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瑞紅,白 杰,蘇 健,田李軍
(河北省石家莊市中醫院,河北 石家莊 050051)
宮頸糜爛是女性患者的常見病、多發病,重度宮頸糜爛局部藥物治療療效較差,且療程長。其治療方法很多,利普刀(LEEP)技術是目前國內治療該病的主要手段[1],特別是治療重度宮頸糜爛效果很好,已得到廣大學者的認可。但LEEP術后陰道排液多、陰道出血時間長[2],并且會導致術后感染,最終影響宮頸創面的愈合時間及手術的治愈率。LEEP術后口服中藥治療在減少術后并發癥和促進宮頸創面愈合方面有滿意效果[3]。本研究根據田淑霄教授“脾虛濕毒是帶下病的主要病機”的理論,從濕毒論治,采用田老的經驗方化濕清毒中藥口服配合LEEP治療重度宮頸糜爛,觀察其臨床效果,現報道如下。
1.1一般資料選擇2015年1月—2016年12月我院婦科門診收治的重度宮頸糜爛患者100例,均符合西醫慢性宮頸炎的診斷標準[4],中醫辨證為脾虛濕毒型。脾虛濕毒型宮頸糜爛中醫證候診斷標準依據《中醫婦科學》[5]和《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2002年版)[6]的相關章節。患者均已婚已生育,自愿參加臨床試驗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白帶常規檢查顯示有念珠菌、滴蟲、線索細胞、支原體陽性,屬急性生殖道感染者;宮頸液基細胞學檢查(TCT)確定為宮頸癌前病變及宮頸癌者;不按規定時間用藥、不能按時復診觀察療效者;月經失調和原因不明陰道出血者;合并心、肝、腎等嚴重原發性疾病者,造血系統疾病及神經精神疾病者;妊娠期、哺乳期者;對治療藥物過敏者。患者年齡20~45(36.7±5.8)歲,病程(2.4±0.84)年(5個月~5.5年)。將100例隨機分為治療組與對照組各50例,2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均>0.05)。
1.2治療方法術前2組常規行體格檢查和婦科檢查、血尿常規、血凝四項、心電圖等檢查;如果患者有陰道炎,則治愈后再行LEEP治療,術前禁止房事3 d;術前簽署知情同意書。治療組患者于月經干凈后3~7 d行LEEP術治療。選擇膀胱截石體位,常規消毒,暴露宮頸后用3%冰醋酸涂擦宮頸,再以絡合碘涂擦整個宮頸確定病變范圍,調整儀器的輸出功率到60 W,切除范圍大小可超出碘不著色區0.2 cm,深度據病情而定,一般0.5~1.0 cm,采用球形電極電凝創面止血。術后填塞碘伏紗布,24 h后取出。手術當日口服化濕清毒中藥,藥物基礎方組成: 黃柏、蒼白術、土茯苓、梔子、柴胡、杜仲各10 g,黨參、山藥各15 g、敗醬草20 g。上藥水煎煮,每日1劑,早晚分2次口服,連服2周。對照組單純行LEEP術治療。術后禁房事、盆浴2個月,禁負重、騎車等,術后口服抗生素5 d,如出血量多于月經量,立即到醫院就診。
1.3觀察指標手術后2,4,8周隨訪,記錄陰道排液和出血時間、宮頸管狹窄及粘連、盆腔疼痛等情況,并于治療后8周計算中醫證候積分并評定療效。
1.4療效評定標準
1.4.1宮頸糜爛療效評定標準參照《婦產科學》[4]制定。治愈:具有光滑的宮頸,糜爛面完全消失,新生鱗狀上皮細胞完全覆蓋;有效:糜爛面完全消失,具有良好的新生鱗狀上皮生長,但頸管口有新肉芽組織生長;無效:糜爛面無改善。
1.4.2中醫證候療效評定標準依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2002年版)[6]相關內容制定。痊愈、顯效、有效、無效的標準分別為治療后患者的中醫證候積分減分率[(治療前積分-治療后積分)/治療前積分×100%]分別為≥95%,70%~94%,30%~69%,≤30%。

三是具有測量功能。電氣自動控制系統的測量功能,能夠實現對設備運行期間各指標與數據的檢測,并能進行修正,一方面使測量與檢測變得更為快捷,另一方面也保障了生產的正常運行。
2.12組創面愈合時間、陰道出血和排液時間比較術后治療組宮頸創面愈合時間、陰道出血時間、排液時間均明顯短于對照組(P均<0.05)。見表1。

表1 2組術后創面愈合時間、陰道出血時間、流液時間比較
注:①與對照組比較,P<0.05。
2.22組療效比較2組總有效率均為100%(P>0.05)。見表2。

表2 2組療效比較 例(%)
2.32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治療前2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中醫證候積分均顯著減低(P均<0.05),且治療組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3。

表3 2組治療前后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分)
注:①與治療前比較,P<0.05;②與對照組比較,P<0.05。
2.42組中醫證候療效比較治療后8周,治療組中醫證候總有效率98.0%,對照組為78.0%,2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2.5安全性評價2組治療及隨訪期間均未出現過敏等異常反應,無宮頸管粘連和感染;LEEP術前后患者生命體征及血尿常規等均未出現異常改變。

表4 2組中醫證候療效比較 例(%)
注:①與對照組比較,P<0.05。
宮頸糜爛為慢性宮頸炎的病理表現形式之一,可繼發于急性宮頸炎之后,多認為與機體免疫有關,與人乳頭瘤病毒(HPV)和單純皰疹病毒(HSV)感染密切相關[7],是誘發宮頸癌的一種高危因素,因此積極治療宮頸糜爛非常重要[8-9]。物理治療由于能夠取得令人滿意的臨床療效,因此廣泛應用于臨床,其原理為將各種物理方法充分利用起來,經上皮修復和纖維組織增生使壞死脫落的宮頸糜爛面單層柱狀上皮達到創面愈合。目前常用激光、紅外線凝結等物理方法治療,通常情況下,這些療法對淺表病變具有較好的效果,但是對中重度宮頸糜爛則無法收到較好的效果[10]。LEEP技術是運用一些形態多樣的超高頻電波刀完成治療[11],其優點為操作簡便、時間短、步驟易掌握、手術期間出血較少、臨床疼痛較輕、術后宮頸恢復時間較短等,且LEEP術后宮頸形態更接近于宮頸自然的形態[12]。但LEEP術仍有術后感染、脫痂出血、陰道流液時間長、頸管粘連或狹窄等缺點[13]。
中醫認為,宮頸糜爛屬于“帶下病”范疇,其發病病機主要與脾、肝、腎三臟及任脈、帶脈關系密切。古代醫家對病因病機的論述頗多:傅山認為“帶下俱是濕癥”,表明內外濕邪是引起帶下病的根源;薛己從脾胃損傷,濕痰下注立論;張介賓認為“濕熱下注而為帶濁”;趙養葵主張腎虛帶下;朱宗元認為帶下病由脾、肝、腎臟腑功能失調影響任帶二脈所致,其根本在于脾腎陽虛及濕熱下注;吳一純認為臨床上帶下多表現為白赤相間或黃白相間,證候多虛實夾雜,并非單純實證(濕毒、濕熱)或單純虛證(腎虛、脾虛),實者濕熱、濕濁、濕毒,虛者脾腎等多種致病因素共同作用于任帶二脈,從而發生帶下病。綜上所述,帶下病的發生病機與脾、肝、腎臟腑功能失常,任脈損傷帶脈不約有關,以腎虛證、脾虛證、濕熱證、濕毒證為常見證型。據臨床實際,帶下病的辨證常常非單一證型,而多為兼夾證型,全國老中醫藥專家田淑霄教授從濕毒論治帶下病,認為脾虛濕毒為帶下病主要病機。
運用LEEP治療宮頸糜爛因在治療期間切割、電凝產生熱損傷,熱邪耗氣傷津,損傷胞宮胞絡,氣血運行不暢,瘀阻胞宮,術后宮頸痂膜形成,脫落后導致出血的發生,亦常伴腰腹疼痛等證,氣虛則神疲倦怠,任脈不固,帶脈失約,陰道排液滑脫而下,綿綿不斷,遂致帶下之病。LEEP術切除宮頸糜爛組織,并未鏟除濕毒之邪,術后帶下量多、下腹脹痛等證,乃余毒未清,流注下焦所致。
臨床對于LEEP術后出現諸多癥狀的治療多為中成藥制劑,缺點是常不能準確辨病辨證,口服中藥能更好地體現中醫辨證論治和辨病論治。本研究采用田老經驗方,方中從濕毒論治,黃柏清熱燥濕,蒼術燥濕健脾,二藥合為“二妙散”同為君藥皆可燥濕,祛濕既需健脾,也要理氣,蒼術有芳香走竄之性,可加速氣血循環,促進病理產物代謝、吸收,緩解分泌物量多之癥狀;黃柏具解毒療瘡之效,有抗菌消炎之功,可使邪祛新生,創面恢復。土茯苓、敗醬草、梔子為臣藥,均有清熱解毒之效,助君藥祛毒邪,其中土茯苓可泄濁解毒、清熱除濕,《本草正義》曰:“土茯苓利濕去熱,能入絡,搜剔濕熱之蘊毒。”黨參、白術益氣健脾,燥濕利水,山藥專補任脈之虛,補脾腎兼有固澀止帶之功,三藥補益脾土之元,扶正以固本,兼可助君藥祛濕,脾氣健旺則津血精液得以統攝,從而減少陰道分泌物和創面出血,同時正氣充足,邪氣不侵則可預防感染的發生。其中白術燥濕不傷陰,有消腫利尿、除濕益燥、強健脾胃之功,祛邪的同時兼顧脾胃,以防寒邪過盛,研究表明其可調節機體微循環,減輕宮頸水腫程度,穩定細胞膜,具有廣泛的免疫活性和調節機體免疫功能的作用[14];輔以柴胡疏肝解郁,升提肝木之氣,使風木不閉塞于地中,則地氣自升騰于天上,使脾氣健而濕氣消,則帶下自止;杜仲益腎固精強腰,止腰痛,固澀津血精液,與上述藥物合用,可減少出血、排液的發生,減輕臨床癥狀。本方針對脾虛濕毒型帶下患者,運用清熱燥濕類中藥眾多,此類藥物可幫助損傷組織新生及愈合,增強血小板凝聚能力并可降低毛細血管的通透性,從而縮短脫痂時陰道分泌物持續時間[8]。全方清補相加,寓清于補,行中有散,共同作用于全身,從而改善術后分泌物量多、出血、腰腹痛等癥狀,促進宮頸創面愈合。
本研究應用田淑霄教授化濕清毒中藥治療重度宮頸糜爛,與單純LEEP治療相比,臨床總有效率無差異,但治療組能有效縮短術后陰道排液時間和出血時間,加快術后宮頸創面的愈合,中醫證候總積分明顯低于對照組,中醫癥狀總有效率顯著高于對照組。
綜上所述,LEEP術后口服化濕清毒中藥治療重度宮頸糜爛療效肯定,可加速康復,且安全無毒副作用,充分體現了中西醫結合治療宮頸糜爛的優勢,具有很好的發展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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