到渠成了。然后按照故事情節的開端——祥林嫂初到魯鎮、發展——祥林嫂被賣改嫁、高潮——祥林嫂再到魯鎮、結局——祥林嫂寂然死去（當然這篇小說結構相當完整，文前有序幕——魯鎮的祝福和魯四老爺的介紹，文后還有尾聲——魯鎮的祝福景象和“我”無奈的感受；而且小說的結構打破常規，設計很巧妙，將祥林嫂死去的結局放在故事開始之前敘述，起到設置懸念、激發讀者閱讀興趣的作用），用簡練的語言將小說的結構梳理出來，這樣小說的情節結構便一目了然了。這里需要注意的是，有些小說情節的高潮部分常常是各種矛盾沖突激烈交鋒、人物命運與現實殘酷碰撞、小說的主題被極力彰顯的部分，所以高潮發生的同時往往就是小說情節的結局之時，如《林教頭風雪山神廟》中的高潮和結局便是同時出現的：林沖在山神廟復仇殺敵。所以，在劃分小說情節結構時要視文而定，不可千篇一律。

二.細讀人物，鑒賞形象

在小說的三要素中，人物形象是中心要素。因而，林黛玉、賈寶玉、王熙鳳、孔乙己、祥林嫂、閏土等等這些小說中生動鮮活、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才會深入人心。在整體感知了故事情節后，就要抓住“人物形象”這一中心要素，對小說進行有重點、有目的地細細品讀。首先要找到鑒賞的目標，包括主要人物以及起到對立或襯托作用的次要人物。先對他們從身份、地位、個性品質、精神風貌等方面進行大致的總體形象描述，如《祝福》中祥林嫂是一個舊中國農村社會下層勞動婦女的典型代表。她善良、樸實、勤勞，曾經對生活充滿了希望，但是一次次命運的打擊使她成為封建思想愚弄和踐踏的對象，最終成為了封建禮教的犧牲品；而魯四老爺是封建禮教和封建思想的頑固守護者，他虛偽、兇殘、冷酷、自私，是將祥林嫂推向死亡的元兇；柳媽在文中只是一個配角，她和祥林嫂一樣都是被壓迫的下層勞動婦女，深受封建禮教和封建迷信思想毒害，雖善良卻愚昧，她對祥林嫂的死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小說中的“我”是一個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具有進步思想，是文中的線索人物，對祥林嫂和魯四老爺充滿了憐憎分明的情感，但又缺乏足夠的力量去改變這個社會現實。

在總體把握了小說人物形象的基礎上，接下來讀者就要深入文章，捕捉那些最能表現人物形象的詞語、句子或片段等文字進行剖析鑒賞。例如小說在刻畫祥林嫂時前后用了三次肖像描寫來表現她的悲苦命運。第一次是初到魯鎮時的肖像：頭上扎著白頭繩，烏裙，藍夾襖，月白背心，年紀大約二十六七，臉色青黃，但兩頰卻還是紅的……她模樣還周正，手腳都壯大，又只是順著眼，不開一句口……第二次到魯鎮時的肖像：她頭上仍然扎著白頭繩，烏裙，藍夾襖，月白背心，臉色青黃，只是兩頰上已經消失了血色，順著眼，眼角上帶些淚痕，眼光也沒有先前那樣精神。失去親人的痛苦、生活的艱辛在她的臉上刻上“青黃”的烙印，如果說第一次喪夫時，她“紅”的臉頰還能顯示出她青春的活力，那么第二次夫死子亡的重創將這個曾經有過強健體魄、旺盛精力的女人逼近了崩潰的精神境地；而一直“順著眼”恰恰體現出這個善良女人內心的悲哀和空虛以及她對封建禮教和封建宗法制度的無奈。第三次肖像則是臨死前的刻畫：五年前的花白的頭發，即今已經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臉上瘦削不堪，黃中帶黑，而且消盡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間或一輪，還可以表示她是一個活物。一個“臉色黃中帶黑”、“消盡悲哀的神色”、“木刻似的”飽受摧殘的形象躍然紙上，一個曾經對社會對生活殘存一絲希望和幻想的女人就這樣被無情的封建禮教和封建思想逼到了死亡絕境，不得不令人唏噓。當然，小說中對祥林嫂的刻畫絕不僅于此，可以通過賞析更多類似的文字感受人物的個性、品質、命運等。

這樣經過整體和具體的人物形象鑒賞后，小說欣賞的重要環節便得以解決，而這些人物的身上往往折射著小說所要表現的主旨。因而，人物形象分析透徹了，小說主題的歸納也就水到渠成了。

三.探究環境，體會意義

環境描寫是小說的第三個要素。它包含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自然環境的描述往往起到很好的渲染氣氛、烘托人物心情或形象、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等作用；而社會環境的描述則主要用來交代人物的身份、地位、生活的時代背景、人物命運的社會基礎，常常預示著人物命運的必然發生。

《祝福》中關于魯鎮年年女人煮著“福禮”、男人“致敬盡禮，迎接福神”的“祝福”景象充滿了陳腐老舊、傳統壓抑的氣氛；魯四老爺家書房里那“朱拓的大‘壽字”、“一邊的對聯已經散落，另一邊還在，上面寫著‘事理通達心氣和平”，這與后來魯四老爺對待祥林嫂的態度簡直大相徑庭，多么富有諷刺意味呀；還有當兒子阿毛被狼叼走的悲慘遭遇被祥林嫂拿來向魯鎮的人們傾訴時，從開始博來的同情到后來的麻木冷漠甚至最后成為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笑柄。這都是怎樣一種世態炎涼，將祥林搜這個內心早已是千瘡百孔的可憐人一步步推向絕望的深淵，不得不讓我們感慨于封建宗法思想和封建禮教的淫威。文中還有其它的環境描寫，這里不一一贅述。總之，這些環境交代了祥林搜生活的社會典型性，預示著她悲劇命運的必然性。

四.歸納主題，明確目的

概括歸納小說主題，可以說是小說閱讀最重要的一環。小說主題往往是作者創作意圖、作品人文價值及社會意義的集中體現。

在前面鑒賞了小說的三要素后，讀者就可以進行主題的歸納概括了，可以從兩方面入手。首先，要對小說的主要內容進行概括。方法就是將故事發生的時間、地點、人物、事件（前兩點有時可以忽略）這些要素力爭用最簡潔的語言梳理清楚。例如《祝福》，描述了祥林嫂在魯鎮這一典型環境中的不幸遭遇和悲劇命運并刻畫了魯四老爺等周圍人的藝術形象。主要內容概括完后，接下來要對小說的寫作目的進行總結，也就是小說要通過主要內容，達到或贊美人性的真善美，或批判人性的假丑惡，或反映現實針砭時弊，或啟迪哲理寄寓情感等等。例如《祝福》，就是要透過主要內容揭露封建禮教和封建迷信思想對勞動婦女的精神摧殘和吃人本質，揭示了舊中國勞動婦女悲慘命運的社會根源。這樣，這篇小說的反封建主題便得以彰顯，文章的寫作意圖也為讀者所領會。

最后，讀者可以在鑒賞了小說的三要素、歸納了主題思想的基礎上，進而咀嚼小說的詞句語段等語言細節的妙處、品味小說的藝術手法等，這些鑒賞過程就會事半功倍的。

參考文獻

1.趙波.淺析祥林嫂的悲劇形象和原因[J].現代語文（文學研究版），2009年04期

2.葉燁.祥林嫂：死滅于無愛的人間[J].語文學刊，2007年14期

3.重慶市石柱中學 王群亞.《祝福》教學的反思[N].學知報，2011年

（作者介紹：趙曉輝，遼寧省鳳城市職業教育中心高級講師，研究方向：中職語文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