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獄里開設動物園

楊興文

門羅縣監獄位于美國佛羅里達州，在監獄前面的公路上隨時有汽車來往，穿越公路極其危險，尤其是各種動物。每天都有不少美洲鴨子從監獄旁邊去對面的池塘里，穿越公路的時候，如果它們稍微不注意，就會被川流不息的車子碾死，因此它們的數量在快速減少。

看到被汽車碾死的鴨子，監獄的警察異常難受，再次看見鴨子準備穿過公路時，他們不忍心鴨子遭遇厄運，就把鴨子趕到監獄中，在監獄的空地里將它們圈養起來。他們還在監獄中修建了池塘，在池塘旁邊放了幾把椅子，白天休息的時候，警官會坐在椅子上，觀看鴨子在池塘里游泳。

在記者采訪報道后，門羅縣監獄里有動物園的事迅速在美國傳開，基本上家喻戶曉。隨后，陸續有人送動物到監獄里，他們送來的動物，既有被遺棄的，被非法販賣時沒收的，也有被虐待時救出來的，受傷后得到營救的，還有查獲的非法私養野生動物。

各種各樣的動物越來越多，使監獄變成動物收留中心。作為動物的避難所，監獄里不僅有小黑豬、火雞、羊駝、蛇、環尾狐猴、陸龜、鱷魚，還有小熊貓、蜥蜴、鴯鹋、鸚鵡、樹懶，甚至于還有動物保護組織安置的失明羊駝“幽靈”。

監獄里的動物逐漸多起來，并達到150只，形成動物園的規模。眾多的動物需要人員管理，獄長瓦爾特把飼養動物、清理園區的任務交給監獄里的囚犯。由于監獄里的犯人很多，他們只有通過申請，才能擔任動物園管理員，作為他們的服刑勞動。

每天清早起床后，犯人穿著橙色囚服，熟練地給動物喂食、打掃飼養棚，以及帶著動物溜達。遭到遺棄無依無靠的動物，在監獄里找到最適宜自己的家園。照顧動物的時候，犯人能夠暫時逃離監獄生活的壓抑，動物時刻在治愈他們的心靈。

到動物園工作后，囚犯史密斯協助獸醫照顧動物，給羊駝“幽靈”刷毛，是他每天都要完成的任務。“幽靈”特別神經質，脾氣暴躁得過分可怕。在照料幽靈的時候，史密斯必須小心謹慎，否則會遭受幽靈突然襲擊，被殘酷無情地踢倒。從地上爬起來，史密斯仍然沒有生氣，他會親切友好地對“幽靈”說，你和我都在監獄里，完全沒有必要動粗。

經過多次耐心照看，“幽靈”終于不再厭惡史密斯，愿意跟他和諧相處，他們彼此之間成了最好的陪伴。在接受改造的歲月里，“幽靈”讓史密斯得到做好事的機會，他可以專心致志地投入工作，精神上也得到很多幫助，這給他留下難以忘記的深刻印象。刑期將要結束的時候，他說自己會想念在監獄照顧動物的歲月。

進入動物園之后，囚犯在坐牢的同時，還可以照看監獄里的動物，從中找到難得的歡愉，讓枯燥無味的改造日子，變得豐富多彩。犯人艾倫把動物園叫做“鄉村俱樂部”，他完全沒有想到坐牢的時候，還能有這樣美好的時光。囚犯巴林頓不善言辭，到動物園干活以后，他開始學習怎么樣和動物以及別人相處。在和動物相處的過程中，他的內心變得平靜。

每個月的第二和第四個星期天，監獄都會讓游客進去參觀動物園。開放的日子，是動物園最熱鬧的時候，囚犯可以和前來參觀的家長、孩子聊天嬉鬧。奧蘭多·岡薩雷斯會給游客展示短吻鱷“靴子”，他還會坐在烏龜“胖阿爾伯特”身邊，讓游客拍照留念，他照看的鳳頭鸚鵡“迷霧”非常可愛，它看見游客時會清脆地呼喊“我愛你”，惹得游客忍俊不禁。

在每年的復活節和圣誕節，囚犯都會和許多家長、孩子在動物園里慶祝節日。處于快樂氛圍中，他們似乎徹底褪去犯人的身份，變成受人尊重的真正的動物飼養員。被拋棄的動物有了依靠，被懲罰的犯人心靈得到治愈，這樣無心插柳的做法，有著出乎意料的效果。

根據動物園的園長賽蘭德的觀察：“對于每個犯人來說，監獄里的動物很重要，看到動物需要幫助，他們會把動物照顧得很好。雖然很多囚犯或許從來沒有得到人們的關心，可是來到動物園以后，他們重新找回信念和尊嚴。”

（編輯 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