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姣(煙臺大學法學院,山東 煙臺 264005)
侵權責任中對損害事實的舉證責任盡管在證明責任的分配上可能有所不同,但其對
1.對侵害行為要件的舉證
患者一方作為原告要想通過法院來追究醫療機構的侵權責任并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首先就要證明自己受到的傷害是由醫方的加害行為造成的,并就此事實提供相應的證據加以佐證。如果患者連基本的行為要件都無法證明的話訴訟就沒有進行的必要了。
就行為主體來說,醫療單位和醫務工作者就是醫療侵權的主體,侵害行為發生的前提是因為行為主體的診療行為的違法導致了患者方的人身損害。侵害性醫療是由于醫療機構在對患者診療時沒有照顧到位,導致患者在身體上、心理上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遭受了不應該有的侵害。因而患者方與醫療機構存在合法的醫療服務合同的情況下,在此期間由醫療機構的醫務人員對患者進行了檢查、治療,但醫療機構缺乏合理的注意等義務造成患者一系列的損害,且行為與結果具有明顯的因果聯系,此時就可認定醫方存在侵權行為。
2.對損害后果要件的舉證
首先,患者進行證明的損害必須是實際存在的,也就是說在患者提起侵權訴訟之前已經發生的實際損害。對于未發生過的或者是患者設想可能發生的損害,醫療機構不會給予賠償。也就是文章前面提到的無損害則無責任。而且只有實際發生的損害醫療機構才有賠償的義務,這也符合侵權才要賠償的倫理道德。
其次,損害的實際發生必須能夠被證明,并且是發生了醫方及其醫療人員對患者的診治時存在不當操作的情形。
最后,損害證據能夠起到很強的證明力的作用。患者由于知識能力以及距離證據相對較遠取得損害后果的證據確實有一定的難度。一些發達國家比如德國的立法都賦予了法官自由查證的權利。這種前提下法官自然可以不受當事人提供證據的限制,甚至可以自行調查取證,以期獲得更加準確的損害事實。
3.對主觀引起的錯誤、因果關系要件的舉證
客觀標準通常被運用于對醫療侵權中醫療過錯的認定。由于診療行為具有客觀性以及專業性因此在對其的過錯認定時須有客觀的衡量標準——法律、醫療衛生法規、行政法規。合理注意義務以及告知義務在這些法規中均有規定。醫方對義務的履行才能保障患者的權利。如果醫療機構及其醫務人員違反了這些規定沒有盡到合理診療注意義務從而造成患者利益損害的,就應認定其有過錯。具體說來在醫療侵權案件方面關于醫療機構過錯責任的舉證分配尚有爭議。原因是《證據規定》在過錯及因果聯系上規定由醫療機構舉證,但《侵權責任法》則與之規定的相反。有人認為《侵權責任法》為實體法,不能隨便調整程序法的范圍,在沒有頒布其配套的程序法以前,《證據規定》中的規定還應該適用。對于主觀過錯要件的舉證有的學者認為:根據誰主張,誰舉證的規則,原則上應由患方進行舉證。
醫療機構的舉證責任問題在《證據規定》有所規定,雖然該規定對于醫療機構來說相對要求比較嚴格,但這也基于了現實的考量并權衡利弊以及對醫患雙方舉證能力對比的情況下做出的。
1.患者方畢竟由于知識、能力以及醫療知識的欠缺很難知曉在醫方控制下事件發生的過程。
2.正是由于醫方技術的專業性以及對材料保存的完整性,從而使醫方更加容易提供與糾紛有關的證據材料。
醫療意外時有發生,醫方在為病人診療的過程中很難能夠準確的提前預測到。因而在醫療行為高度不確定的情形下堅持舉證責任倒置,會使醫療機構證明負擔加重,醫方也不得不采取一些所謂的醫療手段,比如一些不必要的醫療檢查,將一些沒有作用的疾病檢查強加到必要的醫療檢查中來。這一方面來說不尊重患者的人格,另一方面來說是變相的對患者實施了侵害。舉證責任倒置的規定無疑降低了訴訟門檻,使得患方贏得訴訟的機率增加但不排除其濫用訴訟權利的情況。
過錯推定原則主要是針對醫療機構在掌握病歷等相關資料或銷毀或拒不提供的情況,在訴訟舉證時由于醫療機構的證明妨礙進而推定其有過錯。可是這種情形下患者還是需要就加害行為、侵害結果以及他們之間的前后聯系進行舉證。醫療機構掌握著與患者有關的病歷資料、診療記錄等資料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證據,實踐中存在醫療機構惡意銷毀這些資料的情況,在訴訟中患者由于沒有辦法查找到相關證明,來證明醫療機構存在過錯的證據,那么這就使得醫患雙方對主要事實無法進行質證,也就不利于法院對相關事實的查明,對解決糾紛非常不利,導致案件會繼續拖延。再者,院方所掌握的與患者有關的病歷資料患者從未進行參與制作,即使患者方進行積極查詢在客觀上也不一定能得到案件有關的病歷證據。在這種情況下再要求患者進行舉證就非常的困難了。雖然這樣法官在判斷案件時不可想當然地認定醫療機構有過錯,法官只能是在原告提出這些證據且存在的情形下,先行推定醫療機構存在過錯。我們還看到,對于醫方來說如果法官在訴訟剛開始的時候就推定醫療機構的行為存在過錯。這樣加重了醫療機構的訴訟負擔,醫療機構在診療過程中也會為了避免出現遺失病歷資料的情形,就會盡可能多的對患者進行有關或無關的檢查以期獲得足夠多的在訴訟中可以使用的證據材料,這是對患者極大的不尊重和及其不負責的情形,也使得患者的醫療負擔加重,不利于醫患矛盾的緩解。
過錯責任歸責原則開始運用于醫療侵權案件中是在《侵權責任法》實施以后。這一規定是實踐中《證據規定》的規定出現的問題在一定程度上的糾正,但難免會有點矯枉過正的弊病。雖然采取了這些措施但患者的舉證壓力并沒有因此減輕,患者還是要證明醫療機構存在加害行為、侵害后果以及它們之間的前后聯系。在民事訴訟案件中,各種民事案件根據其發生的條件的不同案情各異,案情錯綜復雜。我們知道,由于特殊的專業背景知識以及主體知識的專業性,使得醫患雙方在醫療侵權案件的訴訟從一開始就是一個不平衡的狀態,此時讓患者方承擔過多的舉證責任顯然是不公平的,并且單一的分配標準也已經很難適應現實中復雜的案件情況。[ 高欣:論醫療侵權糾紛舉證責任問題[D].重慶:西南政法大學 ,2012。]對于《侵權責任法》五十四條的事實證據,如果患者在進行搜集證據或舉證時存在困難,此時法院可依職權查明。[ 沈煜:論醫療侵權糾紛的舉證責任分配[D].江蘇:蘇州大學 ,2013。]此時發揮法院的公權力以此在患者和醫療機構之間進行有效的平衡,不得不說這樣更有利于保護患者的利益,但同樣也保護了醫方的權利利益。同樣也發揮了法院的調查取證權并對案件有更深刻的了解從而作出相對公正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