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腹部皮膚咬痕法醫學鑒定1例

徐杰，辛然，郭威，楊尚明

（1.江蘇省張家港市公安局，江蘇張家港215600；2.江蘇省公安廳物證鑒定中心，江蘇南京210024；3.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北京100038）

1 案例

1.1 簡要案情

某年4月4日夜間，一賣淫女嚴某（23歲）被發現全身赤裸死于租住屋床上。尸體檢驗發現，死者乳頭、陰部、腹部均被咬傷，其中腹部臍處皮膚咬痕反映較全面。技術人員拍照提取了牙齒痕跡（圖1），擦拭提取了咬痕上附著的唾液斑，并在現場地面提取1枚煙頭。經DNA實驗室檢驗，咬痕處擦拭物檢出的混合DNA數據包含死者與煙頭檢出男性的DNA數據，經DNA數據庫比對，與前科人員張某（男，27歲）相吻合，經批準將張某抓獲到案。現要求鑒定嚴某腹部臍處咬痕是否為張某所留。

圖1 嚴某腹部皮膚上咬痕

1.2 法醫學檢驗

本案現場人體腹部被咬處皮膚平坦，咬痕呈類圓形，系上下頜牙齒咬合形成，牙齒痕跡反映切牙、尖牙、雙尖牙均參與了咬合過程。根據切牙牙痕呈扁平矩形狀的特點確定了切牙的位置。測量得牙齒痕跡A中切牙痕寬6.5 mm，尖牙處牙弓寬3.8 cm；B處中切牙痕寬4.5 mm，尖牙處牙弓寬2.6 cm。根據上頜牙齒明顯大于下頜牙齒，上頜牙弓大、下頜牙弓小的解剖學一般特點，確定A處為上頜牙齒形成，B處為下頜牙齒形成（圖2）。

圖2 咬痕測量分析圖

囑嫌疑人張某分四次采用不同大小的咬合力咬合兩片牙科模型蠟片（15 cm×7.5 cm），提取嫌疑人的牙痕樣本，正、反兩面分別反映上、下頜牙齒樣本痕跡。

1.3 鑒定意見

嚴某腹部臍處咬痕與張某牙痕蠟片樣本牙列形態一致，牙冠大小和形態相同，差異之處系咬合過程系相對運動，承痕客體系人體皮膚，皮膚及皮下軟組織松馳彈性等原因造成。綜合分析認為，嚴某腹部臍處咬痕為張某牙齒咬合形成。

2 討論

比對現場牙痕與樣本牙痕特征，發現兩者反映的牙列形態一致，牙冠大小和形態相同，差異點在牙痕樣本的上頜尖牙處牙弓寬4.2 cm，下頜尖牙處牙弓寬3.2 cm，比現場牙痕稍寬（圖3）。

圖3 特征對照圖

咬痕是牙齒或其與口腔其他部分一起作用在物體上，在物體表面形成的痕跡，一般指上、下頜牙齒同時咬合形成的兩列牙齒切面相互作用的痕跡。咬痕的同一認定包括牙痕形態學上的同一認定和口腔附著的唾液斑（上皮細胞、細菌）的同一認定兩個方面。

2.1 人體咬痕的勘查提取

公安司法實踐中，唾液斑中口腔上皮脫落細胞的DNA檢驗目前已成為咬痕鑒定的首選，但是遺留形態反映條件較好的牙齒痕跡仍有較高的鑒定利用價值，可作為直接認定嫌疑人的證據。本案中，為了使咬痕在證據上的證明效力更強，要求在提取人體咬痕時應注意痕跡的兩次利用，一是提取唾液斑，二是提取牙痕。由于，咬痕上的唾液斑經擦拭提取后會影響到牙齒痕跡的粉末顯現，并且紫外照相法提取咬痕會影響DNA的檢測，因此本案中不使用粉末顯現法、紫外照相方法，而采用直接照相方法固定提取咬痕，也取得良好效果。這一方法既起到固定記錄現場痕跡的作用，同樣也是無損提取牙齒痕跡的有效方法。

首先是概貌照相，即拍攝咬痕所處的位置照片，應反映出咬痕在人體的具體位置，及其與人體相應部位的關系，如手臂上的咬痕，可將肩膀、手或胸部等相鄰部位一同攝入，即可通過照片清晰反應咬痕的確切部位，這對于分析咬痕的形成過程等能起到重要作用。其次是細目照相，應顯示咬痕的細節特征，須在咬痕的外側1cm處同一平面放置比例尺進行比例照相，對于牙齒痕跡具備鑒定條件的，拍攝時鏡頭應與牙齒痕跡平面垂直平行，盡量讓痕跡占滿畫面。對于尸體上的咬痕，也可待冷凍后尸體皮膚表面出現皮革樣化后再行照相，這樣反映的特征更加清晰明顯。對照相提取的痕跡還可使用圖像處理軟件來加強反差。

唾液斑的提取在概貌、細目照相后進行，可采用專用棉簽對咬痕所在部位從兩步擦拭法進行提取，提取時不能僅限于有明顯牙齒痕跡的部位，對牙痕的唇面口舌接觸兩側均應擦拭。

2.2 人體咬痕的鑒定

咬痕上唾液斑的DNA檢驗，這里不作討論。對于牙齒痕跡的形態學檢驗，我們首先要確定咬痕反映的上下頜方向、牙位，觀察牙齒痕跡反映出的相關特征，再將其與嫌疑人牙痕樣本進行比對檢驗，最后進行綜合評判。頜位可根據牙齒痕跡的形態、大小、咬合狀態等特征確定，還可從咬合姿勢體位等確定。一般說來，上頜牙比下頜牙大，上頜牙弓比下頜牙弓大，通過這兩點，常不難進行判別。本案中，如圖2，測量得牙齒痕跡A中切牙痕、尖牙處牙弓明顯大于B處中切牙痕寬、尖牙處牙弓寬，根據上頜牙齒明顯大于下頜牙齒，上頜牙弓大、下頜牙弓小的特點，從而確定A處為上頜牙齒形成，B處為下頜牙齒形成。

牙位可根據牙冠形態以及牙齒數量、結構等確定。牙齒痕跡反映牙冠形態，切牙牙冠扁平，牙痕呈扁平矩形狀，有的上頜中切牙痕呈“7”字形，尖牙牙冠較粗，釉面有牙尖，牙痕呈圓點狀，雙尖牙唇舌面中間有凹槽，牙痕呈兩點狀。本案中，通過觀察結合以上幾點很快確定了切牙、尖牙等牙的牙位。

牙齒痕跡的比對檢驗方法有特征對照法、接合法、重疊法等。以往多采用硫酸紙或透明塑料片將嫌疑人牙痕樣本牙列曲線和牙痕輪廓描繪下來，然后重疊在咬痕的照片上進行比對。也有將3D技術運用到咬痕形態學鑒定的報道。我們在對牙齒痕跡的特征對照、重疊比對，比對圖的制作，使用photoshop圖像處理軟件在電腦上完成，直觀簡便，比較容易得到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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