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旭(大慶師范學院音樂與舞蹈學院,黑龍江 大慶 163453)
合唱本身具有強大的凝聚力,能培養人們的集體主義榮譽感和團結精神,能夠培養人的綜合素質。從審美意義上說,合唱的音響組合、和聲織體自有其相對獨立的形式美感,一曲曲恢宏的、深沉的、優美的合唱歌聲令人久久難以忘懷。
速度與感情的表達有著天然的聯系:中速多表現較平穩的情緒;快速多表現緊張、歡快等情緒;慢速則多用于表現憂傷、沉重等情緒。因此,合唱作品再現過程中速度的處理首先應該“正確”。格里格曾說:“如果一個指揮家把速度弄錯了,那就什么都錯了。”
速度的正確判斷建立在對樂譜的研究、作家的風格特點、時代喜好以及歌詞的準確把握之上。影響速度判斷的一個重要因素是速度術語,但它并不是唯一因素。有的作曲家對于速度術語的標記非常精準,有些則不;而且,速度術語還可能因為印刷等原因出現錯誤。指揮者應根據作品內容仔細分析、判斷。其次,樂曲中和聲、節奏、調式調性的變動也影響著速度的變化。
在正確判斷速度的基礎上,可做合理的布局調整。主要有幾種處理方式:(1)按照速度快慢的自然內涵進行安排,即由較慢速度往較快速度層層變化或由較快速度向較慢速度變化。這種處理手法意味著情緒的自然消漲與“緊張”、“放松”的規律。陳國權改編的混聲合唱作品《天路》一曲三大主要部分的速度即可按此方式處理為慢速—中速—快速,使作品的情感蘊涵達到頂點,最終掀起高潮而至結束;(2)結合調性、節奏、力度等方面因素作快慢速的突然轉變。這種安排具有強烈的對比性,富于戲劇性的作品可據此予以合理安排。
舒曼的混聲合唱作品《茨崗》第二部分“有人講著故事,有人唱著歌……”,合唱織體與前后段落形成鮮明對比:采用柱式和聲寫法,強調和聲音響的豐滿性,伴以節奏的突然放寬、主旋律持續高音以及ff的強力度等變化。演唱時,此處速度可適當放寬,使音樂進入相對穩定的高潮,刻畫吉普賽人對待生活充滿神圣、虔敬的信仰的另一個側面;(3)與具體的音樂體裁形式相聯系進行布局。我國的板腔體戲曲唱腔的板式布局典型為:散板-慢板-原板-垛板-散板,速度上有一種從松到緊再到松的發展層次。俞抒據唐代李康成詞與古曲《夕陽簫鼓》改編的女聲無伴奏合唱曲《采蓮曲》,第一部分具有引子作用,以輕柔的哼鳴營造深具浪漫色彩的明麗秀美、水天空濛的情景,以慢板為宜;第二部分包含兩段:第一段以solo為主,伴以二聲部合唱。二者形成呼應性對比復調織體,仿佛采蓮女相互招呼著、悠然自得地劃著船從四面八方慢慢匯聚到一起,速度安排為適宜的中板;第二段solo與兩個合唱聲部形成三聲部對比復調織體,仿佛三三兩兩的采蓮女匯聚一起,七嘴八舌、有說有笑,以稍快的中板為宜;第三部分描繪采蓮女你追我趕、相互競舟的熱鬧場景,做慢起漸快至垛板的速度處理,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第四部分描繪夕陽西下,采蓮女相互道別、各自搖船歸家,速度安排宜與第二部分相似,即以中板演唱;最后一部分為尾聲,與第一部分相呼應,以慢板為宜。速度上“從松到緊再到松”的安排,配合力度的強弱起伏,仿佛由遠及近再到遠的鏡頭,使得作品在歌詞所塑造的形象之外,以其本身的節奏感、結構感以及強烈的畫面感,給人留下深刻印象;(4)聯系作品曲式結構進行速度布局。如再現三部曲式的速度布局為“快-慢-快”或“慢-快-慢”等。毛澤東詞、鄭律成作曲的混聲合唱《憶秦娥·婁山關》,第一部分刻畫紅軍長征“風蕭蕭兮易水寒”般的壯懷激烈;第二部分則滿紙英雄豪氣,“哪怕雄關漫道,定當從頭做起”;第三部分抒“蒼山如海、殘陽如血”之壯麗與豪邁之情。全曲為變化再現的三段式結構,速度處理也應為慢-快-慢。速度的處理還需保持一定的原則:慢速度的樂曲,不可慢到使人感到“拖沓”;快速度時,不可快到使旋律不清楚。
力度的處理與作曲家的風格、他所處的時代背景、樂曲的長短及表情有關。縱觀音樂發展歷史可以知道,同樣的力度記號在不同歷史時期的處理是不盡相同的。莫扎特的“f”與貝多芬中晚期作品的“f”絕不是同一強度。因為,前者屬于典型的維也納古典樂派,后者則具有浪漫主義樂派的特征;同為維也納古典樂派代表作家的海頓喜歡用忽然的變化與幽默,偏愛“突強”(Sforzando),而莫扎特則喜歡用“Sfp”(特強后即轉弱)。
力度的處理首先應注意整體性布局,應力求表現出結構、部分之間的變化對比,體現明顯的發展層次與邏輯。無論是小型合唱作品還是大型合唱作品,一定要進行認真研究和分析,按照樂曲表現的內容、歌曲情緒的變化以及不同結構部位,合理安排好強弱力度的變化,使之達到“高潮突出,鋪陳有序”的效果。如無伴奏混聲合唱《半個月亮爬上來》:全曲為再現三部結構,共五樂句。前后兩部分分別為重復的兩樂句,中間部分實為一個帶擴充的單樂句結構。第一樂段具有較強的描繪性:第一樂句勾勒出“靜謐小屋夜月輕灑”的場景,應安排以p的力度,第二樂句刻畫小伙子期盼心上人出現的心理活動,以較強于第一樂句的mp力度為宜;夜月映照下,姑娘的身影在紗窗后若隱若現,熱情的小伙兒急切地叫出聲來:“請你把那紗窗快打開”,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小伙兒趕緊壓低聲音再次請求:“快打開、快打開”。該部分的力度可安排為mf-f-mp;第三部分再現第一樂段,力度以p-pp為宜。
力度的處理常常結合著速度的變化,二者消長一致,共同完成音樂形象的整體刻畫。如前文所提到的《采蓮曲》,其力度的整體布局也應與速度保持一致,安排為“由弱到強再到弱”。否則,音樂自身發展的層次性、結構感、畫面感的塑造就不甚完美。在作品的結構內部,有機地將力度和速度結合起來,表現出動中求靜或靜中求動的微小的松緊現象和力度上的張力,也是力度處理的常見手法。一般情況下,漸強的力度往往伴隨加速,漸弱的力度則常伴隨減速。如《茨崗》第一部分四聲部依次演唱“在草地上…”與“男人們勇敢健壯…”兩處,伴隨力度的逐級增強,速度上略有彈性的處理,表現茨崗人熱愛生活、對生活充滿激情的豪放性格;該曲末樂段中三句“有誰能夠知道他們去哪里”,p-pp的音量處理,速度上伴隨漸慢,則表現出茨崗人對未來的“茫然”感以及他們流浪的靈魂本質。
合唱作品的藝術再現中,準確地把握合唱作品所塑造的形象與其藝術風格是正確處理音色的一個重要前提。《在希望的田野上》是一首反映改革開放的春風給祖國帶來的大好形勢與新面貌的作品。作品運用明朗、熱情、富有朝氣并具濃烈的中國民族調式的音調風格,描繪祖國大地到處充滿勃勃生機與希望的形象。演繹該作品應以明亮、熱情而具有穿透性的音色為主,方能準確再現其藝術內容與風格。《牧歌》則是一首描繪廣闊大草原恬靜、優美的環境與人民安居樂業的作品。
總之,一切良好的素質都起源于基礎的訓練和提高,好的合唱藝術在于你對音樂作品的控制和把握, 更重要的還有每個隊員的聽覺能力和欣賞能力的提高, 好的聽覺能判斷聲音的正確與否。所以,合唱隊員自身的音樂修養提高尤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