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繞口又好玩的城市布拉迪斯拉發

3月初，春天還在上海邁著試探的步子，到了月底這會兒，氣溫已經穩定在20℃上下。和煦春日既然已經開始，那夏天還會遠嗎？夏天的維也納市政廳廣場總是人頭攢動，這就是免費音樂電影節的號召力。來了維也納，不妨搭電氣火車去布拉迪斯拉發逛逛。這個念起來長且拗口的城市是斯洛伐克的首都，雖然在維也納、布達佩斯、布拉格幾座首都的璀璨光芒下，似乎有些被人忽視了，但它至今仍是斯洛伐克和匈牙利疆域最重要的城鎮之一。

文/胡悅薏

倒置的城堡

維基百科上有一張1787年布拉迪斯拉發的黑白素描，雖然我因為時間關系，沒有跨越浪漫的多瑙河，從畫中角度隔河眺望布拉迪斯拉發城堡，但和當日所走過的足跡相比，除了多瑙河上架起了氣勢如虹的鐵索大橋，整個老城并沒有什么大變化。城堡仍然像一個倒置的四方桌，四腳朝天地佇立在河畔小喀爾巴阡山脈的一座小山頂上。在簡潔的黑白線條中，可以找到自己在城堡山頂俯瞰圣馬丁大教堂的平臺，也可以找到蜿蜒行向老城區的山間步道。如果不是城堡過于簇新，很難想象這幾乎和歷史一致的景象是20世紀50年代重建的。

城堡始于羅馬帝國時代，曾經是凱爾特人城鎮的衛城、羅馬帝國邊墻的一部分、巨大的斯拉夫人的防御居民點，曾經是大摩拉維亞帝國的政治、軍事和宗教中心，城堡前躍馬揚鞭的正是大摩拉維亞國王斯瓦托普魯克一世。現在城堡中最古老的建筑遺存大約是在大摩拉維亞國滅亡后的12至13世紀左右，為了防備強大的奧斯曼帝國入侵，1635至1646年間在建筑四角又加建了四個鉛筆頭狀的塔樓，在聲名顯赫的奧地利大公、匈牙利女王瑪麗婭·特蕾莎統治的18世紀，城堡作為女皇的居住地、尊貴的哈布斯堡王朝駐地，帶動了整個布拉迪斯拉發的繁榮發展，成為社會、政治和文化的中心。

1811年時，據說由于戍卒的粗心，城堡毀于火災，火勢一度殃及山下城鎮。歷經1953年、2008年的兩次重修，這才有眼前這座紅頂白墻的壯觀城堡。后來偶然看到大修前的城堡相片，原來外墻那刺目的白色曾經是土黃色，如今刷得好像一個精致的模型，四四方方，中規中矩，完全沒有幾經盛衰興亡的感覺。

城堡廣場及綠蔭庭院是免費開放的，城墻上輕松愜意的露天餐座，低調的博物館售票處及入口，都將這里布置得更像是一個敞開懷抱歡迎人們前來游玩放松的大莊園，歷史的塵埃早已被晃眼的陽光照射得無影無蹤。

TIPS

交通

布拉迪斯拉發距離奧地利維也納僅1個小時的火車路程，兩座城市之間有城際列車，從維也納新建的中央火車站往來于布拉迪斯拉發的中央火車站，日票可在4天內往返，可免費攜帶一輛自行車，在火車站自動售票機上購買即可。

維也納中央火車站靠近美景宮，車站的所有基礎設施已在2015年底完工，不過從如此嶄新現代的火車站呼嘯來到布拉迪斯拉發的火車站時，將會有不小的心理落差。

不趕時間的話，還可以乘坐多瑙河游船從布達佩斯、維也納前往布拉迪斯拉發。

購物

斯洛伐克的特色工藝品類同捷克，比如用玉米皮編織的玩偶裝飾品，身著傳統民族服裝的織制木偶，而搪瓷杯、陶瓷品等手工藝品的畫風與捷克非常相近，當然也少不了那只小鼴鼠的周邊，畢竟，當時這個國家還叫捷克斯洛伐克。

圣騎士守護的老城

從城堡山上俯瞰布拉迪斯拉發老城時，奇妙的視覺角度讓圣馬丁大教堂看上去像一尊火箭，在歐洲常見的一片紅屋頂中那樣鶴立雞群。那尊顯赫的金邊綠頂之巔是一個重達300公斤的金光燦燦的圣·伊斯特萬王冠—匈牙利的第一位國王。在1536年至1830年間，共有11位匈牙利國王包括唯一一位女王—瑪麗婭·特蕾莎及8位王后,在圣馬丁大教堂舉行隆重的加冕儀式，他們的名字，都被鐫刻在教堂的一面墻上，凝結著布拉迪斯拉發昔日的光耀。

密密麻麻的巷道串起了從城堡走向圣馬丁大教堂再到老城的道路，看得出這里和那些歐洲熱門的國度還是有些差異的，沒有什么繁復的雕飾，沒有讓人驚嘆的華美。沿途的建筑都蒙著淡淡的色彩而氣派齊整，簡樸中彰顯著年輕首都的氣度。

主廣場也依然有著講不完的歷史故事，正中央的羅蘭噴泉建于1527年，是城中最古老的噴泉。歐洲的廣場噴泉大多是為給馬匹飲用及消防之用，不過這座噴泉因為有了圣騎士羅蘭的庇佑，格外亮眼。真實的羅蘭傳說發生于778年，羅蘭是法蘭克王國、神圣羅馬帝國奠基人查理曼大帝身邊的12名騎士之一，也是史上第一位被稱作“圣騎士”的人，擁有圣劍杜蘭德爾，為保衛大帝慷慨赴死。雖然已經歷經500年歲月，羅蘭騎士依然持劍屹立。

難辨真人假人

歐洲的街頭藝人常打扮成一動不動的雕塑，出其不意地嚇人一跳。去布拉迪斯拉發要事先做好功課，以免分不清哪些是真正的街頭雕塑，哪些是藝人。全城有幾十座藝術雕塑，和真人一般大小，在走街串巷中，帶來無盡驚喜和樂趣。比如羅蘭噴泉邊上就有一座趴在長椅上對人微笑的拿破侖士兵雕像，紀念法國軍隊曾于1805年至1809年在此駐扎。而另一尊鑲嵌在崗亭里的士兵雕像，是為了紀念直到19世紀60年代還在廣場守衛的警衛們。

一轉角則遇到了揮舞著帽子的銀先生，是20世紀中葉一位著名的小丑，他滿臉笑容，仍在為大家帶來歡笑與快樂。而最著名的雕塑要屬工作中的男人，雕塑位于一個路口，下水道的井蓋被推開一半，一個圓圓的腦袋，頂著圓圓的安全帽，趴在管道邊緣，好奇地伸長脖子看著人群。這是街頭藝人最愛模仿的對象，可要千萬注意甄別。

在綠蔭蔽日的霍維茲多斯拉夫廣場，有一尊憂郁的瘦削男人的雕像。直到看到雕塑細節處那位沒穿新裝的皇帝，我才確認這確實是安徒生的雕塑。仔細查看，小錫兵筆直挺立，夜鶯在歌唱，野天鵝翩翩翱翔。他曾于1841年拜訪了這座城市，收獲了人們的熱烈追捧。當被問及會不會創造一部與普萊斯堡有關的童話時，安徒生回答道：“那沒有必要，因為這座城市本身已經是一個童話了。”有意思的是，彼時城堡還是一片火燒后的廢墟，安徒生卻仍然從中看出了這座城市輕松幽默的氛圍。

這里的烤肉店會在門口放置一頭高過人頭的卡通肥豬，讓我頗為糾結：坐進去吃如此可愛的小豬真的好嗎？旅游紀念品則在整齊地排列在門口的長椅上，一對情侶人偶躺在椅子上，和廣場上許多閑適的人一樣沐浴在燦爛的陽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