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及全球鎢品貿易形勢分析

唐萍芝，縱 凱，王 京，周園園

(有色金屬礦產地質調查中心，北京 100012)

鎢品貿易種類繁多，包括原料類產品和加工產品。原料類產品指鎢精礦和初中級冶煉產品，如鎢酸鹽*包括仲鎢酸銨(APT)、偏鎢酸銨、鎢酸鈉、鎢酸鈣和其他鎢酸鹽，貿易產品中主要是APT。、三氧化鎢、未列名鎢的氧化物及氫氧化物、鎢粉、碳化鎢和鎢鐵等。加工產品主要指鎢絲、鎢材和未燒結混合料等。

中國一直是全球最主要的鎢貿易大國，鎢品出口量高居世界第一。1949～1995年中國主要出口鎢精礦、鎢酸鹽和鎢鐵等原料類產品，其中鎢精礦出口占鎢精礦產量的一半左右[1]。我國鎢品出口量遠大于國內鎢消費，直到2009年中國鎢品出口量才首次少于國內鎢消費量[2]，可見中國鎢品出口對本國鎢產業發展和全球鎢供需格局產生重要的影響。美國、歐洲和日本等是全球主要的鎢品進口地區，主要進口鎢原料性產品，同時又以技術含量高、附加值大的高品質加工產品和高端硬質合金刀具及成套設備等形式出口[3-4]。本文旨在研究全球鎢品貿易形勢，認識中國在國際鎢市場中的地位，從鎢品貿易現狀和出口結構的角度，為我國鎢產業發展規劃和產業結構調整提供建議。

1 全球鎢品進出口總量分析

全球鎢品貿易格局相對穩定，鎢品進口量和出口量均在4萬t(金屬量，下同)上下波動。美國、歐洲和日本是主要進口國家和地區，主要進口鎢精礦、鎢酸鹽和氧化鎢等原料類產品。中國、越南、俄羅斯、加拿大和盧旺達等是主要出口國家。

1.1 全球鎢品出口

2004～2016年全球鎢品出口量在4萬t上下波動，近年趨于平穩。中國是全球第一大鎢品出口國，但隨著美日歐等發達國家廢鎢利用增加[5-6]，越南、加拿大和玻利維亞等國鎢品出口增加，國外對中國鎢品依賴程度降低。中國鎢品出口量由2004的2.8萬t下降到2016年的2.2萬t，全球占比由68%下降到52%。加拿大、俄羅斯、越南、玻利維亞和盧旺達等其他國家，鎢品出口量合計占全球比例由2004年的3%上升到2016年的13%。2016年美國、歐洲、日本鎢品出口合計占全球35%(圖1)。

圖1 2004～2016年主要國家和地區鎢品出口量及中國出口量占比(數據來源：安泰科)

1.2 全球鎢品進口

2016年全球鎢品進口量約4.1萬t，其中美國、歐洲和日本鎢品進口分別占全球27%、29%和18%，合計占全球73%。美日歐鎢品進口量合計在3萬t左右，進口量占全球比例由2004年的82%下降到2016年的73%。韓國、加拿大和俄羅斯等國

鎢品進口由2004年的0.4萬t增加到2016年的0.8萬t，占全球比例由11%上升到20%。中國鎢品進口在0.3萬t左右，約占全球鎢品進口量的7%(圖2)。

圖2 2004～2016年主要國家和地區鎢品進口量及美日歐進口量占比(數據來源：安泰科)

2 中國鎢品貿易

2016年中國鎢品出口量2.2萬t(不含硬質合金)，進口量0.3萬t，凈出口量1.9萬t。

2.1 中國鎢品出口

20世紀80年代初，由于多頭出口和自相競爭，中國鎢品出口量難以控制，出口產品以鎢精礦、鎢鐵和仲鎢酸銨等初級產品為主。為保護和合理開發珍惜的鎢礦資源，提高經濟效益，1993年國家對仲鎢酸銨、偏鎢酸銨等鎢酸鹽、三氧化鎢、未列名鎢的氧化物及氫氧化物、鎢粉和碳化鎢粉等初中級冶煉產品出口實行配額制和許可證制度，鎢品出口配額量在1.7萬t左右，并從2000年開始禁止鎢精礦出口[1,7]。

從出口產品結構變化中可以看出，中國鎢品出口實現了由鎢精礦向鎢冶煉產品，進而向加工產品的轉變。1985年鎢精礦出口量占出口總量61%，鎢酸鹽和鎢鐵各占16%，三者合計占93%。1995年配額鎢品出口量占出口總量的95%，其中鎢酸鹽占74%，基本不再出口鎢精礦。21世紀以來，鎢酸鹽出口下降，氧化鎢和碳化鎢出口上升，鎢材、鎢絲和硬質合金出口量實現從無到較大的增長。2016年鎢酸鹽出口降至13%，氧化鎢占26%，硬質合金占21%，碳化鎢占16%，鎢鐵占6%(表1和圖3)。

表1 中國鎢品和硬質合金出口變化情況

數據來源：中國海關總署網站；硬質合金數據由中國鎢業協會硬質合金分會統計。

圖3 1985和2016年我國鎢品出口結構變化(數據來源：中國海關總署;中國鎢業協會)

施行了22年的鎢品出口配額制度和出口關稅管理，對調節我國鎢品出口結構起到了一定的指導作用，中國鎢品出口結構實現了逐步改變，但以出口鎢原料類產品為主的格局仍未發生根本變化。2015年中國取消了鎢品出口配額和鎢鐵20%的出口關稅，2016年鎢鐵出口量較2014年增長5倍多，初中級冶煉產品(原配額鎢品)出口量較2014年增長了14%，鎢鐵和原配額鎢品出口量合計占出口總量的81%(表1)。

2.2 中國鎢品進口

中國進口鎢品包括鎢精礦、鎢酸鈉及鎢粉等，進口鎢品量少，近年鎢品進口量呈下降態勢[8]。2016年鎢品進口總量約3 000 t，其中進口鎢精礦2 100 t，約占進口量的68%。我國是以來料加工貿易方式進口鎢精礦，進口企業是位于福建保稅區的廈門鎢業，并非因為中國鎢精礦供應不足。

3 主要鎢品貿易

3.1 數據來源

本節數據來源于聯合國貿易數據庫*本文中聯合國貿易數據庫數據為2017年5月下載，由于部分國家2016年的數據未更新，所以本文分析2015年的數據。和中國海關信息網，通過對比兩個網站的商品貿易代碼，判斷數據的可獲得性，本節對全球鎢精礦、鎢酸鹽、鎢鐵和鎢粉四種鎢原料性產品的貿易展開分析，四類產品的HS編碼分別為261100、284180、720280和810110[9]。

3.2 鎢精礦

20世紀90年代初期以前，中國是全球最主要的鎢精礦出口國，鎢精礦出口占全球74%。20世紀90年代初中國將鎢礦列為保護性開采的礦種，鎢精礦的產量階段性下降，1995年以后中國基本不再出口鎢精礦，鎢產業結構向冶煉和加工延伸。俄羅斯、加拿大、玻利維亞和盧旺達逐漸成為繼中國以后的鎢精礦出口國。

2015年全球鎢精礦出口2.09萬t(實物量，下同)，出口國家分散，加拿大出口占23%，俄羅斯占13%，玻利維亞占12%，前三國出口占全球的48%。其他鎢精礦出口國有蒙古國、西班牙和盧旺達等。2015年全球鎢精礦進口1.76萬t，主要進口國是中國、美國、奧地利和越南，進口量分別占全球的27%、23%、21%和12%，合計占全球83%(圖4)。

圖4 2015年全球鎢精礦主要進出口國家貿易量(實物量)占比

3.3 鎢酸鹽

自20世紀90年代開始，中國逐漸由出口鎢精礦轉為出口鎢酸鹽等冶煉產品，其中鎢酸鹽出口占全球75%左右。德國鎢酸鹽出口量曾居全球第二，但2009年全球金融危機以來，德國不再出口鎢酸鹽。2015年德國世泰科公司依托越南鈕坊(Nui Phao)鎢礦建成仲鎢酸銨廠，產能6 500 t/a，越南一躍成為中國以外主要鎢酸鹽出口國。

全球鎢酸鹽出口量呈下降趨勢，鎢品貿易逐漸向氧化鎢、鎢粉和碳化鎢等產業鏈中高端發展。2015年全球鎢酸鹽出口0.66萬t，僅為1995年鎢酸鹽出口量的27%。中國調節鎢產業結構，出口產品向鎢粉和碳化鎢等中高級冶煉產品和鎢材、鎢絲以及硬質合金等轉變。2015年中國鎢酸鹽出口占全球51%，居第一位，越南占37%，兩國合計占88%。2015年全球鎢酸鹽進口0.95萬t，主要進口國家是德國、日本和美國，三國進口總量占全球72%。

3.4 鎢鐵和鎢粉

2015年全球鎢鐵出口0.55萬t，中國占30%，居第一位，越南占19%，居第二位；2015年全球鎢鐵進口0.72萬t，德國、日本、荷蘭和奧地利進口合計占56%。2015年全球鎢粉出口0.37萬t，中國出口占30%，居第一位，其他主要鎢粉出口國有芬蘭、美國和韓國；2015年全球鎢粉進口0.56萬t，德國和美國進口合計占全球51%。

4 貿易流向分析

全球鎢品貿易格局穩定，貿易流向圍繞鎢資源豐富的國家和鎢消費國家和地區之間。中國、加拿大、俄羅斯、澳大利亞、越南和玻利維亞等國鎢資源相對豐富，中國、美國、日本和歐盟是全球鎢消費中心。中國鎢精礦產量高居全球第一，鎢精礦除滿足國內冶煉和消費外，主要以鎢酸鹽、氧化鎢和鎢粉等原料類產品供應全球。同時中國還以來料加工貿易進口鎢精礦，進口量居全球第一位，主要來源國是俄羅斯、蒙古國、盧旺達和玻利維亞。

據世界金屬統計局數據[10]，近年越南鎢精礦產量躍居全球第二位，但越南鎢精礦產量不能滿足其國內新增鎢冶煉產能，需從俄羅斯、澳大利亞和盧旺達等國進口鎢精礦。鎢精礦經冶煉后以鎢酸鹽形式出口，鎢酸鹽出口量僅次中國，主要出口到歐洲。

美國是中國以外最大的鎢消費國，由于沒有在產的鎢礦山，美國從加拿大、玻利維亞、西班牙和澳大利亞等國進口鎢精礦，從中國、越南和俄羅斯等國進口鎢酸鹽和鎢鐵等原料類產品。日本也不產鎢精礦，主要從中國和越南進口鎢酸鹽和鎢鐵。歐盟國家鎢精礦產量不能滿足其鎢消費，主要從俄羅斯、加拿大和玻利維亞進口鎢精礦，從中國和越南進口鎢酸鹽和鎢鐵。美日歐發達國家和地區從中國、越南、俄羅斯、加拿大等國進口鎢原料類產品，同時又以技術含量高和附加值大的產品出口。

5 認識與建議

5.1 主要認識

1) 全球鎢品貿易格局穩定，美國、日本、歐盟是主要進口國家和地區，中國和越南是主要出口國。全球鎢品貿易向產業鏈中高端發展，美國、日本、歐盟發達國家對中國鎢品依賴程度降低，越南、加拿大和玻利維亞等國鎢品出口增加。

2) 2015年中國含硬質合金鎢品出口2.5萬t(表1)，當年全球原鎢需求約為6.2萬t，其中中國原鎢需求3.3萬t，國外原鎢需求2.9萬t，中國供應鎢品占國外原鎢需求的86%。而與中國鎢資源占全球57%的比例對比，顯然當前的出口量和占全球的份額是過高的。

3) 中國鎢礦開采既要滿足國內消費，又大量出口，出口過量勢必造成資源過快耗竭。2015年中國鎢品出口量和原鎢消費量合計5.8萬t，超鎢精礦總量控制指標1.1萬t，也反映我國鎢品出口量過大。

4) 中國以出口高耗能、經濟效益差的原料性產品為主的出口結構仍未根本改變。20多年以來中國鎢品出口逐步實現了由鎢精礦向鎢中間冶煉產品，進而向鎢粉等高級原料、硬質合金、鎢絲和鎢材等加工產品的轉變，但鎢品出口配額和出口關稅取消后，鎢鐵和原配額鎢品出口呈現較大幅度增長，2016年鎢鐵和原配額鎢品出口量仍占鎢品出口的81%。

5.2 建議

中國長期以來都是國際鎢市場的主要供應者，但尚未擁有足夠引導市場的能力。鎢市場步入價格上漲→產量上升→供大于求→價格低迷的老路。為使鎢礦資源得到更合理的開發利用，企業收獲更好的經濟效益，從貿易角度提出以下兩點建議。

1) 減少原料類產品出口量。鎢品出口配額和出口關稅取消后，應進一步嚴格控制鎢精礦和初級冶煉產品的生產能力和產量，淘汰落后冶煉產能，杜絕低水平重復建設。降低原料類產品的產量，從而減少出口供應。減少供應是解決當前鎢價上漲乏力的根本途徑。

2) 改善出口結構，提高出口經濟效益。調整鎢產業結構，提升高品質和高端加工和深加工產品的研發水平，促使產品升級，出口產品向高附加值的產品延伸。目前仍需要進口的高端產品，應采取政策措施，支持和鼓勵高端產品國產化。

[1] 中國有色金屬工業協會.新中國有色金屬工業60年[M].長沙:中南大學出版社,2009:220-221.

[2] 祝修盛.2015年我國鎢品出口貿易分析[J].新材料產業,2015(6):56-57.

[3] 中國鎢業協會.中國鎢工業年鑒(2016)[M].2017.

[4] 北京安泰科信息開發有限公司.2016年有色金屬市場發展報告(鎢)[R].2016.

[5] USGS.Mineral Commidity Summary(1996-2016)[R].2016.

[6] Roskill.Tungsten:Market Outlook to 2018[R].2014.

[7] 祝修盛.取消鎢品出口配額和出口關稅后的我國鎢品出口形勢[J].中國金屬通報,2015(8):24-25.

[8] 余澤全,劉良先.2016年中國鎢品進出口分析[J].中國鎢業,2017,32(1):16-21.

[9] 聯合國貿易數據庫[DB/OL].http:∥comtrade.un.org/.

[10] 吳榮慶.鎢產品出口關稅調整及對鎢行業的影響[J].中國金屬通報,2007(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