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瓜 記

475100 河南開封集慧中學黃河文學社

我們家不種西瓜，我們是西瓜的搬運工。

聽說賣瓜賺錢，舅舅就買了輛二手客貨兩用車，專門從事買瓜賣瓜生意。我一直很想去瓜地看看，想到那一片片碧綠的瓜地里躺滿圓滾滾的瓜寶寶，我就興奮不已。好說歹說，舅媽終于同意，讓我坐車跟著舅舅去瓜地里摘西瓜。

出發之前，姥姥千叮嚀萬囑咐：“摘西瓜很累，你可別太賣力。瓜地很大，別跑丟了。不要碰到傷到……”“不就是摘個瓜搬個瓜嘛，沒什么大不了的。”我小聲嘟囔著，覺得姥

姥的叮嚀有些多余。舅媽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就當體驗生活了啊。”

為了照顧我這個“菜鳥”，表哥跟著我，為我“護駕”。我們凌晨三點起床，三點半出發，直奔目的地——二百公里外的西瓜種植區。路上閑來無事，表哥聊起了西瓜：“西瓜一般分兩種，一種是花瓜，一種是黑瓜。我們要的是花瓜。超市不收黑瓜，因為黑瓜比較大，皮厚籽多，沒有甜、小、圓的花瓜受歡迎。瓜地里到處都是瓜，你要小心腳下，別被瓜秧絆倒。你渴了說一聲，我幫你摘瓜吃，咱們在地里吃的瓜，瓜農是不要錢的……”

經過漫長的奔波，我們終于到達了瓜地。沒有風，沒有雨，成片綠油油的瓜寶寶靜靜地躺在瓜地里。肥沃的土地上，印滿了瓜農辛勤勞作的腳印。舅舅事先與瓜農溝通過了，說我們要下地親自摘瓜。

當我們把汽車開到瓜地邊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七點了，太陽伸了伸懶腰，將光芒灑在周邊的云朵上，好像給白云鑲了一道金邊兒。表哥的話沒錯，走在瓜地里，一不注意，就會被瓜秧纏住腿，甚至會被絆倒。

認準瓜地界，確定不會摘到別人家的瓜，我們就開始工作。我們四個人分工明確，一個人在地里摘瓜，兩個人在下面傳瓜，一個人在車上接瓜、擺放瓜。摘瓜首先要會挑瓜。瓜要挑熟的，摘的時候還要帶著瓜把兒摘，沒把兒的西瓜，既不好看，又賣不上價錢。“大臉妹、小櫻桃嘴”瓜不能要，賣相不好，也不好吃。明確了注意事項后，我們開始一次又一次地彎腰挑瓜，蹲下來切瓜把兒，抱著瓜站起身來，搬著西瓜遞給同伴……剛開始我還感到輕松愉快，興致勃勃，可是到了后來，因為我挑出來的瓜總是不太好，只能一遍遍地重復著蹲、挑、抱、遞等一系列動作，一段時間后，我頭昏眼花，渾身酸疼。幾個小時過去了，太陽也開始發威了，火辣辣地照在我裸露的皮膚上，我被曬得渾身無力，再也堅持不住了。回想過去幾個小時的艱辛工作，我終于明白大人為何常說掙錢不易了。

終于，舅舅的大車裝滿了西瓜，開始送往超市。我輕輕地問了一句：“一會兒不用我們再從車上一個個把西瓜搬下來吧？”表哥故意逗我說：“你不搬誰搬？”天啊，再把這些瓜卸下來，我們到時候該有多狼狽，多累啊！舅媽心疼地說：“你表哥逗你呢。一會兒，超市的工作人員會幫忙卸車的。你就歇著吧。”到了超市，我們找了個地方吃飯，一大碗燴面算是安慰了我們的轆轆饑腸。

記得魯迅在《故鄉》中說道：“我素不知道天下有這許多新鮮事：海邊有如許五色的貝殼；西瓜有這樣危險的經歷，我先前單知道他在水果店里出賣罷了。”而我最大的感觸是：原來挑揀西瓜有這么多知識，買賣西瓜有這樣艱難的歷程，掙錢是這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