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出乎意料,一切又似乎都在意料之中。根據新華社的報道,朝鮮勞動黨委員長、國務委員會委員長金正恩于3月25日至28日對中國進行了非正式訪問。中央電視臺的視頻畫面上,中朝領導人微笑握手、友好談話。這也是金正恩出任朝鮮最高領導人多年之后第一次出訪,毫無疑問,這是一次歷史性的訪問。
考慮到當前朝鮮半島局勢的重大變動,而且金正恩馬上要和韓國總統文在寅、美國總統特朗普舉行會晤。這一次北京之行,無疑是一個特殊的人物,在一個特殊的節點,進行的一次相當特殊的訪問,傳遞出一系列特殊而清晰的信號。
首先,中朝關系仍然有特殊的友誼。
根據新華社的報道,金正恩在中國有三句話,很意味深長。第一句話,他說,在新形勢下傳承并發展朝中友誼,是朝方的戰略選擇,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改變。第二句話,他說,當前,朝鮮半島局勢急速前進,發生不少重要變化,從情義上和道義上,我也應該及時向習近平總書記同志當面通報情況。第三句話,他說,我首次出訪就來到中國,表達了我繼承朝中友好傳統、珍視朝中友誼的心意。
這些話,都充分顯現了中朝之間的特殊友誼。過去很多年,不管外界如何猜測、挑撥,中朝關系依然在平穩發展。在重大變化來臨前,金正恩的第一次出訪,還是來到了北京,加強與中國方面的溝通。要知道,重大談判,單刀赴會是一種勇氣,但單槍匹馬往往處于不利地位。協調好與鄰國政策,那就在重大談判中掌握了主動。2000年金正日與金大中歷史性會晤前夕,前者也曾專程到北京來協調立場。
其次,局勢確實正在發生重大變化。
幾個月前,朝鮮半島還是劍拔弩張,美國多艘核動力航母向周邊海域集結,雙方甚至一度處于戰爭的邊緣;但借助平昌冬奧會,朝鮮突然伸出橄欖枝,一切又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不僅金正恩將同文在寅舉行會談,金正恩還將與美國總統特朗普在5月底前見面,這還是有史以來美國總統第一次與朝鮮領導人見面。顯然,在美朝博弈中,美國實力遠遠強于朝鮮,但金正恩卻主導著事件的走向,顯現了他駕馭復雜局勢的能力和魄力。
金正恩這次來北京,更可見他的外交功力。他也明確表示,按照金日成主席和金正日總書記的遺訓,致力于實現半島無核化,是我們始終不變的立場。我們決心將北南關系轉變為和解合作的關系,舉行北南首腦會晤,愿意同美方對話,舉行朝美首腦會晤。如果南朝鮮和美國以善意回應我們的努力,營造和平穩定的氛圍,為實現和平采取階段性、同步的措施,半島無核化問題是能夠得到解決的。每一句話都有深意,從最樂觀的角度看,冷戰后東北亞最大的地緣政治變化,可能確實要發生了。
再次,這更顯現了中國的影響力。
特朗普估計也倒吸了一口涼氣。想當初韓國特使去華盛頓傳話,特朗普毫不猶豫,當場拍板說可以見,而且要盡快見,也是想趁著東北亞各國關系復雜,趁機撈取重大外交資本,甚至他為了精心準備,還戲劇性地炒掉了不合拍的國務卿蒂勒森。隨后,他更是在臺灣、貿易等多個問題上對中國發難。但現在他突然發現,情況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簡單,對手更老謀深算,中國的重要性更超乎想象。
本來,一些人也擔心,朝韓、朝美關系出現戲劇性突破,中國是不是被邊緣化了?但所謂好戲在后頭,金正恩這次非正式訪問,把一直臺后斡旋的中國推到了前臺。中國外交仍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沒有中國的幫助,不可能取得如此重大的進展。在與特朗普博弈的關鍵時刻,這種外交實力毫無疑問是中國的一大籌碼。
當然,博弈仍在進行,較量還在持續,局勢更在深刻迭變中。東北亞正在發生的這一重大深遠的變化,毫無疑問將深刻地影響到中國的國家利益。對中國來說,周邊不允許生戰生亂,格局變化中國不能缺席,中國也無法缺席。不折騰,發展才是硬道理。祝中國也祝我們的鄰居,最終都是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