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好鄰居”接盤養女：一失足成千古愛（上）

楊豪

8年前，王冬珍的鄰居好友李燕捅死丈夫后自殺，留下9歲的女兒荷荷和年邁的老人。這時，王冬珍毅然站出來替李燕撫養女兒照顧老人，用行動詮釋了“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老話。她十年如一日地無私付出，成為了十里八鄉的“大好人”。然而有一天，她卻說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秘密……

好友自殺留下孤女，接盤養女成為佳話

2010年4月1日，王冬珍突然聽見鄰居李燕家傳來驚叫，她趕緊前去查看，發現羅建滿身是血躺在地上，李燕不省人事。羅建的父親羅祥癱坐在地，王冬珍趕緊扶起他。隨后，警方封鎖現場。在進行調查時，有鄰居反映當天上午曾聽到死者羅建和李燕吵架。這一點，王冬珍跟警方說得更為具體：兩人吵架的原因是因羅建出軌。最終，警方確定羅建于當天中午被李燕在家里用水果刀捅死，隨后李燕吞服安眠藥自殺，排除了其他刑事犯罪的可能。

在李燕的葬禮上，王冬珍淚流滿面地說：“李燕，你好傻呀！你死了，荷荷怎么辦啊？”那份悲切和心痛，令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時年36歲的王冬珍是河南省漯河市人，20歲那年，她大專畢業后跟隨男友來到了南陽市，兩人在化工廠上班。幾年后，兩人結婚，1998年，她生下了女兒朵朵。2007年，丈夫做業務員賺了不少錢，王冬珍索性做了家庭主婦。哪知一年后，丈夫就出軌。王冬珍憤而離婚，可惜此前丈夫早做了手腳，所以她只得到了一套房子和十幾萬塊錢。離婚后，她靠在服裝店打零工度日，和女兒相依為命。李燕得知王冬珍離異后常常寬慰她，也力所能及地幫她做些事。有時，王冬珍上班或來不及去接女兒，李燕就順便幫她接回朵朵，跟自己女兒一起吃飯寫作業，等王冬珍下班了再把孩子接回去。王冬珍非常感激，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兩人漸漸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李燕和王冬珍同歲，其老公羅建做建材生意，1998年女兒荷荷出生，李燕做了家庭主婦，生活還算和美。但2009年，羅建跟單位新來的大學生好上了。當李燕向王冬珍吐槽丈夫出軌時，王冬珍一邊安慰她一邊提醒她要汲取自己的教訓，把經濟大權掌握在手里。兩人商量來商量去，李燕決定先開家服裝店，再想辦法跟丈夫要錢。可沒想到，店還沒開，就出現了這樣的悲劇。

安葬完兒子兒媳后，羅祥才得知兒子的公司早已負債累累，不久前兒子連他的寶馬車都賣了，估計是償還了債務。羅祥本就有高血壓，在硬撐著處理完兒子兒媳的后事后，腦溢血住進了醫院。老伴曾慶敏有糖尿病，兒子兒媳去世深受打擊，現在老伴又病倒了，她幾近崩潰。羅建是獨子，李燕家又是外地的，這下只留下孤兒老人，整個家風雨飄搖。

這時，王冬珍站了出來。她先以幫忙照顧的名義，把荷荷接到了家里，對女兒說：“從今天起，荷荷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多照顧她。荷荷，以后我就是你‘大姨。”兩個孩子經常一起玩，現在荷荷住進了自己家，朵朵當然求之不得。而羅祥腦溢血出院后，落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遺癥，老伴一個人根本照顧不了。王冬珍便每天往老人家里跑，就像親生女兒一般。老人非常感動，街坊鄰居都說王冬珍真是難能可貴的好鄰居！而王冬珍每次都說這不算什么，都是應該的。

羅建夫婦出事后，因為債務糾紛，他們名下的房產都被查封了，兩位老人只得在外租房住。這時，王冬珍索性提出讓他們搬到她家去住。兩位老人一開始不愿意，說與王冬珍非親非故，不能這么給她增加負擔。可王冬珍誠懇地說：“我和李燕是好朋友，過去她幫襯我太多了，現在她不在了，我這只是力所能及地幫她盡點孝。而且你們沒人照顧，荷荷心神不寧，學習也學不進去。”兒子兒媳死后，孫女成了老人唯一的寄托，王冬珍的這番肺腑之言，也深深打動了羅祥夫婦，他們最終住進了王冬珍家。

媽媽偏愛有加，生女對母親心懷怨恨

家里多了幾口人，王冬珍手里的積蓄很快花光了。多方考察后，她在小區附近租了個十幾平米的門房，賣起了包子稀飯等早點。每天早晨她3點起床，和雇的兩個伙計一起忙到6點左右，再回家伺候兩位老人和倆孩子起床、上學。中午給倆老人做飯，下午再賣點粉面，等到晚上八九點回家照看兩個孩子學習做作業。一天下來，她累得渾身像散架了一般，但卻不敢對兩個孩子的學習有所懈怠。

一天，王冬珍疲憊地回到家，卻看到兩個孩子在看電視，作業也沒寫。王冬珍大發脾氣，把女兒訓斥一頓，朵朵不服氣地說是荷荷約她看的，王冬珍還是板著臉對女兒說：“就算這樣，也是你沒管好妹妹，不要再說了，以后再不能這樣。”

朵朵委屈不已，王冬珍轉頭放低音量對荷荷說：“荷荷，你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否則大姨沒法跟你爸媽交代，知道不？”

荷荷眼含淚花，懂事地點點頭。見媽媽兩種態度區別對待，朵朵哭著說：“媽媽，你偏心！你總批評我，從來不批評荷荷。”王冬珍呵斥女兒說：“荷荷是妹妹，身體也不好，我對她好一點是正常的。”朵朵毫不退讓地說：“可我才是你親生的，荷荷又不是！”王冬珍打了朵朵一巴掌。

朵朵哇哇大哭，荷荷連忙攔在姐姐面前，說：“大姨，都是我的錯，你別怪姐姐，我們以后一定乖乖寫作業。”見狀，王冬珍含淚走出了房間。

那晚，等女兒睡著了，王冬珍輕輕坐在床邊，看著她那哭過還有些濕潤的睫毛，她也忍不住流下了淚，心里十分愧疚。荷荷身體不好，有過敏性哮喘。一到換季，她就經常犯病，稍不注意就會呼吸困難，甚至危及生命。因此，王冬珍對荷荷格外呵護，冬季每天出門前，她總會反復提醒荷荷帽子圍巾口罩不要忘了，而對朵朵卻是順帶問一句。時間長了，朵朵對媽媽很有意見，對荷荷也愛理不理。荷荷很機靈，每次她總會借勢說：“大姨你別操心了，姐姐把我照顧得好著呢。”朵朵不理她時，她也不生氣，姐姐前姐姐后地叫著，一出門趕緊幫姐姐拿傘拎包，朵朵對她也討厭不起來，卻對媽媽的偏心頗有意見。

漸漸地，兩個孩子都上了初中。朵朵比荷荷高一年級，成績處于中下游，荷荷的成績總是班上前五，王冬珍說都是同樣的條件，為何差別這么大。朵朵不服氣地說：“是一樣的條件嗎？你對她比我可好多了！”王冬珍被氣得夠嗆，只說：“學習不好不要怪別人。”有一次，兩個孩子都要開家長會，不巧都在同一個下午。一身難飾二角，王冬珍決定先去開荷荷的會，再去朵朵班上。結果，老師在會上臨時請王冬珍作為優秀學生家長講幾句，她不小心把時間錯過了，等她趕到朵朵的教室時，家長會剛結束。

回到家后，王冬珍趕緊跟女兒解釋道歉，朵朵哭著對媽媽說：“媽，自從荷荷進了咱家門，你什么事都先想到她，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見女兒哭得稀里嘩啦，王冬珍也忍不住流下淚來，抱著女兒說：“你是媽的親生女兒啊，你比荷荷大，要多幫媽媽分擔一些。”

聽媽媽這么說，朵朵好受了許多，她問媽媽為什么對荷荷一家這么好。王冬珍欲言又止，說等時機合適她會告訴女兒的。見媽媽不說，朵朵沒有再追問。

其實，媽媽的艱辛，朵朵也都看在眼里。別說是朵朵，就連周圍很多人都勸王冬珍說：“你跟李燕不過就是鄰居，你這些年做的夠多的了。咱小百姓沒那大能耐，還是好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吧。”王冬珍總說他們老的老小的小，要是她扔下他們，他們可怎么辦，誰會接手照顧他們？

王冬珍的父母希望她再找個歸宿，可現在根本沒男人敢靠近她，這讓他們又著急又心疼。勸不了女兒，父母也賭氣不和她聯系了。在眾人的夸贊和不理解之中，王冬珍艱辛地扛著兩個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尤其是到了青春期，朵朵也越來越不理解媽媽。2013年，朵朵差幾分沒考上高中，她喜歡的男孩考入了重點中學。朵朵想復讀，能和暗戀的他進同一學校讀書。王冬珍卻認為女兒不是讀書的料，堅持要她念高職。朵朵哭著接受了一切，但離家只有十幾站路的她選擇了住校，很少回家，荷荷便常坐車去看她。朵朵和媽媽鬧別扭，羅祥夫婦很不自在，提出想搬出去住。王冬珍對女兒說：“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但你不能讓爺爺奶奶不自在。”

朵朵是個懂事的孩子。在荷荷的討好和母親的高壓下，她從學校搬了回來，幫忙照顧爺爺奶奶。第二年，荷荷考入了重點高中，朵朵覺得職高念著也沒意思，也不去學校了，到媽媽的早餐店里幫起了忙。店里的活又累又瑣碎，朵朵的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彪悍，她學會了用自己的方式去發泄，心情不好時，她會摔盆子摔門，累了就和朋友去喝酒。這對母女天天在店里擦身而過，多數時候卻都沉默著。而荷荷對王冬珍這個“大姨”，是發自肺腑的感激和依賴，她曾對王冬珍說：“大姨，你對我們一家的恩情，我這輩子都報答不了。我一定好好讀書，將來好好報答你！”王冬珍笑著回答：“好，好！”

王冬珍的事跡感動了很多人，社區想推舉她參評好人，卻被她拒絕了。荷荷將對大姨的感激化為了學習動力，2017年，她順利考入了蘇州大學。接到錄取通知書那天，王冬珍難得拉著一家人去下館子，還喝了酒。席間，有些半醉的王冬珍拉著女兒的手，說：“朵朵，以后你得好好照顧荷荷，聽見沒？”朵朵把頭別到一邊，說：“人家是名牌大學生，不需要我照顧。”“不對”，王冬珍說，“你妹妹身體不好，你得好好照顧她。媽媽知道，很多時候媽媽都沒有太顧及你的感受，也請你一定要原諒媽媽。”朵朵不耐煩地說：“我照顧她，行了吧？”王冬珍把姐妹倆的手放在一起，說：“你們要相互照顧一輩子。”荷荷乖巧地承諾說：“大姨你放心，以前都是你們照顧我，以后由我來照顧你們。”王冬珍摟住荷荷：“好孩子，我以后也算有臉見你媽了。”

2017年9月，王冬珍送荷荷辦理了入校手續。返家后，她給女兒留了封信：“朵朵，媽媽知道你心里怨恨媽媽，媽媽虧待了你。可媽媽是罪人，我就算做再多，也彌補不了犯下的大錯……你是我的女兒，媽媽很愛你，欠你的，也許只有來生償還了。你答應過媽媽，照顧好荷荷和奶奶……”

第二天，王冬珍向南陽警方自首，說出了一個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王冬珍到底隱藏了什么驚天的秘密？她說出的秘密和荷荷有什么關系？下期（2018年3月月末版）我們將繼續為您精彩講述。

編輯/楊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