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 情感 理性論藝術中的內在精神

朱可(北京理工大學,北京 100081）

一、前言

現代藝術的興起，人們普遍認為是從十九世紀七十年代的印象派開始，從這個時間開始，隨著時間的發展以及各種內外因作用的影響下，藝術逐步發展成各種流派百家爭鳴的局面，形成各種形式，風格不同的藝術形式。直到今天，藝術仍然在不斷的被定義，發展。然而盡管藝術具有如此多樣性的形式，但其中仍然有貫穿其中本質的東西，那就是精神。

關于精神的描述，無論是從沃林格移情說中關于審美本質的問題，還是康定斯基《藝術中的精神》闡述抽象藝術，還是尼采美學對藝術本質的質疑，精神都是作為最核心的東西來論述，藝術的本質就是在描繪精神。

二、精神的構成

精神是一個非常抽象的概念，在康定斯基的著作《藝術中的精神》就探討過這個問題，他采用身心二元論的態度，認為精神是世界的本源，物質只是蒙在真實世界上的一層面紗，人們只有透過面紗才能看到閃光的精神。說明精神對于藝術而言應該是核心的存在，藝術應當以描繪精神作為創作的本源，對于藝術家而言，應該有其要素來構成精神，本文的觀點認為精神的構成是以下三個部分組成：

（一）直覺的表現

直覺是個人個性的表達，其表現主要作用在色彩與構成上，在創作的過程中藝術家選擇什么樣的材料，形式，構圖，技法等，這些呈現在不同的藝術作品中，都是藝術品獨有的，個性的，之間相互區別的一些因素，比如說在梵高的作品中他多用那些短促的，豪放的細條筆觸來描繪風景，在埃貢席勒的作品中他使用大膽的線條，夸張的造型來塑造畫面，這些選擇對于藝術家而言就是個性的區別，是藝術家的直覺所塑造出的個人獨特的藝術魅力。

（二）情感的升華

情感的升華是內在精神的核心，反映到作品中就是一個藝術家通過作品真正想要表達的東西，比如說畢加索在《格爾尼卡》這幅畫中描繪了格爾尼卡小鎮被法西斯納粹轟炸的慘狀，這種感觸升華得來的就是他對于戰爭的控訴；夏加爾在《生日》中描繪自己與妻子貝拉婚后的生活，這種情感升華表現出來的就是對于愛情的幸福的感受，這些都是藝術家的情感，最終在作品中以內容的形式呈現出來。

（三）理性的輔助

理性是輔助情感與直覺升華的工具，藝術家們會通過學習知識，或積累經驗，或思考，感受等所得出的一些想法，感悟，甚至是技法的發展等等，這些都屬于理性的范疇，我把稱為工具，因為它并非是藝術中需要表現的本質的東西，只是為了輔助直覺和情感，最終以輔助精神的表達而做的準備和認識。

這三者相輔相成構成了精神的內容，最終作用在作品之上，使得藝術不在是對生活的“模仿”，而是強調主體對客體的認識。

三、關于寫實與抽象

從古希臘開始到文藝復興甚至到現實主義，自然主義等思潮一直把“模仿”也就是“再現”作為藝術的本質來看待，那么關于繪畫的精神是否只存在于抽象藝術之中，我認為并非如此。關于抽象藝術與寫實藝術我認為其內在都是一致的，都是在在描繪精神，這兩者就如同文學中直接描寫和間接描寫，一個從側面烘托精神，一個從正面描繪精神，但是其本質是一致的。

柏拉圖的著作《理想國》第十卷中做了關于藝術的地位的描述，它認為事物分為三位，第一位是天然存在的理型，也就是“存在”本身，這視為最高的存在；其次是通過理型所創造出的事物再現；第三位是藝術，是對于事物再現的描繪，因此他認為藝術是距離真理，理型最遙遠的事物。雖然他的描述可能與他所處的時代繁榮藝術形式有關，但是也反映出一個問題，那就是藝術是應該是對對“理型”的認知和理解，沃林格在他的著作中也提到過，只要人們把物的可見外觀理解成自然，那么，作為獨立有機存在的藝術作品就與自然具有同等價值，這說明藝術品在被創作出之后本身就是獨立的存在，而不是對客觀事物的再現，我認為這本質上就是解釋繪畫是在描繪精神的一種說法。

寫實繪畫如果僅僅是對著實物的繪制，而沒有加入藝術家精神理解的描繪，那么那僅僅是復制品，而創作的人充其量只是技藝高超的手藝人，藝術更強調的是藝術家的主觀自我，郭沫若說“藝術的精神絕不是模仿自然，藝術的要求也絕不是在僅僅求得一片自然的形似，而是自我的表現，是藝術家的一種內在沖動的不得不爾的表現。”我認為寫實只是借助了客觀事物的幫助來輔助表達情感，描繪精神，最終想要傳達的仍然是精神，寫實繪畫中保留著最小限度的精神性，而這部分卻具有最強烈的抽象性要素的性質，量的減少意味著質的提升，所以寫實中只要抓住了這一關鍵點即“藝術性”那么它便是精神的；抽象繪畫則是藝術家們對于內在精神進行過剖析之后的直接傳達，不借助客觀實物的輔助，而寫生與在畫室里創作也是同樣的道理，一個是借助了客觀事物，一個是將精神世界直接描繪在藝術品當中。

康定斯基認為繪畫有兩種，一種是物質的，一種是精神的，物質是外在的，精神是繪畫通過心靈的激蕩所產生的內心共鳴，前者我們認為是寫實的特點，而后者則作為抽象藝術的核心。他提出只要是內在必須的，發源于心靈的，那都是美的，只要滿足內在必須，一切手法都是神圣的。也就是說只要其目的是表達精神，那么抽象與寫實之間可以畫下等號。

四、結語

迄今為止中西方學者對于藝術的本質是什么有著各種各樣的爭論和觀點，但本文認為精神無論如何對于藝術而言是不可或缺的，藝術一旦失去了精神就失去了自身存在的價值，一幅好的作品其中必然會蘊含著強烈的精神，正是因為人的意識中充滿各種各樣的精神，所以藝術從古至今才會不斷發展著，同時也感染著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