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玩笑而已

胡運玲

早上，春雨起床晚了，匆匆吃掉倆荷包蛋，喝了一口牛奶，抓起書包，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往學校跑。風有點大，呼呼地迎面吹來，他的頭發全都被吹得直立起來。風好像跟他作對，故意擋住他的去路似的，春雨只有使出更大的力氣迎風奔跑。書包在身后上下顛簸，拍打著他的后背。

當春雨像一陣風一樣跑進教室時，同學們基本到齊了。還沒坐下呢，同桌夏荷就尖叫起來，指著他的頭，打趣道：“哈！春雨，你的頭上難道頂著一個鳥窩嗎？會不會有小鳥在你的頭發窩里生了蛋寶寶啊！”同學們的目光刷刷投向春雨。

春雨知道自己早上沒有梳頭，而且頭發早該理了，有點長，又一路跑來被風吹過，他能想象到，自己的發型一定很奇葩。聽了夏荷的玩笑話，不免更加難為情，臉上頓時火辣辣的。他有點惱羞成怒了，又急又氣，一時語塞，只是生硬地回擊：“你頭上才有鳥窩呢！”說完，他使勁把書包擲在桌子上，啪的一聲響。

夏荷感覺自討了個無趣，撇撇嘴：“開個玩笑而已，用得著生氣嘛？還是男子漢呢。對不起，我錯了還不行嗎？”

聽到夏荷的道歉，春雨更感覺難為情了，這次是為自己的小肚雞腸。是啊，她不過是開個玩笑，自己干嗎生氣啊。但又不好意思說什么，只得不做聲。好在夏荷雖然名字婉約，但人的性格很開朗，平時和誰都開得起玩笑，也不跟他計較什么。

第一節課英語課下課后，夏荷去找秋兒說悄悄話，無意間瞥見冬青同學竟然帶了吉他來，吉他包就靠墻放著。原來，下午冬青要去上吉他課，因為中午在午托班，不回家，只好把吉他一起帶出來了。

夏荷興奮地說：“冬青，冬青，彈一曲讓我聽聽唄，我洗耳恭聽。”說著，把耳朵湊上去。

冬青也是個愛開玩笑的人，揶揄道：“我才不彈給你聽，你又不喜歡音樂，更不懂音樂，那不是對牛彈琴嘛。”

一旁的同學聽了，轟然而笑。春雨也聽到了，忍不住嘴角笑出了弧度。但是，他有點替夏荷感到難為情，替她感到下不來臺。同時也覺得冬青的玩笑話稍稍有點過了。大家都笑著看著夏荷，不知她如何收場。

沒想到，夏荷像沒事似的，依然爽朗地笑著，也用玩笑回擊他：“哈哈，好啊，我正好是屬牛的。我剛才跟誰在說話啊？是不是也算是在對牛說話啊？牛與牛之間才會有交流嘛。而且，還是個嚇人的牛魔王吧？哈哈……”夏荷說著，對著冬青張牙舞爪作搞怪的動作。

同學們和春雨再次笑了，為夏荷的開朗和機智的幽默。忽然間，春雨覺得對夏荷真要另眼相看了。更為之前自己開不起玩笑而慚愧，如果自己也多點幽默細胞，不那么被別人的話左右，不那么把同學的玩笑話當真，也順著別人的玩笑而繼續開玩笑，不就能輕松化解尷尬了嗎？還不會弄僵同學關系。真要跟她學著點，開朗點，大度點，做個有趣的人。

這時，冬青的話打斷了春雨的思緒，只見他一抱拳：“好！好！夏荷女士，我甘拜下風！就為你獻上一曲吧。”同學們一起興奮地欣賞冬青的美妙吉他曲。

體育課的時候，風依然很大。今天是個陰天，天上，烏云被風吹著，快速地玩起了漂移；而操場上，同學們被體育老師的口號吹著，快速地跑步熱身。大家三五成群，悄悄聊著不同的話題。

正跑著，跑在春雨前面的夏荷同學突然一個急剎車，春雨始料不及，想躲開夏荷，從她身體的外側繞過去，沒想到，卻被她的右腳絆倒了。由于跑的速度挺快，春雨的身體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平平地趴到地上，來個狗啃泥。

見春雨沒事，夏荷本想又打趣他呢，但想到早上開玩笑時把他開惱了，便把到嘴的玩笑話，換成了一本正經的道歉話：“對不起！對不起！春雨，我不知道你在我后面這么近。”

春雨就那樣趴在地上，揚起頭，笑著說：“沒關系，不是你的錯，是我，想跟大地母親來個擁抱。”

春雨的話把夏荷逗樂了：“哈哈，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啊。剛才我還想說你摔個狗啃泥呢，怕你生氣，只好乖乖道歉了。”

春雨爬起來，拍拍土，一歪頭：“我有那么小氣嗎？那還是男子漢嗎？再說，有句話不是說了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天天受你的影響，自然也變得愛開玩笑啦。”

夏荷笑了，春雨撓撓頭也笑了。

“我，為你，點贊！”夏荷跑遠幾步了，忽然回過頭，沖著春雨大聲喊道。春雨笑得更燦爛了。他覺得幽默真是一個快樂的精靈，從今以后，他想做個幽默的人，開得起玩笑的人，有趣愛笑，同時能帶給身邊小伙伴歡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