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
2003年11月8日,胡彥斌在杭州的歌友會,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你爸突發腦溢血,正在醫院搶救。”胡彥斌連夜包車趕回上海。凌晨兩點,當他急切地走進病房時,迎接自己的卻是父親已經離世的噩耗……

胡彥斌出生于上海,父親是海員,母親在制衣廠上班。1994年7月,胡彥斌11歲生日,胡爸爸送給他一把吉他。癡迷音樂的他,天天抱著吉他自彈自唱。次年3月,老師打電話,說胡彥斌經常不寫作業。胡爸爸扯下墻上的吉他,狠狠摔在地上。
胡媽媽對丈夫說:“孩子有音樂天賦,咱們得因材施教。一個人要成功,不光只有考大學這條路。”胡爸爸拉兒子坐在茶幾旁平等對話。胡彥斌含淚說:“我心中有夢想,將來要站在最璀璨的舞臺上展示我的音樂才華。”
第二天,胡爸爸給兒子買回一把全上海最好的吉他,并讓兒子進藝校學音樂。高中畢業時,胡彥斌以優異成績考入上海音樂學院作曲系。此后,胡爸爸也自學作曲,與兒子探討寫什么歌,怎么寫……往事歷歷在目,胡彥斌痛楚的淚,點點滴滴灑落。
胡媽媽將一張字條交給兒子,含淚說:“這是你爸在病床上寫給你的……”胡彥斌展開一看,父親的遺書只有短短十多個字:“兒子:爸不行了,照顧好媽媽,把家撐起來。”一夜之間,胡彥斌成熟了:現在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必須替父親養家,呵護媽媽!
12月20日,胡彥斌將父親所有的遺物封存起來,然后告訴媽媽:“懷念一個人,不只有悲傷和眼淚,爸爸還是希望看到快樂的你。媽,好好生活,讓爸在那邊安心好嗎?”胡媽媽答應了:“媽聽你的。”
父親在世時,每次領到工資,都悉數交給媽媽保管。胡彥斌繼續這一暖心細節:每次拿到演出費,他都交給媽媽:“我現在有能力養家了,媽,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接過卡,胡媽媽眼里涌淚。為給予母親最大的安全感,2004年2月,胡彥斌給媽媽買了一份商業養老保險。
當時胡彥斌是“北京華語時代”簽約歌手,3個月假期結束,他辭別媽媽返回北京。丈夫離世,兒子不在身邊,空蕩蕩的家里只剩下胡媽媽,喪夫悲痛和寂寞滲透骨髓。遠在北京的胡彥斌,放心不下媽媽。他頻繁給媽媽打電話,問她心情怎樣,身體還好嗎?為不讓兒子分心,胡媽媽總是向他撒謊:“我很好,能吃能睡,現在還胖了呢。”“我和小區里幾個老姐妹感情好著呢,昨天還結伴去外灘拍海鷗……”胡彥斌心里踏實了。
2004年6月,胡彥斌回上海看望媽媽。眼前的母親臉色暗黃,眼圈周圍布滿青暈,整個人消瘦憔悴。她一眨眼,一說話,眼里話里依然隱藏著濃濃憂傷。原來媽媽一直在騙自己,她還沉浸在父親離世的憂傷里……
胡彥斌與母親商量:“媽,跟我來北京吧,換個環境也許心情會好些。”胡媽媽黯然搖頭。胡彥斌撒謊說:“我一直不習慣北方的飲食,您有一手好廚藝,去北京幫我做飯吧。”一聽說兒子需要自己,母愛瞬間覆蓋她內心的悲傷:“媽答應你。”2004年7月,胡媽媽隨兒子來到北京。
兒子只有吃得好,才有充沛精力工作。胡媽媽將眼淚埋在心底,專心致志做兒子的家庭廚師。蟹粉豆腐、醉雞、燒蹄膀等一道道上海本幫菜擺上桌,屋里清香四溢,胡彥斌大快朵頤……忙碌中,胡媽媽的喪夫悲痛有所緩解。
胡彥斌集作詞、作曲、演唱于一身,《音樂密碼》《秦時明月》《月光》等代表作,深受歌迷熱捧。媽媽來京后,胡彥斌推掉了許多商演,就是為了多陪媽媽。2005年7月,胡媽媽心情有所好轉,他才開始頻繁去外地演出,經常一走就是十多天。
擔心媽媽獨居久了,內心悲傷會反彈,從這年9月起,胡彥斌去外地演出時,就將媽媽帶在身邊。演出間隙,他親自給媽媽化妝,將她打扮成資深美女,帶她游覽當地名勝。胡彥斌將母子合照上傳到微博,粉絲和朋友評論胡媽媽是氣質美女。在胡彥斌的孝心引領下,2006年10月,胡媽媽徹底與喪偶陰霾作別。

一年后,胡彥斌拿出積蓄,在北京購置了一套三居室。兒子在外忙演出,胡媽媽負責裝修,采購家具家電,給兒子營造一個溫暖的家。至此,母子倆終于在京城過上了安穩生活。在媽媽陪伴支持下,胡彥斌相繼推出了《訣別詩》《瀟湘雨》《愿望》等一系列經典歌曲,多次榮膺“音樂先鋒榜”最佳先鋒創作歌手獎 、“全球華語音樂榜中榜”兩岸三地杰出歌手獎等殊榮,成為享譽海內外的歌壇巨星。
一次,胡彥斌從新加坡演出回京。走進家門,屋里清鍋冷灶,媽媽因感冒發燒,已在床上躺了兩天。胡彥斌猛然意識到:自己再孝順,也不可能天天陪在媽媽身邊;況且自己將來還要有小家庭。媽媽需要一個老伴,來疼她愛她。
胡彥斌當即將媽媽送往醫院,經點滴注射,胡媽媽很快康復出院。回家路上,胡彥斌問媽媽:“您知道我現在的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嗎?”胡媽媽猜不出,胡彥斌自揭謎底:“媽,我最大心愿,就是希望有個好男人疼您愛您。”胡媽媽幽幽長嘆:“我和你爸感情很深,無法接受別人。”胡彥斌勸媽媽:“爸那么愛您,一定希望您幸福。只有您幸福了,兒子才能安心工作。”胡媽媽不忍拒絕兒子火熱的孝心,答應了。
2012年5月,胡彥斌應邀參加湖南衛視一檔敬老節目,坦然講述了父親去世后,自己陪伴媽媽走過的風雨歷程。當著全國電視觀眾,他大方地為母親征婚:“我媽媽溫柔賢惠,她現在單身,我希望有個人能給她疼愛,這種疼愛是兒子給不了的。”粉絲們紛紛為胡彥斌的孝心點贊!
節目播出一段時間后,幾位優秀異性給胡媽媽發來電子郵件,希望與她交往。胡彥斌親自替媽媽把關。對方要么年齡差距較大,要么遠在其他城市,與媽媽不適合,全部被他排除了。盡管如此,胡彥斌還是頗有收獲,他終于幫媽媽邁過了心里這道坎兒。
這年12月30日,胡彥斌應邀赴蘭州演出。上午11點,主辦方從機場接他往酒店趕。在高速路上,前方一輛車突然變道,胡彥斌乘坐的轎車與其劇烈追尾。當時胡彥斌腰背部遭受嚴重撞擊,導致腰椎骨折及錯位,當場昏厥過去。工作人員趕緊將他送進醫院。
胡媽媽得知消息,心急如焚趕往蘭州。此時,胡彥斌已蘇醒過來,被七八條繃帶固定在床上。胡媽媽守在醫院照顧兒子。她給胡彥斌喂飯、擦臉、清潔口腔,像照顧嬰兒一樣細致。看到病友都由妻子或女朋友護理,胡媽媽心里酸酸的:“應該有一個女孩照顧你,這么大了還靠媽媽陪伴,我心里不是滋味。”“媽,我一直在尋找,一定給您找個有孝心、懂包容的好兒媳。”
似水流年中,胡彥斌由一個厭學的青澀男孩,成長為歌壇巨星,閃耀在最璀璨的舞臺上。他還嘗試當導演、制片人,在影片《國父孫中山》中扮演重要角色。而且,胡彥斌還成立了太歌文化公司,擔任總裁,事業全面開花。在兒子的感召影響下,胡媽媽與他共同成長:她學刺繡、學彈鋼琴,還參加西餐培訓班,學會了調雞尾酒和烤披薩,生活優雅精致。胡彥斌與母親外表時尚,心情愉悅,是公認的幸福母子。
2017年國慶節,胡彥斌回上海看望母親。他與母親甜蜜約定:“媽,兩年內,我們都努力找到另一半,到時一起辦婚禮。”胡媽媽答應了,心里是滿滿的幸福……編輯/倪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