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創新汽車運動的獨特性

李倩雯

去年12月，在國際汽車聯合會（FIA）2017年度會員代表大會上，隨著讓·托德（Jean To&）先生勝選連任國際汽聯主席，萬和平先生作為托德競選團隊的一員被正式任命為FIA汽車運動副主席（亞太區）。這位中國汽車摩托車運動聯合會的副主席有了新的使命，將以新的身份全力推進亞太區的汽車運動。今年初，借恭賀萬和平老師“新官上任”之機，我與這位為中國汽車運動奉獻多年的老前輩探討了汽車運動、汽車文化等問題。提及“FIA汽車運動副主席（亞太區）”這個新頭銜，很多業界朋友都好奇：汽車運動副主席一職需要做什么？對此，萬老師做出了詳細的解答：“讓·托德主席的‘施政思路有三條：良性治理（結構、制度、流程）、廣泛民主與公開透明。FIA有著非常完善和嚴謹的制度體系。我是負責亞太區的汽車運動（Sport）副主席，除了我之外，還有6位負責其他不同區域的汽車運動副主席。”與國際汽聯負責汽車運行（Mobility）副主席不同的是，他們是通過區域選舉產生，而負責汽車運動的副主席，首先由參與競選國際汽聯主席的候選人提名，經會員代表大會選舉產生，競選人勝選其被提名人即獲直接任命，每位副主席各自負責對應的區域。這是國際汽聯的傳統，也是其章程規定的，由于汽車運動牽扯利益甚多，為了確保運動的安全和各項規則能夠得到完整的實施，產生了這樣一個“提名與選舉”相結合的任命機制。“作為國際汽聯的副主席，首先是推動FIA各項錦標賽賽事在自己負責的區域落地，進而促進本地區（即亞太區）汽車運動的發展，二是夯實運動基礎，落實好國際汽聯的國家協會發展計劃，做好各項國際汽聯主導的培訓工作。就拿中國來說，前不久剛在香港中環上演的Formula E第四季揭幕戰便是FIA自主錦標賽落地的最好例子，此外還有續約至2020年的F1上海站、2017 WTCC寧波站（今年“變身”為WTCR后將于8月底舉辦寧波站比賽）等。”

力推WRC重返亞洲

除了這些近年頻繁出現在國內車迷視野的賽事，萬老師還有一個目標，也可以說是廣大車迷的心愿——讓WRC重返亞洲，重返中國。亞洲曾有三個國家承辦過WRC：印度尼西亞（1996-1997）、日本（2004-2008、2010）以及中國（1999），而在2010年后，WRC便再無亞洲分站，著實讓人感到遺憾。前兩年，WRC重返中國的聲音不絕于耳，然而最終都未能落到實處。對此，早在1997年便進入FIA拉力委員會的萬老師說了一句讓人印象深刻的話：“拉力最是基礎。”誠然，1985年首屆港京拉力賽奠定了中國汽車運動的基礎，將世界頂級的拉力賽帶回中國勢在必行。

2017賽季，盡管中國汽車拉力錦標賽（CRC）不乏優秀的國際車手，但是，國內再無更加“國際范兒”的拉力賽了。據國際汽聯2017年國家運動協會數據調查顯示，去年全球共計有15476場汽車賽事，其中汽車運動發源地歐洲舉辦了8524場比賽，占54%;亞太區以3752場比賽、24%的比例高居第二，其中拉力賽占了極高比例。世界拉力錦標賽（WRC）在亞太區現僅存澳大利亞分站賽，亞太拉力錦標賽（APRC）也缺了中國。2017年汽車賽事在中國遍地開花，新興賽事不斷涌現，勢頭正勁，拉力賽作為中國汽車運動的基礎，怎能少了WRC、APRC等國際賽事的身影？此外，自2014年開始舉辦的世界場地拉力賽錦標賽（World Rallycross Championship，WRX，又稱跨界拉力賽），因其鮮明賽事特色（封閉場地、結合砂石+柏油路面、短距離競技、商業和娛樂成功結合）被譽為賽車界的“超級碗”而火爆全球，其賽事營銷模式非常值得參考，WRX早日落戶亞太、落戶國內也是十分值得期待。

誰都想做吃螃蟹第一人

說起近兩年的中國汽車運動，也許能用一句詩形容——“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Fast4Ward、TCR China、LMP3系列賽、中國超級跑車錦標賽（CGT）、中國汽車場地拉力錦標賽（CRCC）等等，新興賽事不斷冒出，而舉辦的目標都很相似——誰都想創建賽車IP，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萬老師提起，2017年我國汽車產量2900萬，乘用、商用車的銷售量有2800萬之多，過去5年里我國汽車銷售數字則超過1億！還有數據指出，有50%的人買第一部車時是30多歲。這些30多歲的車主，怎么接近和參與汽車運動？自然不會是參賽門檻非常高的頂級賽事，他們都更傾向選擇類似于賽道日（track day）之類的門檻低、氛圍好的民間賽事。如此龐大的車主群體參加民間賽事，催生了更多汽車俱樂部與國內基礎賽事，Fast4ward就是一個民間賽事“突圍而出”的例子。其實賽事并不復雜，就是直線加速看誰先沖過終點，然而就是一個這樣基礎的、接地氣的賽事，吸引了上至超跑下至小鋼炮齊齊參與，Fast4ward也因此拿到融資，順理成章成為國內汽車賽事中的一個大眾IP。

汽車運動很獨特

在采訪的尾聲，萬老師提出了一個頗有意思的觀點：汽車運動的獨特性。他是這么解釋的：“你看那些奧運項目，它們的場地、器械，規則非常的固定，局限在相同或類似的場地里做相同的事情。汽車運動則與它們大不相同：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之下，賽道可以是多種多樣，有固定賽車場、街道賽、砂石路面的、冰雪路面的，能走車的地方就可賽車;賽車類型隨著汽車工業和科學技術的發展千變萬化舊去新來，有方程式、原型車、量產轎車、卡車，摩托車等等，仍在不停發展;比賽形式，只要是安全的、公正的，應市場的需要、隨汽車文化之風應運而生，譬如有方程式、耐力賽、拉力、跨界拉力、飄移、越野、直線加速……玩法真的太多，可謂生生不息，別的體育項目可能學不來，也沒法學。”跨界拉力賽“Rallycross”的發展是一個例子，面對世界拉力錦標賽（WRC）長時段、長距離，觀眾無法看清賽事“全貌”，轉播有難度、收視率更難保障，經過近二十年的積淀，在2014年，新的世界跨界拉力錦標賽（WRX）誕生了——在封閉賽場內創造出不同路況的賽道，把原來四散在拉力賽賽段里的觀眾聚集在一塊大飽眼福，同時融入娛樂元素，整個賽事周末就像嘉年華一般讓人流連忘返，創造出新型的競賽模式。可以說正是因為汽車運動的多樣性、獨特性而帶動了賽車產業的發生。

放眼國內，未來的汽車運動會是怎樣的呢？萬老師回答，我國真正進入汽車社會才十幾年，正在經歷汽車市場的井噴，雖然沒有國外這么好的汽車文化基礎，但是，汽車后市場形成了巨大能量，推動著汽車運動的發展。賽事多，一定是好事。從基礎賽事開始、從民間賽事開始，各種新型的賽事層出不窮，推動賽車文化的發展，加速汽車文化的積淀，這是協會的職責所在，也是每一位汽車運動、汽車行業參與者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