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氳

冉桐

秋冬交替的季節，我不出所料地又開始感冒。西藥對于從小就常感冒的我好像已經不起什么作用了，服了好久也不見成效。

看到××雜志上說，吃中藥不會讓病毒產生抗體，我就想著，試一試總比讓病拖著好。我怕苦，可我也愛聞中藥的那股味道，苦澀中帶著一絲綿長的藥香。

奶奶的姐姐曾是個中醫。我從小跟著奶奶，也沒少聽奶奶念叨那些東西：“沉香，氣辛，性溫，暖胃溫脾……”小時候曾見姑婆找藥材，曬藥，那時我就知道，原來生活中好些平常的東西都可以成為一味中藥。

喝藥的時候，眼前繚繞著帶著藥香的水氣，氤氳中我仿佛回到小時候，眼前浮現起兒時奶奶給我煎藥的場景。她說火候很重要，所以不可以急躁，而我在那時總是坐在她的身邊，聽她講那些仿佛永遠也講不完的故事，耳邊一直縈繞著她說的那句話：“良藥苦口利于病。”

喝進嘴里，藥是苦的。可我已經不像從前那樣要人哄著才肯喝，況且，從前那個哄我喝藥的人也已經不在了。記憶中最深刻的那一味藥叫蘇葉，古籍上說它“出汗熱，治冷氣”。而我也一直記得那股清香，那是記憶中奶奶說的解表散寒的良藥。

也許是為了適應現代社會發展的快節奏，便有了“中藥配方顆粒”這種東西。它易攜帶，易保存；不用煎，不用熬，只需用開水沖服，但同樣，它也不能讓我找回兒時的感覺了。在這人人都爭分奪秒的時代，大概也很少有人愿意花上那樣長的一段時間來“小火慢熬”了吧。

我喜歡中藥的名字，聽起來美得像一幅畫，而我總被其中的景色吸引。白芍，半夏，香附，夏枯草……盡管看上去可能也只是一堆枯草，可是它們卻有神奇的功效，也抑制不住我對它們的興趣。

“‘使君一別傷心透，剩‘青黛，哀‘紅豆，月上‘重樓風滿袖。‘丁香空結，‘蓮心苦候，身為‘相思瘦。‘見愁最是紛飛后，誰與同斟‘合歡酒？‘燈火闌珊又回首。人羈‘生地，‘浮萍日久，可憶‘當歸否？”其實，中藥之美，美的又豈止是名字？更讓我著迷的是它讓人不自覺沉迷的氣質。

中醫是一個神奇的領域，是中華民族千年文化的沉淀，是我們世世代代相傳的瑰寶。透過氤氳的藥汽，我看到的是現在，也是回憶。

（責任編輯 宋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