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帝陵到底有多大

□ 高蒙河

黃帝陵正面

黃帝陵后側

前不久，我給學生上課講到中國古代的帝王陵墓。其中，提到了位于陜西省延安市黃陵縣橋山的黃帝陵，并用PPT放了幾張黃帝陵的照片。

沒料到，課間有學生來問我：為什么黃帝陵看上去那么小呢，感覺和后代普通老百姓的墳墓沒什么兩樣啊?學生的問題提醒了我，那就是：黃帝陵的規模，到底應不應該是現在我們看到的大小呢?

課后，我查閱了一些資料，再上課時，我從兩方面向學生做了解釋。首先，我們應該了解黃帝是什么時代的人物；其次，我們要看那個時代的墓葬都有多大。

黃帝究竟是哪個時代的人物?歷史界和考古界經過多年的研究，已經大體上形成了兩種基本認識：一種認為是距今四五千年前，另一種認為是距今六七千年前。我覺得，姑且不論孰是孰非，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即黃帝是史前時代的人物，更具體地說，應該是新石器時代中晚期的人物。

那么，新石器時代中晚期的墓葬，特別是那些社會地位比較高的逝者的大型墓葬，又是怎樣的呢?讓我們先來看看考古學者常提及的幾座史前時代的典型大墓：

山東省泰安市大汶口文化墓地10號墓，墓坑長4.2米，寬3.2米，用棺、槨作葬具，盛裝入殮，隨葬品多達近300件，盡顯富足和奢華。

河南省靈寶市西坡仰韶文化墓地27號墓，墓坑長約5米，寬近3.5米，墓室用木板封蓋，隨葬彩繪大陶缸等器物。

山西省臨汾市陶寺古城遺址22號墓，長5.2米，寬3.7米，隨葬彩繪陶禮器、象征王權和神權以及軍權的玉鉞、玉琮、玉璧等重寶，墓主人屬于大貴族甚至是國王。

河南靈寶西坡史前大墓

山西臨汾陶寺史前大墓

山東省臨朐縣朱封龍山文化203號墓，墓坑長近6.5米，寬約4.5米，也是有棺有槨，出土了大量色彩斑斕的彩繪、蛋殼陶禮器、象征王權的玉鉞以及鑲嵌綠松石的重器等，屬于龍山文化墓葬中規模超大、隨葬器物超豐的王陵級別的大墓。

從以上史前時代的幾座典型大墓看，它們的墓穴面積在15～20平方米，其等級之貴，規格之高，隨葬品之豐，堪為當時至尊之列，應當屬于顯貴甚至國王級別。

已被考古發現的史前大墓如此，那么黃帝陵的情況怎樣呢?

早在1961年，黃帝陵就被國務院公布為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而且在古墓葬的編號中位列第一號，所以素有“中國第一陵”之稱。黃帝陵現存的陵冢高3.6米，圓形，周長48米，面積約180平方米。顯然，這比起上述史前大墓的面積，要大得多了，但還有兩個問題需要加以分析：

第一，黃帝陵始建于何時?目前所能見到的比較早的記載，是司馬遷在《史記·封禪書》中稱漢武帝“祭黃帝冢橋山”。這意味著至少在漢武帝時期甚至以前，黃帝陵就已存在。《辭海》等書籍進一步指出，唐宋以來，因各朝皇帝的重視，一直不斷修葺添土，使陵冢有所增大。所以，黃帝陵原本很可能并不像現在堆積得這么大。

第二，現在的黃帝陵是有封土的，也就是高出地面的墳冢，而墳冢的地下有沒有墓穴，尚不知曉。即便真有墓穴，墓穴的面積通常要小于墳冢的面積，這是常識。換言之，黃帝陵的墓穴面積即便比上述史前大墓的墓坑面積大，可能也大不了太多。

黃帝陵的墓穴規模，基本上應該和史前大墓差不多。盡管這不免會令今人產生錯覺——堂堂黃帝陵看起來竟然如此普通，卻更接近遠古歷史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