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果
王拓答應那個組織的觀察者,幫他們獲取胡風更多的數據。在實驗的病毒環境里,他以提供求生路線為條件,以打破防護網系統、獲取“病毒源”為理由,誘導胡風進入防護網系統的第一層,并尋找第二層的入口。
逼近第二層
兩個小時后,雪仍未停下,地上原本齊踝深的厚雪,已快要沒到我們的膝蓋。
我和胡風縮在由兩塊巖石相倚成的狹小空間里。雖然能擋一點雪花,卻阻擋不了無孔不入的寒風,它像鋼針一般剮在我們的身上,留下一道一道紅痕。
胡風狼狽地吐出被吹進嘴里的雪花,停下手上的活:“你說我們要找東西,我還以為是什么呢,結果就是一堆樹枝……花了這么久做這個,能有用嗎?”
我笑笑,掰了掰手里的東西:“沒問題的。只要做好它,外面的雪再深,我們走上去,也是如履平地。”
我說的“它”,指的是簡易版的“雪鞋”,一雙能幫助我們走在雪上,而不是困在雪里的鞋。
胡風嘆口氣:“我沒你懂得多,你說這些樹枝做的‘雪鞋能幫我們,我就相信你。總之,我會遵守諾言,陪你去取病毒源……希望我們都能活下來。”
“會的,這一切很快就能結束。”我意有所指道,拽緊雪鞋上用薄樹皮制成的最后一根繩。
關于雪鞋:
在缺乏專業雪鞋的情況下,強行越過厚度極深的雪地,無疑是自殺之舉。這時候,就要學會利用身邊的物品制作雪鞋——
撿拾一些柔軟的樹枝,把它們對彎,兩端綁在一起,形成長度約在一米左右的“球拍”。隨后用薄樹皮(帆布、皮革)在“球拍”上編出一層支撐重量的網,中間部分用十字型支架強化,支撐重量。
一小時后,雪停了。我們穿好雪鞋,站在深厚的雪地里。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靜謐柔美,宛如一幅畫。然而我知道,這些晶瑩的雪花,片片都是我們的催命符。我太了解那些觀察者了,為獲得最準確的數據,他們巴不得發生雪崩,然后悠哉地看著我們被埋沒,毫不猶豫地讓我和胡風從頭再來一遍。
“這里白茫茫一片,想找個方向都不容易,你該怎么進入第二層?”胡風眺望著遠方,擔憂地問。我詫異極了,不是因為他話語里的關心,而是因為他剛說完就……流淚了。
“你在害怕?”
“不,不!”胡風極為窘迫,急促地對我解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淚突然就流了出來。我沒有一點想哭的意思,你、你要相信我!”
“哦……”我聳聳肩,“希望它們不會凍住你的臉!”
事實上,非常冷的空氣也會非常干燥,它會刺激我們的眼睛,讓眼睛反射性地抽出額外的液體來補償,其中一些就會流出眼睛。看他解釋時的樣子,我就想到了這一層。但我不打算說出來,就因為他,我才會到這個討厭的地方來,對他態度惡劣點又怎么樣。
“俗話說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第一層的防護不會太復雜,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這里的反常之處。”話畢,我仰視著山頂,“我們得去那里。”
“可是……你不是說要離開這片區域嗎?”
“站得高才能看得遠嘛,現在雪停了,如果要雪崩,也不會是現在。在下一場雪到來之前,我們得速戰速決!”我自顧自地往山頂走,“你答應過我,幫我守住這一層,不要忘記你的承諾。”
胡風咬咬牙,終是跟上了我。
到達山頂前的艱辛,我已經不想說了。但即便耗費了大量的體力,胡風仍未像我一樣坐下來休息,而是打起精神四處觀察。一分鐘后,他興奮地拉住我:“快看!西南方向有煙,算是反常現象嗎?”
我看過去,那里有一條冰河,一道白色的輕煙從冰河附近冉冉升起。這煙異常得薄,甚至有些透明,在冰天雪地里堪稱“隱形”,胡風卻能一眼看到。毋庸置疑,他有著異常敏銳的觀察力。
“那不是煙,是第二層在召喚我們。”我搓搓凍得僵硬的手,興奮地說,“去看看!”
關于雪山:
上雪山時,我們最好撿一根樹枝當“雪杖”,隨時檢測雪堆的牢固程度,并讓腳步呈鋸齒狀彎彎曲曲往上行進。有坑洼和窟窿的地方,下方可能有冰河的縫隙,要盡量避開。如果失足下滑,要像飛鳥一樣展開自己的身體,盡可能和地面多接觸。
下雪山時,步幅要大,身體略微前傾,將重心置于腳后跟。如果遇到十分陡峭的斜坡,最好轉身面向斜坡,反著向下走。
就像我說的,那不是煙,而是來自地下的熱氣,從一個很像礦井一樣的深口中飄出來。只是隔著寬闊的冰河,具體什么情況,目前還不得知。
只是,人總是容易對未知的事物感到害怕。走在雪地里,我們不怕,走在冰面上,就忍不住有些膽怯——誰知道這冰面什么時候會裂條縫,把我們吞進去?
“咱們就這么走過去?”我看向胡風。好孩子,一路上都是我在帶著你,你是否能站在我的前面,給那些貪婪的觀察者更多的數據?
“我只知道一點‘冰的知識,”胡風撓撓頭,隨后蹲在冰河邊看了好一會,“冰面如果骯臟、顏色陰暗,就比較薄。但這條河的冰顏色灰白、明亮,生成的時間應該很久了。”說完,他又尋到一根樹枝,用力戳在冰面上,連續三次之后,冰面只有一點小坑。
我點點頭,目光卻掃到靠近河中央的冰面,那里隱隱能看到一個小小的石頭尖。我又看看胡風,他似乎沒有發現。呵,這下有趣了。
第二層入口就在眼前,胡風,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下期更驚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