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璇


不落窠臼的白發
一件剪頭發的小事,卻被作者寫得如此動人。細細地回味,卻發現我們的生活中很難發生這樣的事,有誰會給母親剪頭發呢?這個時代,母親不需我們剪,我們,也壓根不愿讓父母動我們寶貴的發型。正因如此,本文才顯得如此可貴。我為母親剪頭發,一處處的細節,是那么溫情。我的手忙腳亂,母親的輕聲責怪。當年母親為我剪頭發時我的埋怨,母親的愧疚。兩相對比,意味深長。
無數人寫過白發,無數人寫過魚尾紋,而本篇的作者卻不落窠臼,能用最細微的小事和動作、細節來呈現母親的辛勞,卻并不點破。只告訴我們那白發泛著金色的光芒,真的很美。言有盡而意無窮啊!(寒云)
午后的初夏,窗簾似乎沒拉好,一道暖暖的陽光斜斜地射。入母親的頭發上,那三根白發, 在陽光的照射下那么顯眼,微微泛著金色的光芒。
我恍惚間想起那年用長焦鏡頭給母親拍照,周圍的景物模糊,只剩下她在那里嫣然一笑。可是,當年美麗的佳人,卻不知何時生出了這三根白發。
“趕緊剪吧。”母親催促道。噢,我回過神, 開始拿起一綹頭發,她的頭發非常柔軟、光滑,以至于我手忙腳亂卻斗不過這一綹頭發,好不容易抓住了,我瞇瞇眼,正準備剪下去時,可那陽光有一些反光,我有些看不清,一刀剪下。“能不能小心點兒。”母親責怪道。因為一時心急,我把那一綹頭發全剪了下來。“知道了。”我有些愧疚。
忽然想起那年,母親為我打理頭發,她的手指嫻熟地穿過我的發際。不過我的發質不好,常常打結,有時母親不小心扯到我的頭發,我便大聲埋怨,母親則是一臉愧疚,更加細心地為我梳頭,小心翼翼。那時,陽光也是這般好,使母親身上染上了金黃色光圈。她的神情是那樣專注。
我吐吐舌頭,拿起一綹頭發,仔細地揪出那根白發,一刀剪下,完美!
再抬眼時,目光有些酸澀,長時間弓著腰,有些麻木,我揉了揉眼,準備再開工。這時母親說:“累了吧,要不歇會兒?”猛然間,想起那時的美麗佳人為我打理頭發時專注的神情;泛著魚尾紋的她在我第一次開鋼琴演奏會時,鼓勵我要自信;再到如今長著白發的她問我累不累。
再一抬眼,那根白發斜斜地挺立著,經過陽光的反射,泛著金色的光芒,也染得周圍的塵埃成了金色。淚腺開始不自覺分泌微涼的液體,那白發,真的很美。
創作感言
櫻花朵朵,瓣尖粉嫩,似少年的你,在迂回婉轉地蕩起我們的回憶。也許每個人的心里都有那樣一個人,被時光深藏。可即使它被塵埃層層掩埋,也仍舊能從中尋到那一縷漏出的光亮。而我在閑暇之余,就常常會望著頭頂那片空曠的白,憶起兒時的那方天空。帶著內心小小的期待和絲絲悸動的純真,去尋找最初的我們。再回到那個小村莊,我內心滿是期待,而期待中又含著對時間沖刷記憶的幾絲愜意,那含在嘴尖的話來回流轉,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但只要共同的記憶還在,之前所有的難以言說就都會被你那含羞的笑絲絲化開,恍惚中看到的還是那時愛笑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