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際關系”研究綜述

馬巖(寧夏大學回族研究院,寧夏 銀川 750021)

一 引言

族際關系是人類社會民族與民族之間或種族與種族之間的關系的簡稱，是民族關系與種族關系的總和。族際關系是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需要面對的問題，因此對于族際關系的研究有著相當的急迫性和重要性。目前國外的相關研究已經很多了，也有了較為完備的理論體系，而在我國的研究則正在火熱之中。以主題為關鍵詞進行搜索得到的族際關系相關文獻數量最多，自1984年以來至今國內相關論文的發表數量為387篇，內容涵涉及民族關系，族際關系治理，多民族國家，民族政策等多方面，分布在文化，政治，民族學，社會學，行政學等多個學科，其中關注度最高的文章多為民族關系方面。總的來說，內容涉及面比較廣泛，并且還有很多新內容可以挖掘。

從時間發展上來看，關于族際互動的研究是呈上升趨勢的。自2009年以后相關論文的年發表量基本穩定在10篇以上，年發表量對應時間軸仍有較大波動。

二 文獻分析

有關族際關系的文獻從縱向比較來看，研究方向從國際形式研究，對蘇聯的熱切研究轉向了對國內各個民族生存狀況研究，近年來則將族間關系，社區關系，政策導向作為研究熱點。橫向比較來看，周平所帶動的中國族際政治研究一直是研究熱點。例如周平于2010年發表的《論多民族國家的族際政治整合》一文。在諸多有關族際關系的文獻中，《族際關系與民族文化發展過程》是知網上可查到的關于族際關系研究的第一篇文獻，這篇文獻發表于1984年。蘇聯學者蘇索科洛夫在這篇文章中談到了族際關系研究的特殊性與重要性，開啟了族際關系研究的歷程。

早期對族際關系的研究中，多數學者將目光聚焦于蘇聯國家，及國際民族關系上。趙龍庚，徐錦棟，鈕菊生，吳學成，等一大批學者都采取與外國學者合作或者獨立研究的方式對國際族際關系進行討論。當然，也有部分學者在當時就將目光投到了國內族際關系研究上，如周星，少貝，趙樹明等學者。千禧年以前對于國內歷史上的族際關系研究的文獻較少，1991年林樹山發表《唐朝對渤海國實行的民族自治政策》，對唐朝的族際關系政策進行了首次研究。1999年周竟紅對歷史上族際關系對蒙古族的教育影響問題進行了研究。

千禧年后國內對于族際關系問題的研究轉向了國內，研究內容也更為多樣化，問題細化聚焦如國內各少數民族，族群的生態情況，多個民族之間的族際關系問題；視野廣闊如國家族際關系政策問題。同時，對于國際族際關系的研究沒有停止，對中國歷史上族際關系政策的反思歸納也總有推陳出新。

羅宗志，吳永章，劉夏蓓，石茂名，李然等學者對于中國瑤族傳統醫療體系，畬族與瑤苗的同異問題，安多藏區族際關系，跨國界苗族（Hmong人），鄂溫克社會的變遷與調適問題，湘西土家族苗族間的文化互動與族際關系等一些具體少數的族際關系進行了專項研究，這些文獻中不乏博士碩士論文，引用率，熱度都極高，這些學者在少數民族專項族際關系問題方面取得了喜人的科研成果。還有學者對于民族間的族際關系進行了研究，如陳紀從多維互動,即(政府、社會組織、族員三者互動的結構、特點、方式、內容)的角度分析了各族員由民族認同到國家認同的轉向。李然通過調查三個湘西土家族、苗族雜居的集鎮和村落族際通婚情況,從族群選擇、地區選擇和人口規模等方面對族際通婚的基本情況進行了分析,考察了政府政策和公眾態度對族際通婚的影響，作者認為土家族苗族的族際通婚及其文化互動有助于保持和改善湘西和諧的族群關系。

還有一些學者對中國歷史上的族際關系政策進行了研究，如袁伊玲在《族際互動分析方法在歷史研究中的作_省略_筑安撫司_乞改流_史實為例的思考》分析了明代黔中金筑安撫使自己“乞請”改流這一政治行為上的特殊性以及現有研究的一些史實偏離的現象,作者認為應當使用族際互動的分析方法對這一歷史事件及其背后的含義做分析，還有楊文的《北宋經略河湟民族政策研究》，楊文順的《唐代麼些蠻與吐蕃、南詔關系初探》，這些歷史研究都對于現今中國民族政策研究有著重要參考意義。另一些學者對于族際關系政策進行了探討，如孫衛華; 劉彥龍研究了加拿大魁北克問題論析，王建娥研究了族際政治民主化:多民族國家建設和諧社會的重要課題。

值得一提的是，2010年以前就有學者關注到了互聯網中的族際互動問題。《虛擬的空間和想象的共同體 ——互聯網中的民族認同與族際互動》以分析互聯網上的民族認同與族際互動現象,來研究現實社會中的少數民族狀態和心態。

2010年后的相關文獻研究多從族際關系政策出發，同時對于具體族際關系問題的探討也時有發聲。

徐宏盛以民族文化為主線，探討了族際關系的良性運行機制，即應在尊重各民族互相尊重的前提下進行社會主義意識，主題民族接納和少數民族認同，各民族間寬容意識的培養，湯法遠分析了族際政治互動在民族自治地方政策制定過程中的存在其雙重效用，并給出了完善民族自治地方政策制定的戰略性意見。

孫巋，何曉芳，金海燕，李然，馬艷等學者探討了各族群的族際互動，及族際互動對族群文化及思想方面的影響。還有學者繼續回顧歷史上的族際關系問題，如曹貴雄認為紅河流域實施土司制度的 700 余年間，有效改善了民族關系，增強了民族團結和邊疆穩定，提高了民族與國家雙重認同。彭建英通過對中古漠北地區突厥與鐵勒之間的族際互動與交融進程的研究,發現了北方游牧社會內部族群關系和民族認同多趨向發展和復雜多變的特點。丁琪認為新時期蒙古族小說中的跨族敘事擅長以暗喻等手法表達多民族文化的交流與融合。

三 研究展望

民族關系研究是社會學的一個重要研究領域，也是一個熱門領域。我國多數民族地區都是多民族參差比鄰的雜居的狀態，國內已有很多研究多民族雜居社區的相關文獻。在這樣的情況下，研究民族關系實屬必要。從歷史上看，民族遷移，民族融合貫穿著整個中國歷史，研究過去的民族關系發展有助于解決現在的民族問題，也能提供一些政策建議和思考。從世界范圍看，民族關系不僅干系個人生活，也干系國家穩定與和諧，因此對于民族關系的研究是必不可少的。從專題發展前景來看，筆者認為，民族關系的研究在一個動態發展的社會中,尤其在我國這樣一個快速發展的社會中,只能提供一些階段性的認識和分析；而且社會在內部結構自由整合過程中,還要受外部政策的指引和影響,民族關系可能會出現新的變化，這也給民族關系研究者帶來了新的機遇和挑戰，因此民族關系研究只能不斷總結出新的方法和經驗，給出新的理論指導和建議，卻難以有定性的結論，民族關系的研究是永遠有活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