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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技能點滿分

2018-04-21 06:58:12石醋醋
桃之夭夭A 2018年3期

石醋醋

一、 太傅,朕好怕怕

燈火初上,我捏著幾張讀者反饋的信件斂袖立在宋知晟的龍床前面。我看著他抱著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個粽子,斜在床上,一臉委屈地瞧著我,隨即將那些信放到他的床邊,道:“陛下,這是最新的讀者反饋,請陛下過目……”

我們晉國的陛下宋知晟是個丹青好手,畫的東西都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尤其是畫春宮圖……更是無人能比……

宋知晟喜歡畫春宮圖,更喜歡將自己的畫最大程度地給大家傳閱欣賞,所以他便給自己起了個藝名,在春宮界出了道。由于他畫的春宮圖不僅限于春宮的動作,更有那些令人少女心炸裂的情節(jié),所以,他的畫便在晉國十分火爆,甚至連大姑娘小媳婦的枕頭底下也會偷偷地藏一本。

于是,自我當宋知晟的太傅這三個月以來,我往日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在他與書商之間來回跑腿,畢竟我們大晉朝最尊貴的陛下是個春宮畫手這件事,真的不是很光彩……

宋知晟看著床邊那些信,從被窩里面伸出來一只手,取了一封信,輕輕抖開,然后小聲念著,隨即眉頭一皺,道:“這信上說,朕的畫雖然逼真,但是總是太過公式化,招式不夠多……嘖……”

我瞧著他的視線四下掃了幾圈,最后落到了我的身上,嘴角輕輕一揚,連帶著眉梢眼角都帶上了笑意,對著我道:“敢問太傅有何指教?”

我被他那滿是風情的眼睛撩得臉紅,又瞥見他半露的結實胸肌,磕磕巴巴地道:“不,不如,下次陛下畫的時候,把男主角畫得強勢一點?坊間很流行這種霸道范,畢竟現(xiàn)在的姑娘們,面對帥的男人,嘴上說著不要,但身體誠實得很……”

宋知晟對著我好似恍然大悟一般點點頭,然后掀開被角拍拍床鋪,對我邀請道:“那……太傅今天跟朕一起睡?”

我渾身一抖,捏著袖子在手指間繞著絞了幾圈,道:“不好吧……”

宋知晟瞧著我,嘴角的笑意一點點地增多,我剛陷在他滿是星星的眼睛里還未緩過神來,便看著他自龍床上半起身,修長的手指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微微一使力,將我拽倒在龍床上,被子兜頭罩下來,將我們兩個裹得緊緊的。

我滿臉通紅,連大氣都不敢喘。宋知晟看著我這般,從我背后擁上來,熱氣喘在我的耳邊,對著我調(diào)笑道:“看來不僅是坊間的小姑娘喜歡這種霸道范兒,連太傅都很受用呢……”

我聽罷,一愣,一下子掙開他的懷,強忍著心里的悸動,從被窩里鉆出來,對著宋知晟正色道:“陛下這般于理不合,下官……”

哪知還未等我說完,宋知晟便用指尖按住了我的嘴唇,不讓我再說下去,他對著桌邊努努嘴,委屈道:“今天朕又收到恐嚇信了,太傅得留下來保護朕……”

三個月前,被稱為百年福地的瀧州忽然地震,朝堂民間上下震驚,甚至有傳言稱當今圣上宋知晟并非真命天子,于是天降大禍。

此事雖然并未將朝局攪亂,但是,自那之后,宋知晟便總能收到恐嚇信,并且連暗衛(wèi)也查不出這信到底是何人所為。

我瞧著桌上那一張插著箭頭用朱砂筆描著的“吾皇非皇,薨為天命”八個大字的恐嚇信,嘆了口氣,復而認命地再次鉆進被窩里,摸摸宋知晟的頭頂,瞧著他的星星眼,道:“好吧,今天下官就留下來保護陛下。”

宋知晟聽著我應了下來,嗷嗚一聲歡呼,一下子鉆進了我的懷里,似狗崽一般拱著,我一下愣在床上,瞧著他的頭頂,心里柔軟得一塌糊涂。

宋知晟不僅是我的陛下、我的發(fā)小,還是我喜歡的人。我從六歲開始喜歡他,喜歡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十二年。我原本想著,到他二十歲立后的時候自薦一下,但沒想到我哥竟然趁著這最后兩年擺了我一道,三個月前跟著安丞相家的千金安錦私奔了。

這太傅的差事便落在了我的腦袋上,于是,我便與宋知晟從青梅竹馬變成了這般不尷不尬的師生不倫關系……

“太傅在想什么?”

像是拱夠了一般,他抬起他的星星眼抬頭向我望來,正好望進了我的眼睛里。我被他逮個正著,于是磕巴道:“下官在想……”

“哦。”宋知晟轉了轉眼珠,眉眼彎彎,又用手指壓住了我的唇,道,“讓朕猜猜,太傅在想什么……”

他說著,俊臉微微上揚,兩片薄唇輕輕地印在了我的嘴角,我被他的輕吻一下子撩動了心弦,緊張地閉上了眼睛,然后又感受到他輕輕吻了吻我的眼皮,最后嘴唇輕移到我的耳垂,輕碰著問:“不知朕猜得可對?”

我的腦子被他攪得一團亂,一邊搖頭,一邊點頭地回答他。

“嗯?不全對……”我聽見他帶著疑問地嗯了一句,隨即聽到他一聲輕笑,身子微微使力撐在了我的身上,在我耳邊道,“剛才有讀者說朕的春宮圖有需要改進的地方,不如,太傅與朕深入探討一下?”

二、我那個浪到死的哥哥

“付小祥!”

被窩里暖烘烘的,宋知晟身上淡淡龍涎香的香氣也十分好聞,我陷在他的懷里不想出來,閉著眼睛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可我還未等他的吻,便被外面那叫著我名字的聲音嚇得一個激靈。

我渾身上下的粉紅泡泡被這聲叫魂瞬間戳爆,我的神智回歸,一下子將宋知晟掀翻在龍床上之后翻身便滾了下去。

我剛立在地上,門便被我老爹一掌推開。

我瞧著一臉不善的爹爹,囁嚅道:“爹爹,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爹不理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之后,視線最后落在了宋知晟的身上。

我瞧著我爹的眼神發(fā)亮,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竟然發(fā)現(xiàn)宋知晟一臉通紅地揪著被子,里衣衣領大敞,斜斜地半掛在肩上,胸肌若隱若現(xiàn),滿臉不打自招地寫著“我與你女兒剛剛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的表情。

我爹額角的青筋暴起,我看得后背發(fā)涼,一下子抓住了爹爹的手跪了下來,道:“爹爹,淡定!有什么事情沖我來!”

我爹瞥了我一眼,伸手拎著我的領子留下一句“陛下安寢”之后,便將我拎出了宋知晟的寢殿。

我看著我爹的背影,低著頭悻悻地跟在他的身后,哪知還未到宮門,他竟然停了下來,我一頭撞在了他的后背上,一抬頭便看見他瞪著的虎眼,嚇得我想轉頭就逃。

“雖然我付家世代官襲太傅,承太傅之名,行保護陛下之責,我知道你喜歡陛下那小崽子,但你總不能與他輕易地搞到床上去。”我爹瞥了我一眼,道,“況且,那小崽子未必有你想的那般懦弱。”

我一愣,宋知晟那小子,我自小便認識,他那老鼠膽子全靠我來罩著,可以說,他全憑一身運氣才可以擊敗瑞王宋玥成為晉國的陛下。

我付家世代為太傅,雖然名為太傅,但行保護陛下之實,自從先皇去世之后,我爹便退了下來,由我哥繼承太傅之位。

我與宋知晟自小相識,我喜歡他這么多年,即使不是太傅,我也要護著他的。

我對著我爹打著哈哈,道:“女兒心中自然有數(shù),等哥哥回來之后就好了。”

“付吉那個小兔崽子!”一提到我哥,我爹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青筋又凸顯出來,他把拳頭捏得死緊,咬著牙道,“還敢私奔,看他回來,我不捏死他!”

我忍著不敢搭話,暗自想著我哥不管是在外面還是回來,估計都安好不了。

從宮中折騰回府已經(jīng)幾近深夜,我揉著眼睛抹黑點燃了桌子上的燭火,剛剛點亮,便聽得咻的一聲響,我循聲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支銀色箭頭插著一封信釘在了我的床頭上。

我挪過去,將箭頭拔了下來,抖開信,果然不出所料的是那眼熟的八個血紅大字,我搖了搖頭,將信藏在枕頭下,滾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緊緊的。

三個月前,朝堂動蕩,我與我爹接連遭到暗殺,我哥卻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失蹤。我本以為我哥是因為爹爹不同意他與安錦的婚事才與安錦私奔,直到我被一個黑衣人綁架之后,我才知道這事情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

那黑衣人與我道我哥哥并不是與人私奔,而是另有隱情,若是想知道我哥的下落,便要幫他把恐嚇信插到宋知晟的寢殿去,等送十封信之后,他便告訴我有關我哥的下落。

我雖然不信,但我哥的消失的確蹊蹺,而且,這黑衣人十分了解我,所以我只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我正想著,便看著窗外隱隱約約有個黑影在游移,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是那個黑衣人沒有走?

我抖著聲音問道:“誰?”

哪知道外面竟然傳來了一聲我熟悉到不行的、清亮的聲音:“太傅,是朕……”

三、 太傅,床上一敘?

我打開門將宋知晟迎了進來,問道:“你怎么來了?”

他接下那杯茶,順勢將我的手與茶杯一起攏了起來,喝了一口,才仰起頭道:“朕是怕你爹打你屁股,所以才跟著你們回來的。”

宋知晟的手心熱熱的,那熱氣自我的手背一直傳到我的心尖兒上,我的臉瞬間通紅,一下子把手抽了出來,對他道:“我爹哪會打我?”

“嘖,”宋知晟搖搖頭,目光從我抽開的手上轉走,落在了我的床鋪上,然后一下子撲了上去,將鞋子蹬掉,對我道,“太傅說好了今天要保護朕的,既然太傅不能留在宮里,那就只好朕來找你啦!”

宋知晟瞧瞧我,掀開被子的一角,道:“太傅過來吧……”

我想起剛剛與他在寢殿時的旖旎畫面,腳半分不敢挪動,臉又燒熱了幾分,他看我半天不動,一下子輕笑出來,道:“太傅到底在想些什么?難道是剛剛……”

我一下子撲在床上,捂住了他的嘴,矢口否認道:“沒!躺下!睡覺!”

宋知晟被我一下子按在了被窩里,我也躺在了他的外側。當我快睡著的時候,他在我耳邊輕聲笑著,說道:“原來,小祥還跟小時候一樣慫。”

聞言,我輕哼一聲,閉著眼睛用手按住他的頭頂,將他埋在了被窩里,哼道:“那這么多年也是我在護著你!”

宋知晟說得沒錯,我的確從小就慫,但這些年關于他的事情,我卻半分沒有含糊過。

我六歲那年,我爹爹帶著我和我哥在宮中廝混,于是在第一眼見到宋知晟的時候,我便拜倒在他的石榴褲下。所以,我在看見他被欺負后躲在一朵盛開的荷葉下的時候,我便湊了過去。

我猶記得那日夏陽熹微,燥熱的風徐徐吹過,金色的陽光灑在那寬大的荷葉上,有陽光調(diào)皮,透過荷葉打在了宋知晟的臉上。他小眉眼緊皺著,像個受氣包似的。我瞧著他,心下一陣心疼,于是與他一起躲在池塘邊的荷葉下做“蘑菇蹲”狀。

我蹲了半天,最后連腿都蹲麻了,才戳了戳他,問道:“你這是干什么呢?”

他還未來得及開口,一個雞蛋便咻的一聲飛了過來。我一愣,眼瞧著那雞蛋就要砸在他的小臉上,于是腦門一熱,將他護在身后,把自己的臉迎著那雞蛋撞了過去。哪知道那雞蛋是生的,在我臉上瞬間炸開了花。

我抹了一把蛋清混雜著蛋黃的臉,火氣從下腹沖到天靈蓋,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滿身金黃色衣衫的小胖子站在我的面前。我忍著火氣,道:“是你打人!”

那小黃胖子看著雞蛋打在了我的臉上甚是不快,對著我身后的宋知晟哼道:“為什么沒有砸到你的臉上!”

我瞧著身后的宋知晟扁了扁嘴,從我的身后鉆了出來,對著小黃胖子道:“對不起,皇兄。”

皇兄?

我瞧著面前的小黃胖子,原來他就是太子宋玥,是皇后的嫡親兒子——那個我爹讓我碰到了就繞著走的二世祖小渾蛋!

我瞧著宋玥又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雞蛋,伸手就要砸在宋知晟的那張如花小臉上,我一下子站起來沖過去扼住他的手腕,反手就將那雞蛋糊在了他的小肥臉上,還揉了幾把。

宋玥看著比他們高出一個頭的我,哇的一聲哭了,我也被他的哭聲一下叫回了魂,然后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道:“太子恕罪!”

可那小胖子沒一點要饒過我的意思,于是,我心一橫,拉著宋知晟一頓瘋跑,逃了出去,找我爹給我善后。

我爹當初在朝中也算是個人物,于是皇后便給了我爹三分薄面,饒了我這一回,可我在她的眼中明明看出了“小崽子,日后再找你算賬”的意味。

蒼天有眼,雖然我沒躲過我爹的一頓打,但還未等皇后娘娘找我算賬,皇后娘娘便跟著她的娘家一起倒了臺,甚至連宋玥也從高高在上的太子變成了一個沒了娘的、不受寵的皇子,到最后也與皇位無緣,由那個早已經(jīng)沒了娘的二皇子宋知晟繼承皇位。

不過,即使宋知晟的地位有所提高,他的溫柔性格卻一點都沒變,尤其是他又長著一張讓人想蹂躪的小臉,所以,我便一直護著他到現(xiàn)在。

我瞧著身旁已經(jīng)睡熟的宋知晟,指尖從他高挺的鼻梁滑到他微微翹起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啄了上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宋知晟已經(jīng)走了,我抱著帶著他身上淡淡龍涎香的被子深深地吸了幾口,像是充滿了力氣一般換上官服滾去上朝。

剛一下朝,我便被安丞相堵在了門口,安丞相吹著他那把灰白的胡子,對我吼道:“付太傅,敢問付吉把我女兒帶到哪里去了!”

雖然安丞相與我爹是老相識,且攜手共同搞垮了皇后娘娘的娘家,但這么多年,他們兩個總是互相看不慣。

安丞相與我爹不對付,他看不上我爹是粗漢子,我爹看不上他的書生酸氣,于是兩個人便在先帝還在的時候就開始掐架,可掐來掐去,沒想到掐出來我哥與安錦的一段孽緣。

我安撫著安丞相,看著遠處的宋知晟,開始給宋知晟遞眼神。宋知晟接到我的信號,三兩步跨到我與安丞相的面前,隔在了我和安丞相的中間,對著安丞相道了句有事與我相商之后,便帶著我離開,留下一臉發(fā)蒙的安丞相。

我跟著宋知晟到了御書房,對著他抱拳:“多謝陛下仗義出手相救!”

我本以為宋知晟只是對我搭救一番,哪知道他竟然甩給我一身男人衣服讓我換上之后,便帶著我從宮中溜了出去。當他拽著我到了京城三個月前新開的青樓——“春滿樓”的時候,我的臉色驀地陰沉了下來。

我不太高興地看著宋知晟道:“敢問陛下帶本官來此是何用意?”

我看著他的笑,腦海中靈光一閃,臉驀地紅了幾分,道:“難道……陛下是想要進行現(xiàn)場觀摩?”

宋知晟一臉邪惡的笑,拉著我進了春滿樓,我看著他的背影,總感覺他與他小時候小白蓮花的樣子有了差別。

宋知晟帶著我點了最貴的包房、最貴的茶,還有……最貴的姑娘。

我看著那些半露著胸脯的姑娘直奔著宋知晟而去,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我的心火瞬間冒了上來,一下子擋在了他的面前,對著那些姑娘張開雙臂,大義凜然道:“姑娘們!沖我來!”

被我護在身后的宋知晟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將我拉了回來,對我道:“小祥,這個不用護。”

我咬著牙根兒,對他瞇著眼睛道:“難道讓她們來撲倒你?看來,你是想自己親自上陣感受一下嘍!”

我的醋意瞬間蔓延至整個屋子,宋知晟瞧著我,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給足了姑娘們銀票讓她們留在客廳之后,拉著我的手將我?guī)нM了里屋,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然后恍然大悟的姑娘:原來,這是讓她們來打幌子來的……

我瞧著宋知晟將我甩在床上之后,轉頭將門關得死緊,我的心差點從胸膛蹦了出來,不自覺地攏住領子,臉紅得像只煮熟的螃蟹,對他磕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宋知晟嘴角帶著邪笑,眼睛里滿是要溢出來的邪魅,他踱著步子向我走來,邊走,邊道:“太傅,你猜呢……”

我看著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的他,心隨著他的步子一下一下地撞,腦子半點不能思考。

啊,那個當年一臉委屈、單純想讓我護在身后的小白蓮花去哪里了……

四、 太傅,你想干什么?

看著宋知晟慢慢靠近,我緊張地閉上眼睛,噘起嘴等著他那兩片像糖果般柔軟的唇,可等了半晌,只等到了他的一聲輕笑。

我睜開眼睛看到他在我一旁笑得開心,眼睛里沒有半分剛才那邪魅的眼神,我被他耍了一番,于是氣惱地一拳就要朝他揮去,哪知道他輕巧地接下我的拳頭,將我的拳頭包在了手掌中,拉著我到了床后的一扇暗窗邊,伸手捅破。

我嚇了一跳,難道宋知晟現(xiàn)在還有了偷窺“春宮圖”的特殊癖好?

我趕緊跟著他從窗上的洞看去,對面卻沒有我想象中的火爆場景,倒是安靜得很,我甚至看見了一個我超級熟悉的人,我輕聲念叨:“小黃胖子?”

我看著剛才迎著我們進來的老鴇跪在了宋玥的面前,顫顫巍巍地遞給他一沓銀票,還有一本厚厚的賬本。

宋玥接下賬本翻看,眼睛里透著精光,哪還有在朝堂上半分憨傻的樣子。

宋玥其人,小時仗著自己的舅舅勢力強大、母親是皇后,便為所欲為,逮誰為難誰。可是自從他舅舅倒臺之后,他便整個人都變得憨傻了起來,半分都沒有當初飛揚跋扈的模樣,以至于先皇雖然將皇位傳給了宋知晟,卻在圣旨中封了他為端王,若無犯錯,便可永久居于京城。這些年來,他也中規(guī)中矩,沒有半分僭越。

宋知晟將我拉回身后,對我解釋說三個月前瀧州地震,朝廷撥了賑災款到瀧州,可是他最后得知,那些賑災款并未到達瀧州,而是被人半路截走,貪了。他順著線索一路探查下來,竟然發(fā)現(xiàn)這賑災款最后的流向竟然是宋玥。宋玥拿著這些錢將這個青樓開張迎客,日進斗金。

我一腳就要踹在窗戶上奔過去打死這個死胖子,哪知宋知晟卻攔腰截住了飛在半空中的我,他壓著我的唇,叫我不要出聲,道:“先靜觀其變。”

我點點頭,跟著他轉身出了里屋,剛出去便看見那些正在吃瓜果的姑娘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們兩個。我呵呵一笑,掩飾著尷尬,道:“速戰(zhàn)速決。”

之后,我便拉著宋知晟一路小跑逃了出去。

可是,剛剛跑到門口,還未等我們兩個喘一口氣,宋知晟便喊了一句“小心”,將我護在了懷里。我接著便聽到一聲刀劍入肉的聲音。

我愣在了原地,我從來不知道宋知晟的肩膀已經(jīng)這般寬大,能將我保護在懷中護得如此嚴實。我們雖然同歲,但我小時比他高得多。我明明記得,好像在不久之前,我還常常將他護在身后,一邊慫,一邊梗著脖子替他出頭,怎么現(xiàn)在就反過來了?

我感受著他漸漸失去力氣,將身體的重量壓在了我的身上。我緩過神來轉頭,發(fā)現(xiàn)他的肩上竟然插了一支箭,血透過布料向四周暈開,觸目驚心。我順著箭射來的方向看去,竟然在恍惚間看到了一個極其熟悉的黑色身影。

還未等我細看,宋知晟便失去知覺地倒在了我的身上。我看著他,發(fā)瘋似的叫著他的名字,可是他連回答我的力氣都沒有。

宋知晟這次中箭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醒了便開始讓我拿出畫紙和筆,急匆匆地開始畫畫。我攔住他,讓他休息,他卻一臉凜然地對我道:“不,朕要畫!畢竟還有那么多讀者等著朕的畫!”

我對他的敬業(yè)精神佩服得五體投地。于是,他在熬了兩晚之后終于將一沓畫稿交到我的手里,對我道了句“送到書商那里去吧”之后,便一頭栽到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瞧著他的樣子,將畫稿收在袖中,然后看著他睡熟之后,便悄悄地將那封恐嚇信插在了他的床頭上,之后轉身出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等我從書商那里回來,宋知晟又裹著被子縮在了床角,一邊咬著被角,一邊對我委屈道:“太傅,信……”

我將他摟在懷里細致地安撫,然后又受他邀請與他共枕之后,盯著他喝了藥,這才回到了府中。

我一回到我的屋子里,便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氣氛,于是,將門推至大開,趁著月光向床邊看去,果然有一支陰森森的箭頭映著月光散發(fā)出陰冷的氣息。我上前將那封插在箭頭上的信展開,然后一愣,將那封信點燃燭火燒掉,轉頭回了宮。

宋知晟看著去而復返的我有絲驚喜,又掀開他的被角,對我一副“我家大門常打開”的姿態(tài)。我心里想著剛剛信上的內(nèi)容,然后扯著臉皮笑了笑,鉆了進去。

宋知晟果然又像往常一般對我又拱又蹭,不過,夜已深,他身上還有傷,一會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我側頭看著已經(jīng)呼吸均勻的宋知晟,躡手躡腳地掀開被子,繞到床側,敲了敲床邊地下的第三塊磚,然后輕輕地按了下去。

果然,一聲輕響之后,我面前本來應該掛著畫的墻竟輕輕轉開,里面的燭火瞬間點燃,引著我向前走去。

我心下一驚,那信上說得沒錯,這里有個密室,而我哥的下落便在這密室之中能找到答案。

密室的甬道冗長,一眼望不到頭,我沉著口氣,從入口沿著燭火一路向前,行至路的盡頭,推開一扇石頭門。原本漆黑的密室因為門的打開而變得通亮,我被那燭光刺得瞇了眼,只能聞到滿密室刺鼻的氣息。

待我再睜開眼,我便看見在密室的正中央竟然倒著一具白骨。那白骨嘴臉扭曲,像是在生前承受了無數(shù)的痛苦一般。兩個早已經(jīng)沒了眼珠、只剩下窟窿的眼眶,直勾勾地盯著我,好像要告訴我一些什么。

我被駭了一跳,渾身戰(zhàn)栗,退了一步,可我竟然發(fā)現(xiàn)這白骨身上穿的衣服有點眼熟,仔細看去,藏在衣襟下的玉佩便讓我看得很清楚。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手死死地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聲,眼睛里透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驚恐。

那塊玉佩我十分熟悉,與我身上的一模一樣,那是爹爹給我和我哥的玉佩,所以這白骨是——我哥,付吉。

我看著這白骨,腦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該逃跑,直到我身后傳來了一個我不應該也不想聽到的聲音。

“太傅,你在這里做什么……”

五、太傅,你逃不了

宋知晟原本清亮動聽的聲音在這陰森的甬道之中竟然顯得如此可怖,像是從地獄傳來,我的呼吸猛然一滯,下意識地縮著躲在了墻角。

我低著頭,清楚地感受到宋知晟的目光落在了我的頭頂,他上前兩步,見我縮作一團,于是追問道:“小祥,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咬著唇,不敢回答他的話,一抬頭便瞄到了他身后的路,起身便向外面奔去。哪知道他早已經(jīng)知道我的意圖,一下子拽住了我的手腕,我被他拽得一個踉蹌,摔在他的懷里。

他的擁抱很有力,將我箍得死死的,我掙脫不得,只好任憑他擺弄。

“小祥,從小到大,你倒是一點都沒有變,遇到事情便想要躲,一副慫包的模樣。”我聽著他的聲音自我身后傳來,他將下巴壓在我的頭頂,嘆道,“如今,連我的事情,都讓你想要逃了,對吧……”

他的懷抱很溫暖,帶著剛從被窩里鉆出來的溫暖氣息,可是,我的后背依舊冷得發(fā)抖。

他將我的身子扳過來,用手捏住我的下巴,逼我閃躲的目光與他對視。我抬頭,一下子便望進他的眼睛里,這一瞬間,我猛地發(fā)現(xiàn),他和我記憶中需要護在身后的宋知晟不一樣了。

我忽然想起了我爹對我說的話,原來,大家早已經(jīng)看出了宋知晟的變化,他的行為和眼神早已經(jīng)與小時候的千差萬別,可是我深陷其中看不出來,以為他永遠是那個需要我為他出頭的傻瓜。

他看進我的眼睛里,問我:“小祥,你不想問我這是為什么嗎?”

我一個激靈,看著他的眼睛,又看了看藏在密室的白骨,忽然搖了搖頭,眼里的淚不自覺地就流了滿臉。他的手輕撫上我的臉頰,想把我臉上的淚抹掉,可是,那淚珠越抹越多。

我看著面前好像已經(jīng)不認識的宋知晟,心底那個我自小喜歡的受氣包忽然消失了。

他的眼神驀地慌了,將我的肩緊緊地箍住,緊張地對我解釋:“小祥,你知道三個月前那個在朝堂散布謠言說朕非真命天子的人是付吉嗎?所以……”

我一下子愣在原地,我從不知道三個月前是我哥在朝堂散布的謠言。即使我自小認識宋知晟,但他仍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陛下,既然這般,那他除掉我哥,除掉那個本應該保護他卻生了異心的人,再合理不過。

我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壓著嗓子眼里的抽噎,道:“多謝陛下放過下官與家父……”

他退了一步,頓了一瞬忽然蹲下扳起我的腦袋,與我對視。我看著他眼睛里的光,心怦怦跳著,他看著我,咬著牙道:“付小祥,你別想逃……”

我躲著,不應他。

他看著我這般逃避,將心頭的火氣盡數(shù)撒在指尖上,捏得我的下巴生疼。他一字一句地道:“付小祥,小時候你沒有扔下我自己逃跑,現(xiàn)在,你也永遠逃不掉!”

我一下子失去全身的力氣癱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門口,忽然哭不出來了。我跟著他出了密室之后,便被他安置到一個離他不遠的宮殿。

我將自己窩在床上用被子裹得緊緊的,在半夢半醒之間,我忽然看到我的床頭竟然站著一個黑色的影子。我的眼睛驀地瞪大,清楚地看見眼前的黑影,這哪里是夢!

我向后躲著,看著那個立在我床頭似鬼魅般的黑影,顫抖著問道:“你是怎么進來的!你打算干什么!”

那黑影瞧著我,驀地嗤笑一聲,把一個小瓶子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對我道:“真是個可憐的人,看見你哥哥慘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上,心里不好受吧……這毒藥,便可以助你報仇,也算是感謝你這段時間聽我的話……”

說完,這黑影便打算閃身撤離,我看著他的背影有絲熟悉,于是問道:“你是誰?”

那黑影頓了一下,最后并未回答我的話,徑直從窗戶飛走。

我捏著床頭那瓶毒藥,咬了咬唇,溜到了宋知晟的寢殿。

我立在宋知晟的床頭,看著他在睡夢中依舊緊皺的眉頭,我的心里一陣酸疼,俯身吻在了他擰成“川”字的眉間,輕道:“對不起,我終究還是要逃,只不過,這次我不能帶你一起了……”

我將那瓶毒藥還有一封將黑衣人與威脅信的事情解釋清楚的信留在了他的枕邊,一扭頭,回去換了身太監(jiān)服,趁著天還未亮宮中行走的人不多,一路躲躲藏藏,準備逃出去。

可還未到宮門口,我便看見太醫(yī)自太醫(yī)院行色匆匆地向宋知晟的寢殿奔去。我一愣,攔住了一個宮女細問,哪知那宮女竟然說宋知晟身中劇毒,現(xiàn)在生死未卜。

我看著已經(jīng)亂成一團的皇宮,心里一咯噔,猛地想起我放在床頭的那瓶毒藥:難道想讓宋知晟死的并不止那黑衣人一個!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宮門,還有身后那慌亂的皇宮和那個不知如何的宋知晟,最后一狠心,轉頭向著他的寢殿沖了回去。

我剛剛回到宋知晟的寢殿,便看見他一臉蒼白地昏死在床上,半分生氣也沒有,一旁的太醫(yī)也是對著一旁的安丞相直搖頭。

我剛想上前仔細查看宋知晟的情況,卻被旁邊小太監(jiān)的一聲驚呼嚇得頓住了步子。

“太傅大人早上的時候到陛下寢殿停留片刻,而且她還妄圖逃走!”

我一愣,呆立在原地,安丞相拿著那封信,還有那瓶已經(jīng)空了的毒藥瓶,向我走了過來,對我道了句:“抱歉,付太傅,具體是如何,還是我們到天牢說吧。”

安丞相說罷,我便被旁邊的侍衛(wèi)拿住,一路押到了天牢。我的腦袋不能思考,滿腦袋只剩下宋知晟那張沒有半分血色的臉。

直到夜半時分,蛇鼠趁著夜色的遮蔽蠢蠢欲動,我的理智在這時才被那個站在我牢門外的黑色身影喚回來。

那原本一直用著假音、閃躲著從不肯與我對視的黑衣人現(xiàn)在卻一臉笑意地瞧著我,我一愣,看著他那熟悉的眼睛,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是?”

那黑衣人輕笑一聲,將罩在臉上的黑布慢慢摘掉,對我用自己的嗓音說道:“怎么,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我立在原地,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默默念著:“哥哥……”

六、 那個渾蛋小黃胖子

我看著面前那個本應該變成白骨被藏在密室中的哥哥,腦袋頓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哪知他竟然伸手將那扇本應該關得死緊的牢房大門輕而易舉地打開。

他走進來,手握成空心拳,在我的頭頂砸了一拳,道:“幾天不見,怎么更傻了?”

我瞧著他,不敢說話。

付吉看著我遲鈍的樣子,剛想說話,便聽見外面的聲音小聲道了一句“遭了,端王怎么這么快就沖進來了”,隨即對我道:“待我出去再跟你解釋!”

付吉說罷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他,吼道:“你想干什么!”

他沒理我,只頭也不回地走了,我滿腦子都是那滿臉蒼白的宋知晟:這個傻子,到底是被人暗算了!

我瞧著付吉因為走得急而未關上的牢門,還有因為宮中亂作一團而松散的守衛(wèi),一路溜到了宋知晟的寢殿。可還未等我進去,我便感覺到了整個寢殿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

我從寢殿后門溜了進去,正好看見有人在已經(jīng)不省人事的宋知晟床前對峙,于是便躲在了柱子后面看著付吉和端王宋玥立在宋知晟的床前。

我看著付吉手里攥著一個瓷瓶對著宋玥道,若是宋玥相信付吉,并許他一個權勢之位還有與安錦的婚事,他便給宋玥一個皇位,宋玥做的那些齷齪事便永遠不會被揭露出來,反而可能會變成千古一帝。但如果宋玥不相信他,他便將手中的解藥給宋知晟服下,并拉著宋玥一起死。

我看著宋玥一臉陰翳,他盯著付吉手中的藥,又看了看床上那個隨時可以歸西的宋知晟,不吭一聲。

付吉接著道:“端王,這可比你聯(lián)系外戚余孽造反要容易得多……”

宋玥看著付吉,瞳孔震動,對著他吼道:“你怎么知道!”

付吉卻笑了起來:“我知道得可比這些還要多,比如說,你想殺掉我的家人和安丞相一家人為你娘報仇,所以,我現(xiàn)在用皇位買我們的命。這買賣你可是賺的。難道在下假死欺君,在春滿樓前面暗算陛下,甚至不惜借我妹妹的手給陛下下毒,都不能獲得端王的信任嗎?”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可我沒辦法管那么多了,眼睛只盯著付吉手中的解藥,想著怎么才能搶下來給宋知晟喂下去。

哪知道還未等我動作,那宋玥便對著付吉點了點頭,對他道:“好,雖然這皇位遲早都是我的,但是我答應你。”

“好!端王果然爽快!”付吉笑著,隨手拍了兩下,四周便有暗衛(wèi)將宋玥團團圍住,“來人!將這個亂臣賊子拿下!”

我當下腦袋就卡住了:這是什么劇情?

我看著那些暗衛(wèi)將一臉不憤的小黃胖子制服,躲在暗處的安丞相端著先皇的遺詔出來,念道:“先皇雖有旨,端王若無犯錯,便可永久居于京城。但今端王貪贓枉法,勾結外戚對陛下意圖不軌,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故貶為庶民,永久不準進入京城!”

安丞相說罷,我便看見那個本應該在床上躺著奄奄一息的人竟然容光煥發(fā)地出現(xiàn)在了安丞相的身后。

宋知晟瞧著被按在地上的宋玥,道:“皇兄,朕本無意拿你,可是你把腦筋動在了小祥的身上,朕便再也容不得你!”

我看著小黃胖子被押走,然后宋知晟便向我躲著的地方看過來,溫柔道:“出來吧。”

七、 喲,那幅春宮圖

我被宋知晟逮個正著,于是便一臉發(fā)蒙地從柱子后出來,哪知付吉看著我,一聲哀嘆:“這丫頭怎么還這么笨啊……”

可還未等我發(fā)飆,宋知晟便給了付吉一記眼刀,再轉過頭來看我的時候忽然收起了剛才的溫柔,板著臉,道:“小祥,你到最后還是自己逃了。”

我臉紅了起來,但還是梗著脖子問:“這是什么情況?”

宋知晟瞧著我,上前揉了揉我的發(fā)頂,對我解釋道,其實,這些年端王都在暗自與外戚謀劃造反事宜,并且想將我家與安家除掉。

宋知晟雖然有所察覺,但是一直苦于沒有證據(jù),所以不能將他定罪,于是才與我哥商量怎么樣打入敵人內(nèi)部,引蛇出洞,讓他承認自己的罪狀。

從我受到宋玥的刺殺那天開始,他們將計就計,一方面讓我用送威脅信做線,讓宋知晟保護我,并且讓宋玥更加信任那個將妹妹都可以推入局的付吉。之后便由宋知晟畫春宮圖來取得聯(lián)系,給付吉發(fā)號指令。

之后的刺殺和利用我逼我給宋知晟下毒也是他們引端王入局的計謀,只不過,他們沒想到我竟然將事情對宋知晟和盤托出,害得他自己將藥吞了。

我瞧著面前的宋知晟,心里的酸楚一下子涌了上來:那天我發(fā)現(xiàn)我哥尸骨的心痛還有對他的失望,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一清二楚!

我將一直緊握的拳頭砸在了宋知晟的胸口,哭道:“你們太過分了!怎么可以不告訴!還這么利用我!”

“如果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小祥竟然這般喜歡我,對我不離不棄。”宋知晟一下抓住我的拳頭,將我拽到胸口緊緊攏住。

他長嘆了一口氣,頭埋在了我的脖頸,輕道:“我也舍不得啊……但是,這個局一開始,就注定了每個人都無法獨善其身,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你的安全……”

我聽著他的話心里一陣空落落的,他再也不是那個需要我護在身后的受氣包,而是可以將我護在懷里、替我擋住一切明槍暗箭的男人。

我抽了抽鼻子,道:“怎么辦,我哥回來了之后,我就不能陪在你身邊了。”

他從我的脖頸抬起頭,帶著星星的眼睛驀地望進我的眼睛里,笑得如那年夏天的陽光一般燦爛又嘚瑟:“朕好像聽說,有人想要自薦皇后之位呢……”

我梗著脖子:“對!就是我!如何?”

“當然好!”他哈哈笑著,又將我攏在懷里,唇貼在我的耳邊,輕道,“這樣的話,朕便可以好好與小祥深入淺出地討論那些讀者提出的問題了……”

我被他弄了個臉紅,狠狠地在他的腰側掐了一下。

他也不惱,只笑過之后便在我耳邊鄭重道:“這樣,小祥便永遠都不能留下朕一個人逃了……”

我心下一酸,也狠狠地摟住他那精瘦有力的腰。

我不逃了,也逃不了,從小時候我沒有將你扔下自己逃,便注定了以后再也扔不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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