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
超九成的家長肯為課外輔導買單,這個巨大的需求被越來越多的投資者和創業者所洞悉。
70后、80后甚至90后父母的出現,催生了早教產品、K12課外教育及職業教育的龐大需求,讓教育消費市場有了新變化。
數據顯示,2016年我國課外輔導教育規模超過8000億元,參加學生超過1.37億人次。8000億元,這一數字遠超2015年中央財政教育支出的數額。
超九成的家長肯為課外輔導買單,這個巨大需求被越來越多的投資者和創業者所洞悉。
3月20日,夏又菊收到微信推送:“好未來估值已超新東方,領先K12課外教育千億賽道。”
夏又菊對K12教育并不陌生,“K12”其實是國際上對基礎教育階段的通稱,指從幼兒園到第十二年級(高三)共12年的學習時間。
對于“K12”課外教育,夏又菊一直持排斥態度。作為一名5歲孩子的媽媽,在幼兒園階段,她主張讓孩子快樂生活、零壓力成長。
然而,曾經意志堅定的夏又菊最終還是坐不住了。春節過后,她看到“中一班家長群”討論報班,為“幼升小”銜接做準備。當夏又菊在群里看到,有的孩子不僅能和外教老師流利對話,還能朗讀名著繪本,而自己的孩子卻連26個英語字母都認不全,夏又菊焦慮了。
夏又菊開始了課外輔導班的考察,并陸續走訪朝陽區凱德MALL、富力城、愛琴海等商圈,最終,夏又菊在眾多少兒英語培訓機構中,選擇了其中一家規模較大的。雖然上萬元的培訓費不是稀罕事,但該機構老師的觀點讓夏又菊印象深刻:3至5歲是孩子“語言學習關鍵期”;教育是只賺不賠的投資。
在“焦慮感”的營銷氛圍中,夏又菊并不確定這種付費的知識產品是否能立竿見影,但與多數家長一樣,夏又菊對孩子的教育上舍得投資卻是事實。
數據顯示,在全球各國和地區的人均教育支出中,中國香港以132161美元居榜首。其次是沙特阿拉伯、新加坡和美國。中國內地以42892美元排在第五位。在私人輔導方面,中國排在首位,93%的父母給孩子請私人輔導。
《2017-2018中國互聯網教育發展趨勢報告》顯示,70后、80后甚至90后父母的出現,催生了早教產品、K12課外教育以及職業教育的龐大需求。
2012年被稱為是K12課外教育元年。
那一年,國內圍繞著這個領域的創業項目多達上百個。萬億級的在線教育市場,眾多的投資人和創業者深度參與其中。 2017年,教育行業一級市場全年共發生412起融資事件,總金額達282.86億元。
截至2017年6月,中國K12教育市場APP月度活躍用戶達9831.90萬人。2016年底,兒童教育領域APP活躍用戶達12277萬人,中小學教育領域APP活躍用戶達7097萬人。
來自教育巨頭新東方內部的說法:K12課外業務只用了4年就超過了傳統出國留學業務。
2013年,“學而思”改名“好未來”,將集團定位為“一個用科技與互聯網來推動教育進步的公司”,向在線教育轉型。2017年3月,新東方與好未來,分別以92億美元、86億美元的市值,成為中國最大的上市教育企業。
除新東方、好未來外,2017年成為教育培訓企業的上市大年,四季教育、瑞思教育等先后遞交招股書沖刺IPO。
市場火熱、資本熱情不減,使得該領域“泥沙俱下”。
一些資質欠佳、沒有培訓經驗的投資者也涉足教育領域。有的甚至把學費包裝成具有融資功能的理財產品,向學員募集大量資金。
2017年高考前夕,知名教育機構“聚智堂”突然停業,遍布全國24個城市、280余家直營校區一夜之間全部關門。聚智堂涉嫌通過“感恩套餐”“連環套餐”等方式非法集資十幾億。與以往教育機構“卷款”關門不同,聚智堂卷走的不僅是學費,而是部分家長幾十萬、上百萬元的資金。
如今,一年多過去了,受害者們依然還在艱難的維權路上。
通過上述微信推送,夏又菊捕捉到兩個信息:好未來以184億美元市值,首次超過國內業內老大新東方,并且超越國際教育機構英孚教育,成為名副其實的全球教育大王。 除此之外,K12課外教育還面臨著來自政策與監管的巨大風險。
近日,教育部辦公廳印發《關于做好2018年普通中小學招生入學工作的通知》,指出要逐步壓縮特長生招生規模,直至2020年前取消各類特長生招生。
其中規定,堅決糾正校外培訓機構開展學科類培訓出現“超綱教學”“提前教學”“強化應試”等行為;堅決查處將校外培訓機構培訓結果與中小學校招生入學掛鉤的行為。
在北京市教育委員會委員馮洪榮看來,北京市治理校外培訓機構存在“治標容易治本難”的問題。他說,北京的教育機構至少有3萬家,在治標的同時,如何建立一個良好的教育生態是個難題。同時,孩子的負擔降下來之后,把學生的教育質量提高上來也是要著重考慮的問題。
從好未來、四季教育、瑞思教育短期內創造的財富看來,K12課外教育蘊藏著巨大商機,但在行業競爭格局高度分散,政策與監管風險逐步加大的背景下,行業格局形成尚待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