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呼吸都是文學的氣息

暨佩娟

波蘭人熱愛閱讀，而且認為書比玫瑰花實用，比香水容易挑選，比巧克力更個性化。每逢節慶日，為親朋精挑細選一本書，成為很多波蘭人的首選。

在首都華沙，幾乎每隔幾百米就有一家書店，每家大型商場里都有一兩家占地面積不小的書店。地鐵中、公園里、公交車上，大約一半波蘭人都在低頭閱讀。我乘出租車時發現，車門上會插著一本小說，司機在等人時，隨手就翻兩頁。波蘭西南部城市弗羅茨瓦夫2015年9月起開始實行市民乘坐公交車時讀書即可免票的政策，市民的讀書熱情被大大激發，多個城市紛紛效仿。

在被譽為“文學之都”的克拉科夫，每一次呼吸都是文學的氣息。這里每年舉行波蘭規模最大的書展和兩個國際文學節，劇院、教堂和博物館也經常舉辦文化活動。節日里，城市上空久久回蕩著詩歌的誦讀聲。

波蘭人愛讀書，政府的作用功不可沒。自2012年起，波蘭政府開始把9月初某一天設定為“國家閱讀日”。波蘭總統辦公室會提前組織民眾進行網絡投票，選出一本波蘭文學作品作為必讀書籍。活動當天，政府官員和公眾人物帶頭在廣場上大聲朗誦該作品。波蘭總統甚至在視頻中現身，鼓勵民眾多讀好書。

隨著時代的進步，波蘭人的閱讀形式也在與時俱進。新生代波蘭人已經把互聯網作為分享知識和碰撞思想的新平臺。據波蘭一家博客媒體的調查，超過300萬15歲以上的波蘭人每天都在閱讀博客，30萬以上的波蘭兒童定期閱讀博客，18萬人自己寫互聯網日記，近16萬人會留言評論他們在線閱讀的文章。

珍愛圖書，重視知識，波蘭在圖書界的地位也獲得了世界的認可。2017年8月，國際圖書館協會聯合會在弗羅茨瓦夫舉行了世界圖書館與信息大會，來自120個國家的約3100名圖書管理員出席。

波蘭人為何如此看重閱讀？曾經失去的人，往往最懂珍惜。國家亦然。波蘭歷史上三次被瓜分，一度在地圖上消失123年；二戰中，華沙85%以上的建筑被摧毀。特殊的歷史經歷，鍛造了波蘭人的民族自尊心，也促使波蘭人常懷憂患意識，尤其注重民族團結、意志凝聚和文化傳承。在波蘭人的意識里，文化是保持國家認同、抵御外敵入侵的重要力量。

波蘭迄今已經誕生了四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其中，歷史小說家亨利克·顯克維奇在《你往何處去》中寫道：“歡樂好比美麗，住在看見它的人眼中。”波蘭人看見了閱讀的美麗，也在享受閱讀帶來的歡樂。在閱讀中所傳承的文化自信，也賦予這個國家繼續前行的力量。

（常朔摘自《人民日報》2017年12月27日 圖/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