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網綜藝熱”背景下網絡現象及文化思辨

劉倩

內容摘要：近年來，在互聯網中伴隨著優酷騰訊等各大主流視頻網站的迅猛發展，中國網絡自制綜藝節目也進入了快速蓬勃發展階段，截止2016年底，《火星情報局》以9億的總點擊量開創了網綜的新歷史，到如今，更是屢創新高。本文作者以其作為研究對象，深入研究了其成功原因，并對網綜凸顯的網絡亞文化現象進行了解析和反思。

關鍵詞：純網綜藝 網絡文化現象 反思 火星情報局

《火星情報局》是由優酷視頻與銀河酷娛于2016年聯合出品的網絡自制綜藝節目，湖南衛視金牌主持人汪涵擔任局長，臺灣女藝人郭雪芙及另外一位女明星擔任副局長，先后邀請寧靜、應采兒等明星作為嘉賓。該節目創下網生綜藝歷史上首季最高冠名記錄，未開播就招商破億，“該節目第一季在優酷土豆累計播放量達到8.4億，相關微博話題閱讀量高達13.9億”。

一.《火星情報局》的成功原因

（一）政策動因

中共十九大報告提到，互聯網的誕生在給人類發展帶來新機遇的同時，也給各國社會發展帶來了新挑戰。其中，網絡強國戰略再次被提及。“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對中國互聯網事業作出重要指示：網信事業要發展，必須貫徹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依法加強網絡空間治理，加強網絡內容建設。”網絡綜藝作為網絡的一大部分，自然也應跟隨政策不斷推陳出新、改革創新。

（二）新穎的設計特點

1.標新立異的話題探討

目前能夠接觸到網絡渠道的人群普遍出生于上世紀八十年代、九十年代，這些網民具有以下特點：個性特征鮮明、具有非常獨立的思想意識，對社會與周遭事物有自己的看法，因此在接觸網絡渠道時，他們往往渴望全面新鮮的信息來源。《火星情報局》的主題每一期都根據當下最時尚、最火熱、最新奇、最鮮為人知但又充滿說服力的話題來開展討論，因此迎合當下緊跟潮流的青少年群體的口味。如第二期，主持人錢楓就提出：目前社會上最快捷的購物方式為網絡購物，因此網友接觸人群較為頻繁的也是快遞員這一職位。此提案充分結合了當下網民們網購的生活方式，獲得了觀眾們的一直認同。再如第四期楊迪的提案“地球人都遭遇過奇葩家規”，對于家庭的話題又引發集體的大討論。

2.充滿娛樂元素

《火星情報局》集合傳統的群體脫口秀節目的特點，打造一檔內容豐富、形式多樣的表演秀。節目的舞臺可以任意切換場景，既可以是狂歡的舞臺，也可以變成全民KTV，甚至cosplay秀場。節目中嘉賓也以幽默夸張的手段，結合自己童年“惡趣味”的回憶，打破的電視綜藝節目的限制，提高了節目的趣味性和可看性。其次，嘉賓們充分出發觀眾的好奇心，結合自身夸張的表演，以無厘頭的語言上的爭論，充分帶動現場氣氛。特工們在現場的表現均是隨機的，整個現場的氣氛完全由嘉賓們把控，根據嘉賓自身的優勢臨場發揮。節目更是捧熱了楊迪、劉維等不為人知的小明星，給他們發揮的舞臺。總之，在節目中，嘉賓們呈現了真實不做作的一面，和其他裝正經、嚴肅的舞臺形象相比，觀眾更熱愛他們在《火星情報局》中的形象。

3.對“彈幕文化”的運用

巴拉茲·貝拉的《電影美學》中，論述抽象電影字幕和其表現情緒的關系和文學字幕對于視覺連續性的破壞與合理插入字幕的積極意義，從而讓我們認識到字幕的存在價值。《火星情報局》作為視頻網站的綜藝節目，而如今幾乎每家視頻網站都是可以發送彈幕的，因此彈幕作為觀眾及時抒發交流的方式，也深受網民們歡迎。隨著彈幕文化的日漸發展，各個綜藝節目本身內容中也開始出現令人驚喜的“神彈幕”，彈幕不光表達了觀眾的情感，更是被后期工作人員運用在后期字幕制作中。《火星情報局》中，汪涵時不時會提示觀眾“屏幕那端的朋友要是支持的話就發1”，同時視頻字幕上做出“請配合彈幕食用”的效果。如第3期，字幕上還呈現出工作人員模仿彈幕“哈哈哈哈你們是不是發現沒開彈幕也能看見啊”等等。對彈幕文化的創造性運用，更深刻地體現了符號化美學特點。

三.網綜反映的網絡亞文化探析

（一）《火星情報局》反映的亞文化趨勢

網絡亞文化從本質上而言屬于非主流文化的一種，具有以下幾點特征：首先審美觀、價值觀等觀念脫離主流路線，較為奇特；其次，能夠對網民產生較強的影響力，并逐漸滲透進人們的正常生活。亞文化與主流文化存在較大差異，但前者是有后者發展的衍生物，屬于新興文化的一種，因此亞文化所表達出來的觀念與價值與主流文化完全不同，也包括滲透入生活的信仰、生活狀態等，因此亞文化可以被歸納為小眾文化2。對于網絡亞文化而言，其主體為廣大網民，產生環境為虛擬網絡，也屬于小眾文化的一種。其本質與“解構”密切相關，具有顛覆性和批判性。《火星情報局》作為網絡文化生長、發育的典范，呈現出明顯的亞文化發展態勢。

1.對“污”的消費，充滿“重口味”笑料

“‘污是近年來的網絡流行語之一，意為指稱對象思想不純潔、暴力、邪惡、下流的意思。”再看如今許多綜藝節目，“污”的詞句頻頻出現，“重口味”的葷段子更是成為收視爆點。以《火星情報局》這一網絡綜藝作為案例分析，其主持人為汪涵，這是他第一部網絡綜藝作品，然而作為主持人他能夠把控全局，并結合經驗熟練地操作運作流程，其余參與嘉賓則在綜藝中被稱呼為“特工”，這部綜藝的笑點離不開各式各樣的“污段子”，如著名歌手費玉清和張宇都曾擔任過滿嘴“開火車”的“老司機”，一條條“黃段子”引發全場爆笑。還有第三期中錢楓和薛之謙上演的“夫夫橋段”，夸張的肢體語言和“污”的對話，瞬間點燃觀眾內心的“污”點，因此也在播出后引起了微博網友的熱烈討論，有許多網友在微博評論中紛紛表示，這部網絡綜藝是他們有史以來觀看過的毫無尺度的綜藝。

2.“爆粗口”過于自由的表達

網絡相對于傳統媒體而言最大的優點在其高度的言論包容度和豁免權。言論自由的旗幟在網絡上被高高舉起。在網絡語環境下，人與人之間的信息交流和情感的表達有許多的詞匯，因為太過直接的情感宣泄，又缺乏網絡監管，所以出現了如輕蔑、自嘲、擠兌等其他語言。以“粗口”這一詞語為例，其經過粵語發展傳播而來，在普通話表述中，往往用“臟話”二字進行表達。這一詞語想要表達的意思是，象征著不文明、難以入耳、不入流的辱罵，而且所表達出來的語句多半涉黃。在《火星情報局》中，主持人所說出的“粗口”已經通過后期編輯時被技術處理，然而觀眾已經能夠通過聯想知曉其表達內容。比如在這一節目的第四期中，主持人薛之謙提出提案，提案的大體內容為：如果朋友之間互相成為的綽號越難以入耳，則表示他們之間越親昵。提案在提出后，瞬間贏得了其他主持人以及在場觀眾的共鳴，并在節目中提出各種綽號，比如“畜生”、“禽獸”等。從觀眾的反應來看，明星“爆粗口”更是給人一種平民百姓之感，抹去明星的光環，拉近與觀眾間的距離。但此類詞匯，明顯帶有語言暴力，是亞文化中惡搞中的代表。

（二）對網絡亞文化的反思

1.過度狂歡，解構傳統文化

前蘇聯學者巴赫金曾經提出舉世聞名的“狂歡理論”，這一理論中學者在對狂歡進行思考時認為，其存在四種不同類型的情感，一是人們接觸時關系比較親密，舉止較為隨便；二是在言語溝通時出現插科打諢現象；三是相處過程中會出于某種原因屈尊下從；四是言語中不乏粗鄙的交流。將網絡綜藝結合“狂歡理論”分析，好比是網絡渠道的“狂歡平臺”，主創與觀眾們通過“污”的社交換取娛樂趣味的相知，暗自結構了傳統的宏大敘事，將“污”、“粗口”、“葷段子”等灌輸給青少年網民，使得其對網絡文化形成一種定勢思維，并逐漸熟悉這種粗鄙的網絡習慣，一方面引導青少年通過網絡渠道不正確的抒發個人情感、紓解壓力，加重社會矛盾；另一方面也會使廣大網民不用承擔法律責任，而進行造謠、侮辱等行為。以《火星情報局》為例，由于彈幕功能的開發，給予網民邊觀看節目邊表達個人情感，因此在彈幕中不乏一些人身攻擊的話語出現。這些所謂的網絡“狂歡”具有較多的負面影響，一旦不加以限制，極大程度上會將事實顛覆，對不符合實際情況的文本進行惡搞，顛覆其本身價值，在虛擬的網絡世界內演變成青年亞文化態勢，必然對中華文化的傳統進行解構。

2.過度娛樂，擠壓高雅文化

深入分析《火星情報局》，其存在一個較為顯著的特點，即其強調來自于視覺感受，重視“圖像”，逐漸忽略了“語言學轉向”，核心思想是傳遞感性的文化理念，具有娛樂性的特征。而網絡的發展使這一傳播速度加快。網絡綜藝的指導制作思想便是，追求直觀的視覺感受，強調圖像至上，即時狂歡等。在網絡綜藝錄制過程中，主持人的言語表達不再遵循正經的方式，語言調侃，錄制氣氛輕松。網絡綜藝也受到了當今社會“娛樂至死”的信條指導，紛紛將節目的成功與否定位在“有趣”程度方面。因此，制作人與主持人也不惜通過出位的話題獲得“眼球經濟”。而相反地，一些定位較高的主流節目則受到網絡綜藝的擠壓，在市場上不再占有主流地位。雖然在《火星情報局》這一網絡綜藝中，主持人汪涵經常出口成章，引經據典，也改變不了這個節目“娛樂至死”的本質。

四.小結

中國早有古訓：“聽于無聲，見于未形”。網絡處于監管的真空地帶，視頻網站有關部門應該自我自覺，不完全以生產茶余飯后的玩物笑料為目的，因借鑒傳統電視節目在傳統文化繼承和發揚的方面，自我提高節目質量和主創素質。監管部門也應加入對其生產制作的質量監管，以保證制造出更加高雅文明的綜藝節目。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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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四川大學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