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希良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實踐沒有止境,理論創新也沒有止境。世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中國也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我們必須在理論上跟上時代,不斷認識規律,不斷推進理論創新、實踐創新、制度創新、文化創新以及其他各方面創新。”[1]這一重要論斷表明,用整體思維統籌把握實踐發展與理論創新的辯證關系是一切創新發展的基本和關鍵,這對于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而言具有現實的指導意義。
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是指在21世紀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而形成的理論成果。整體是相對于部分而言的關系范疇,整體思維是指著眼于事物的全部而不是部分關系,客觀地、聯系地、全面地、發展地看待事物,探尋事物的本質和發展規律,思考解決事物發展問題的思維方法。運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是克服教條主義、經驗主義、修正主義、實用主義、形而上學等片面性錯誤以及發揚成功經驗、汲取失敗教訓、避免悖離迷誤、增強文化自信、樹立“四個意識”的需要,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意義。
運用整體思維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取得成功的重要經驗之一。在革命戰爭時期,正是由于解決了“生吞活剝馬克思主義書籍中的只言片語”的教條主義問題和“拘守于自身的片斷經驗,不了解理論對于革命實踐的重要性,看不見革命的全局,雖然也是辛苦地——但卻是盲目地在工作”[2]的經驗主義問題,堅持實事求是,全面總結中國革命的經驗教訓,系統思考和辯證處理中國革命的認識與實踐、主觀與客觀、矛盾的普遍性與特殊性等關系,我們黨才開辟了“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新民主主義革命道路,創立了毛澤東思想,從而實現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第一次飛躍。改革開放以后,正是由于堅持完整準確地理解毛澤東思想,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實現了黨的工作中心轉移,堅持“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如堅持四項基本原則與改革開放相結合、國內大局與國外大局相結合、全面協調發展與可持續發展相結合等,我們黨才開辟了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不斷深化改革開放,發展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道路,創立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從而實現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第二次飛躍。黨的十八大以來,正是由于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堅持“四個偉大”“五位一體”“四個全面”“五大發展理念”等一系列統籌兼顧,我們黨才開辟了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發展道路,創立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從而實現了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又一次飛躍。可見,我們黨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就是一個實踐整體思維的過程。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我們必須充分繼承和發揚這一成功經驗。
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成功相比,馬克思主義俄國化卻最終失敗,導致蘇聯亡黨亡國。反思這一歷史,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就在于沒有堅持整體性原則,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馬克思主義,具體表現為教條主義、實用主義、修正主義和歷史虛無主義等錯誤做法。現有研究表明,馬克思主義俄國化的失敗緣起于列寧逝世后有關蘇聯社會主義建設道路問題的爭論,肇始于20世紀30年代斯大林時期蘇聯在馬克思主義理論建設上的偏差和失誤,如教條式地理解馬克思恩格斯的某些社會主義觀念,以按需取舍的實用主義態度對待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某些思想,用權力生產真理、權力裁決真理、權力支配真理[3]。斯大林去世之后,由于赫魯曉夫在蘇共二十大開啟的對斯大林極端否定及對馬克思主義的“修正”,蘇聯逐漸興起一股借反思蘇聯歷史而否定蘇聯共產黨和馬克思主義的歷史虛無主義思潮,最終導致戈爾巴喬夫“把斯大林、‘斯大林模式’以及整個蘇聯70年歷史徹底加以否定”[4],以“人道的民主的社會主義”理論消解和取代馬克思主義。“正是這種抽象的人道主義,通過戈爾巴喬夫影響了蘇聯改革,成為導致蘇聯解體的重要原因之一。”[5]可見,如果不堅持運用整體思維,馬克思主義民族化的生命力就會窒息,馬克思主義本土化就會失敗。
如果說蘇聯因“教條”“修正”“虛無”等致馬克思主義生命力窒息而使其俄國化最終失敗,那么西方則因“批判”致馬克思主義原理悖離而使其西方化陷入迷途。“自20世紀20年代至今,西方馬克思主義已走過近百年歷程。在經歷了高漲的革命熱情、深刻的社會批判及廣泛的文化反思之后,當前的西方馬克思主義陷入一種看似百花齊放、實則深度迷惘的窘境。”[6]西方馬克思主義陷入迷惘窘境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創新發展馬克思主義時,許多學者犯了形而上學的錯誤,沒有堅持運用整體思維,使創新發展出來的馬克思主義變成非馬克思主義甚至反馬克思主義。如有學者就深刻指出:“‘西馬’重視哲學、忽視政治經濟學;承認歷史唯物主義、否認辯證唯物主義和自然辯證法;學院化傾向、缺乏實踐的總體特征決定了其在現實生活中的有限效用,失去了馬克思主義的實踐真諦。”[7]可見,如果在創新發展馬克思主義時不堅持運用整體思維,那么就難以避免在馬克思主義研究創新中犯形而上學的錯誤,從而悖離馬克思主義的宗旨和原則。
“文化自信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發展中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1]整體思維自古就有。在我國,整體思維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內容,《周易》《老子》《孫子兵法》等中國傳統文化經典都具有鮮明的整體思維特色,甚至可以說,整體思維是中國傳統思維的基本構件之一。因此,運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既可以吸取上述馬克思主義發展正、反兩方面的經驗教訓,提升馬克思主義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融合度,使馬克思主義更顯中國特色、中國氣派、中國風格,又可以通過馬克思主義改造中國傳統整體思維,克服其直觀性樸素性等不足,促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新性發展、創造性轉化,從而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升級換代的內在統一和相互促進,實現增強馬克思主義理論自信與增強文化自信的內在統一和相互促進。
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最本質特征,所以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必須加強黨的領導。為此,黨員干部必須牢固樹立“政治意識、大局意識、核心意識、看齊意識”,堅決維護黨中央的權威,堅決維護黨中央的集中統一領導。而要使黨員干部牢固樹立“四個意識”,就要運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一方面,真懂真信馬克思主義是黨員干部牢固樹立“四個意識”的思想前提。馬克思主義是我們的理論武器,是黨員干部理想信念的靈魂。黨員干部牢固樹立“四個意識”,首先就要真懂真信馬克思主義,實現思想認識上的統一。另一方面,“四個意識”具有鮮明的整體特色。“‘四個意識’既有各自的規定性和明確要求,又彼此聯系、互為支撐,相互滲透、相互依賴”[8],樹立任何一個意識都不能脫離其他意識,都要求運用整體思維。因此,運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不僅可以為樹立“四個意識”筑牢思想基礎,而且因思維的契合性還能促使其提質增效。
綜上所述,運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既有利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實現科學發展,也有利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科學發展,因而具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運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就“要根據時代變化和實踐發展,不斷深化認識,不斷總結經驗,不斷實現理論創新和實踐創新良性互動,在這種統一和互動中發展 21世紀中國的馬克思主義”[9]。具體而言,首先要全面深入地把握馬克思主義的整體性,然后以之為基礎,一方面用馬克思主義整體創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另一方面又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整體創新馬克思主義,在兩者的良性互動中促進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
全面深入地把握馬克思主義的整體性,是指準確理解和把握馬克思主義理論邏輯、實踐特質和研究方法的整體性。
第一,準確理解和把握馬克思主義理論邏輯的整體性。理論邏輯指理論與理論間的內在關系或必然聯系。馬克思主義的三大部分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和科學社會主義是一個有機聯系的整體。這正如1865年7月31日,馬克思在《資本論》中致恩格斯的信明確所說:“不論我的著作有什么缺點,它們卻有一個長處,即它們是一個藝術的整體。”[10]因此,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邏輯是整體邏輯,“整體性是馬克思主義的本質屬性”[11],要準確理解馬克思主義就必須牢牢把握它的這一本質屬性,將其當作“一整塊鋼”看待,就要避免將馬克思主義單一學科化如哲學化或經濟學化等,反對將“青年馬克思”與“老年馬克思”對立、馬克思與恩格斯對立、馬克思與馬克思主義對立。
第二,準確理解和把握馬克思主義實踐特質的整體性。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中說:“實際上,而且對實踐的唯物主義者即共產主義者來說,全部問題都在于使現存世界革命化,實際地反對并改變現存的事物。”[12]馬克思主義不僅源于實踐而生,而且本身就是實踐學說,實踐性是其根本特質,是其與其他社會歷史理論、學說和思潮相區別的最顯著標志。因此,全面深入地把握馬克思主義的整體性,就必然要求準確把握其實踐特質的整體性,從其與社會實踐的內在聯系把握其精神實質,將其每一個原理都“同具體的歷史經驗聯系起來加以考察”[13]。為此,就要避免將馬克思主義當作書齋里的學問,乃至與具體的社會實踐割裂開來。
第三,準確理解和把握馬克思主義研究方法的整體性。馬克思主義的實踐特質決定其必然具有開放性,所以馬克思主義不是教義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現成的教條,“而是進一步研究的出發點和供這種研究使用的方法”[14]。因此,把握馬克思主義的整體性不能不把握其研究方法的整體性,而“馬克思主義最根本的研究方法是唯物辯證法即用聯系的、發展的‘整體眼光’認識和掌握世界的科學方法”[15]。這一方法必然“要我們把社會看作活動著和發展著的活的機體”[16],將內部矛盾視為社會發展的動力,全面地、聯系地、發展地研究社會發展問題。為此,就要反對用抽象人性論、抽象的“經濟人”等解讀經濟社會發展,而要堅持用馬克思主義的矛盾分析方法、歷史分析方法、階級分析方法等分析經濟社會發展問題。
馬克思主義的實踐特質與開放品質決定了其在中國的應用和發展必須與中國實際相結合,而中國深厚獨特的歷史文化國情也決定了其在中國必然以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面貌出場,因此中國創新發展馬克思主義的過程就是馬克思主義不斷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的過程。歷史既是最好的老師,也是最好的教科書和清醒劑。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必須著眼這一歷史過程,全面深入地把握以下整體性:
第一,馬克思主義“化中國”與中國“化馬克思主義”關系的整體性。“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內在地包括了中國‘化’馬克思主義與馬克思主義‘化’中國的雙向過程。”[17]這既是一個馬克思主義引領中國發展變革實現中國新生的過程,也是一個中國實踐再造馬克思主義實現馬克思主義新生的過程。因此,既要反對忽視中國國情而生搬硬套馬克思主義的教條主義做法和脫離實際而憑主觀愿望任意取舍馬克思主義的實用主義做法,也要反對借復興中國傳統文化而將馬克思主義與傳統文化對立,以“儒化中國”消解馬克思主義等錯誤做法。
第二,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與時代化和大眾化關系的整體性。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指其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馬克思主義時代化指其緊貼時代發展步伐實現與時俱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指其以通俗形式掌握群眾獲得人民群眾的理解和接受。“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中心主題,時代化是前提條件,大眾化是目的歸宿,三者既相區別又相聯系,構成了一個辯證統一的有機整體。”[18]因此,既要避免把“三化”相互等同起來,又要避免把“三化”割裂甚至對立起來,片面強調一化而忽視其他兩化。
第三,馬克思主義的“一脈相承”和“與時俱進”關系的整體性。馬克思主義的“一脈相承”指馬克思主義與其發展成果在基本立場、基本觀點、基本方法等方面具有內在的、本質的、整體上的一致性,兩者不因表現形態不同而有本質區別。馬克思主義的“與時俱進”指在與各國具體實踐相結合的過程中,馬克思主義隨時代發展而被賦予新內容、新形式。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就是一個馬克思主義在一脈相承中實現與時俱進,又在與時俱進中實現一脈相承,在堅持中發展而又在發展中堅持的辯證過程,“不是一個接一個理論、學說相繼推翻從前的理論而依次取代的過程”[19]。因此,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成果,無論是20世紀的毛澤東思想和鄧小平理論,還是21世紀的“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和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都是對馬克思主義的整體發展,它們之間雖有差異但這些差異并不構成其本質的不同。另外,出于科學研究的需要,我們還可將馬克思主義及其發展形態貫以不同名稱,如“原生形態”“次生形態”“再生形態”“當代形態”的馬克思主義[20],或“意識形態化”“學術化”“大眾文化”的馬克思主義[21],或“工程形態”“理論形態”“世界范圍的運動形態”的馬克思主義等[22],但不能因此而將作為本體的馬克思主義之“源”與作為其發展形態的各種“流”對立起來,而應當用“一源多流”辯證處理其間的整體關系。
全面深入地把握馬克思主義的整體性不僅需要了解馬克思主義的歷史,更要關注馬克思主義的現實,為此就必須深入領會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這一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最新成果,深入把握其整體性。
第一,其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關系的整體性。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不僅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是對這一理論體系的重大發展。就同一性而論,兩者的主題都是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都遵循“中國邏輯”,如都 “以當今中國和世界面臨的時代問題為導向”“以實現中國人民的美好生活和世界的和平發展為目標”“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實踐為基礎”“以中國優秀文化為根基”“以中國特色話語體系為載體”[23]。就差異性而言,前者開辟了馬克思主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治國理政和管黨治黨四個新境界,使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又一次實現了新飛躍。因此,準確把握兩者關系,就要準確理解前者對后者的開拓創新,既不能因前者的開拓性創新性而脫離后者闡釋前者,也不能因前者歸屬于后者而用后者消融前者。
第二,其理論體系的整體性。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內容十分豐富,具體包括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總目標、總任務、總體布局、戰略布局及發展方向、發展方式、發展動力、戰略步驟、外部條件、政治保證等基本問題,涵蓋改革發展穩定、內政外交國防、治黨治國治軍等各個領域,是一個系統完整、邏輯嚴密、特色鮮明的科學理論體系。因此,只有加強其整體性研究,才能深入理解其精神實質。為此,就要從時間、空間、實踐、理論、真理、價值等各個維度深入研究其整體性,全面深入揭示其強大的真理力量,完整呈現其理論形態,防止對其斷章取義、望文生義、按需取材,避免解讀的碎片化、簡單化甚至庸俗化。
第三,其實際應用的整體性。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不僅為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描繪了美好藍圖,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指明了奮斗方向,而且為新時代提供了科學的奮斗指南和行動綱領。因此,做好當前各項實際工作的首要前提就在于深入貫徹落實這一思想。鑒于此,必須全面深入地把握其精神實質及其與各項具體工作的內在關系,將其貫徹落實與增強“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實現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等統一起來,實現實際工作效能的整體提高,防止喊口號而不行動、貼標簽而不落實、開會議而不調查等形式主義的落實方式。
學習和研究馬克思主義最終是為了運用。運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不僅要整體把握馬克思主義及其發展的歷史過程和最新成果,而且要將這一把握貫徹于實踐中,發揮理論對實踐的引領作用,促進實踐整體創新。習近平指出,“堅持創新發展,既要堅持全面系統的觀點,又要抓住關鍵,以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的突破帶動全局”[24],因此用馬克思主義整體創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關鍵在于把握三個關涉全局的“根本”。
第一,把握實踐的根本主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改革開放以來黨的全部理論和實踐的主題,是黨和人民歷盡千辛萬苦、付出巨大代價取得的根本成就”[1],因此改革開放與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一致的,兩者不可分離,改革開放越深入就越要注重本身的社會主義性質,越要強化堅持正確方向,沿著正確道路前進,避免犯戰略性、顛覆性錯誤。當前,時值改革開放40周年之際,深入解讀、總結、反思改革開放的歷史和成就,推動其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拓展深化實為必要,但有的解讀自覺或不自覺地偏離了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對此,必須發揚馬克思主義的批判精神,堅持用唯物史觀與之進行旗幟鮮明的輿論斗爭,以確保改革越深入開放越擴大,我國的社會主義內涵越豐富越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對于世界社會主義事業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創新引領作用越充分越有力。
第二,把握實踐的根本問題。鞏固和擴大我國的社會主義因素,必須著力解決影響和制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的根本問題。“問題是創新的起點,也是創新的動力源。”[25]相比以往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1]。矛盾是問題的根源,問題是事物矛盾的表現形式。社會主要矛盾“是人類社會基本矛盾(或根本矛盾)在不同時空集中、突出的表現”[26],決定社會的基本性質和國家的基本國情,蘊含社會的根本問題。因此,必須抓住這個主要矛盾,著力解決影響和制約人民美好生活需要滿足的各種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如高品質產品供給不足、社會公平正義彰顯不力、自然生態保護不夠等,推動經濟社會實現高質量發展。
第三,把握實踐的根本立場。人民群眾是社會物質財富的創造者、精神財富的創造者和社會發展變革的決定力量,要破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問題必須堅持人民立場,緊緊依靠人民群眾,因此“我們要始終把人民立場作為根本政治立場,把人民利益擺在至高無上的地位,不斷把為人民造福事業推向前進”[27]。從現代化發展進程來看,權力、資本和勞動三者可視為人民內涵的基本構成要素,“三者的關系,構成了支撐發展的最基本的三維結構,是驅動現代化的‘三駕馬車’”[28]。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權力、資本和勞動的關系得以重塑,一方面權力得以下放,資本獲得重生,勞動大大解放,中國經濟社會發展取得輝煌成績;另一方面,權力約束不夠,資本節制乏力,勞動尊重缺失,致使社會問題叢生,社會亂象不斷。因此,堅持人民立場,實現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關鍵在于制約權力、節制資本、尊重勞動,尤其要破除權力異化和勞動異化,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防止權力與資本結盟對勞動進行宰制,使勞動獲得應有的尊榮,讓勞動者的主體地位彰顯出來。這樣,通過合理配置三者關系,使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革命激情和聰明才智充分釋放,促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大眾創新、萬眾創業中不斷開拓前進。
我們不僅要用理論創新實踐,更要用實踐創新理論,因為今天我們正經歷著前無古人的偉大實踐,這種實踐為創新發展馬克思主義提供了無比強大的動力和無比廣闊的空間。立足于這一實踐運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必須將以下三者有機統一起來。
第一,夯實馬克思主義的文化根基。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馬克思主義必須和我國的具體特點相結合并通過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實現”[29]。文化是人的存在方式,馬克思主義只有植根中國文化才能形成中國特色。因此,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創新馬克思主義,必須實現馬克思主義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的有機結合,使之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全面深入地融合。但就目前來看,探討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優秀傳統文化深度融合的論著很多,而探討創新馬克思主義與弘揚革命文化和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辯證結合的論著相對較少,因此必須補足這方面的研究短板,推動馬克思主義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進行歷史融通和空間融合,不斷實現話語體系創新和思想內涵革新,使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不僅具有深厚的中國文化底蘊,而且彰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時代特色,展放中國人民的生活氣息。
第二,擴大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視野。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不僅要立足中國,而且要放眼世界,要著眼于人類社會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的現實,著眼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將從中國的視角看世界與從世界的視角看中國統一起來。一方面,將馬克思主義破解中國問題獲得的成功經驗總結提升,講好中國故事,宣傳好中國道理和中國價值,搶占世界真理與道義的制高點,促使中國馬克思主義獲得世界認同;另一方面,將21世紀世界發展變革的重點、難點、熱點問題融入中國道路的實踐探索之中,促使中國馬克思主義在與世界各種社會思潮的交鋒爭鳴之中實現理論創新,繼而促進中國發展理念和發展方式創新,實現中國道路對世界發展變革的引領。這樣,通過理論與實踐的相互提升,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將成為能有效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馬克思主義,將越來越具有世界歷史意義,將放射出更加燦爛的真理光芒。
第三,增強馬克思主義的概括能力。將中國馬克思主義提升為能有效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馬克思主義,關鍵在于增強中國馬克思主義破解21世紀世界發展難題,概括和揭示21世紀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能力。當前,人類社會所共同面對的主要矛盾和問題是全球化背景下兩種制度、兩種意識形態的矛盾。[30]因此,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不僅要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發展問題看得深、把得準、講得透,深入揭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展規律和黨的建設規律的新變化新發展新表現,還要加強當代資本主義的研究,深化21世紀的資本批判,深入揭示21世紀的資本邏輯,深入研究21世紀資本主義的新變化,發展21世紀馬克思主義資本批判理論。“21世紀的資本邏輯需要用21世紀的馬克思主義資本批判理論才能穿透。”[31]在此基礎上,通過對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兩條道路、兩種制度、兩種意識形態的深入研究,以鐵的事實和無可辯駁的邏輯“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展現更加強大、更有說服力的真理力量”[25],以新的學理和話語敘說科學社會主義在21世紀的強大生機活力和光明燦爛前景,繼而為人類對更好社會制度的探索提供更多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
“時代是思想之母,實踐是理論之源。”[1]運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既是理論創新的需要,也是實踐發展的要求,必須在理論創新與實踐創新的整體互動中不斷推向前進。當前,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代表著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的最新形態。因此,運用整體思維創新發展21世紀中國馬克思主義,關鍵在于“學懂、弄通、做實”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不斷推進新時代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這場偉大社會革命,不斷增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理論、制度和文化的全球感召力,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不懈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