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麗(河南大學,河南 開封 475001)
當西方的油畫傳入中國后,在整個發展過程中都逐漸與我國本土文化相融合,然后不斷被吸收、發展、并改造成具有民族特色的中國式油畫。近些年來我國油畫家們在油畫民族化的創作上取得了重大的成就,但仍舊需要不斷地探索。油畫剛剛傳入我國的時候,還是以寫實和具象為主,在其整個發展過程中逐漸地和中國本土文化融合在一起,不斷被吸收、發展、并被改造為具有民族特色的油畫作品。
到了上個世紀的二十年代,油畫在中國的推廣雖然還受到一定的限制,但其影響已然日益增大了。當時活躍在畫壇上的風云人物,如徐悲鴻、林風眠、梁文楷等畫家,他們大興現代藝術教育之風,于此同時也創辦刊物,向眾人們宣傳新藝術觀點。這些前輩畫家們大多數都親自去過西方,接觸到過西方堪稱一流的油畫作品,而且都具備深刻的藝術功底,大都具有深厚的傳統藝術功底,按照這樣的發展趨勢,我國油畫的發展前景應該是一片光明的,但是真實情況并不是這樣,雖然他們作品,不管是素描還是油畫,都受到了大家的肯定,甚至到現在還倍受關注,但是我們回想一下當時的作品,最具有代表性的是《田橫五百士》,它非常明顯就是當時西方的現實主義之風下的中國油畫,由此可以看出,油畫的民族化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促成的,也不是外出交流學習到別人的東西就可以的,而是要經過幾代油畫家的不斷積累、沉淀和融會貫通才能形成的。
吳冠中先生的著作有很多,類似于《土土洋洋,洋洋土土》、《風箏不斷線——創作筆記》、《荼》等作品中詳細的描述了他早年的生活經歷以及創作過程。我們都知道,當時的油畫民族化已經有了一定的起色,吳冠中先生的作品在這些畫中獨樹一幟,不僅有西方油畫的韻味,而且還有中國畫的意趣,他曾經有一自傳叫做《我負丹青》,這本自傳,吳冠中分三部分書寫:第一部分敘述生命之流,記述自己思想情感的生長、發展、轉變和衰退。第二部分是“局部放大圖”,講述有關生活、文藝觀,其中不少文章都是針對當年的現實有感而發,并且引起過強烈的反響和爭議,第三部分是年表。全書他以愛憎分明的性情、直言不諱的真誠、富有激情的文筆,詳細的講述了一位藝術家的人生旅程和無盡的凡人心事。
他的油畫中的民族精神可能早就在當初奔赴法國的路途上已經開始成形,記得有一本回憶錄中他寫道:他去盧浮宮看展覽,展覽的保安員輕蔑地對他說,這些好東西今天你就看個夠吧,怕是你們國家沒有這些吧!吳冠中當時很憤慨的回擊:這些東西很大一部分都是當年你們從我們國家搶去的,怎么能說我們沒有呢?看完這段經歷,我想這也許是他一定要畫出些什么的動力吧。再者,空有想法但不付諸實踐,也都是虛的東西,吳冠中先生在回國和繼續深造之間選擇了回國,這也充分證明了他對這片土地的深沉的熱愛,回國之后他經常辛勤作畫,長期以來,他不懈地探索東西方繪畫藝術語言的不同美學觀念,堅韌不拔地實踐著“油畫民族化”、“中國畫現代化”的創作理念,形成了鮮明的藝術特色。他執著地守望著“在祖國、在故鄉、在家園、在自己心底”的真切情感,表達了民族和大眾的審美需求。
吳冠中先生曾經說過,自己是寄養在東西兩家的,既吃過中國的茶飯,也喝過西方的咖啡,最后都要消化在創造的肚腸里。而且他的藝術融通中西,與林風眠、吳大羽不同,他東尋西覓,把戰線拉得很長,在中國水墨繪畫方面,他力求時代出新,追求時代性。在油畫等藝術形式上,他努力創造民族特色,追求民族性。
他曾經提出“筆墨等于零”的觀念,他說,“筆墨等于零”其實在于中國畫的前途和出路,甚至旁及文學、藝術領域。他認為,脫離了具體畫面的孤立的筆墨,其價值等于零。這話怎么理解呢?兩個層次:一,構成畫面,其道多矣,點、線、塊、面都是造型手段,黑、白、五彩,渲染無窮氣氛,孤立的色無所謂優劣,品評孤立的筆墨同樣是沒有意義的。二,筆墨只是奴才,它絕對奴役于作者思想情緒的表達,情思在發展,作為奴才的筆墨手法永遠跟著變換形態。所以,脫離了具體畫面的孤立的筆墨,其價值等于零,正如未塑造形象的泥巴,其價值等于零。筆墨本來是手段,但是中國繪畫界逐漸形成了一個習慣,就是用筆墨來衡量一切,筆墨成了品評一幅畫好壞的唯一標準,這就說不過去了。因為每個時代、每個時期的筆墨標準不一樣,怎么衡量?比如唐宋的筆墨就不同,到底哪個比哪個好呢?不好說。所以我說,筆墨要跟著時代走,時代的內涵變了,筆墨就要跟著變化,要根據不同情況,創造出新的筆墨,還有其他新的手段,為我服務。
油畫民族化是一個談論很久的問題,吳冠中的這些觀點非常適用于我們的創作之中,可能我們在創作當中有意識或者無意識地融入一些中國元素時,就促進了油畫民族化的發,但是要向吳冠中先生一樣,積累了大半生的經驗,著實不易,堅持可能只是必須要有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