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三姐弟

甘勝利

今天為大家講述一個英雄三姐弟的故事。

姐姐楊瑞年1916年出生，14歲考入揚州中學。上海“一·二八”事變后，揚州中學也掀起了抗日愛國熱潮。正讀初三的楊瑞年帶頭上街游行，查日貨、罰奸商。17歲那年，楊瑞年考入蘇州女子師范學校。她不僅以優異的成績完成學業，而且在課余閱讀了大量進步書刊，從中吸取革命思想。

1935年畢業后，楊瑞年回到鎮江任教。她與其他幾位青年一起，在地下黨的領導下，秘密組成“讀書會”。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楊瑞年熱血沸騰，和讀書會的幾個青年四處宣傳抗日，得到任季潘（任弼時的妹妹，當時在國民黨江蘇省黨部工作）的支持。任季潘熱情地幫助他們，鼓勵他們到革命熔爐延安去。

是年初冬，楊瑞年和妹妹楊青年沒有告訴父母，悄悄地離開了家。她們長途跋涉，在山西臨汾參加了八路軍學兵隊。1938年初，楊青年參加了八路軍，后來在戰斗中犧牲。楊瑞年則奉命南調皖南涇縣，成了新四軍的一名戰士。她先在軍部參謀處工作，1939年任軍部教導總隊文化教員，不久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40年初夏，又被調到政治部宣傳科民運組工作。

1939年初，在姐姐的召喚下，弟弟楊華年也來到皖南，姐弟倆在革命的征途上共同戰斗。

皖南事變發生后，楊瑞年在國民黨軍五十二師的搜捕中被俘。師長劉秉哲的姨太太是楊的老同學，她認出了楊瑞年，三番五次勸說楊瑞年和另幾位被俘的新四軍女戰士留在五十二師政工隊，說：“好妹妹，不要任性，共產黨、新四軍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你就這么執迷不悟？像你這樣年輕漂亮，留在國軍前途無量??！”

楊瑞年說：“我參加新四軍是為了抗日，不是為個人得好處，我祝你前途無量?！闭f完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

弟弟楊華年也不幸被俘，和姐姐一起被囚禁在上饒集中營。姐弟倆受盡了折磨，但也更加堅強。為了更好地同敵人作斗爭，兩人分別化名為楊瑞蓮和王宜林。楊瑞年被編在女生隊，囚在下周田村；楊華年被編在第六隊，囚在上周田村。國民黨第三戰區的特務們，為了征服這群抗日將士絞盡了腦汁。先是用各種名目的操練，以耗盡他們的體力；繼之是強迫他們在槍刺底下修筑圍墻，用繁重的勞動消磨他們的革命意志；更殘酷的還有站鐵籠、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等?？墒牵趫詮姷男滤能妼⑹棵媲?，敵人的陰謀像肥皂泡一樣全都破滅了。

楊華年在獄中染上了回歸熱，特務們遞給他一張表，說：“只要你自首，可以給你醫治?！睏钊A年接過來一眼沒看，就撕碎扔到地上。當時，新四軍女戰士施奇也被關押在上饒集中營，被折磨得臥床不起。楊瑞年主動地關心照顧她，經常幫助她買藥、護理，并通過施奇與男生隊取得聯系。一次，楊瑞年從施奇那里得知男生隊有人要越獄，但沒有鞋穿，急需幫助。她悄悄地撕碎衣服趕做了一雙布草鞋，由施奇轉交。后來，這名新四軍戰士穿著楊瑞年為他做的這雙布草鞋，逃出了人間地獄，重新回到黨的懷抱。

敵人為了查清被關押人員的真實身份和姓名，常常抓住某些跡象，想利用諸如兄弟、姐妹等親屬關系進行威逼利誘，促使其自首變節。一天，特務發現楊瑞年和楊華年兩人長得非常相，立刻將楊華年帶到楊瑞年面前，逼他們姐弟相認。姐弟倆一致矢口否認，盡管楊華年被打的皮開肉綻，特務們卻始終沒能找到依據。

1942年初夏，日軍侵犯浙贛鐵路，國民黨將上饒集中營中被俘人員向福建轉移。在轉移途中，發生了著名的赤石暴動，楊瑞年和楊華年經受了最后的嚴峻考驗。

6月17日，楊華年所在的第六隊行進到崇安赤石，下午4時左右渡崇溪河，這是個難得的暴動機會，過了河再跑四五里路，就是武夷山。只要天一黑，山林里就是暴動人員的天下了！機不可失，六隊黨支部毅然決定暴動。當押送六隊的憲兵們乘坐的船到了河中間時，只聽一聲令下，已經過了河的100多名新四軍戰士，在“沖啊”的呼喊聲中，拼命地向武夷山方向跑去。憲兵們一陣慌亂之后，朝狂奔的戰士射擊。子彈呼嘯著從戰士們的頭頂和身邊飛過。突圍的新四軍戰士，不顧一切沖過稻田，跨過山崗，朝著高山密林飛速奔跑。楊華年由于極度疲勞、緊張和興奮，不慎跌斷了腿，再也爬不起來。大家不愿丟下他，要抬他走。楊華年深知這個時候，稍一拖延就有犧牲的危險！他堅決地對戰友們說：“你們快跑！不要管我了！”戰友們只能忍痛離開了他。第二天，敵人在搜查中發現了楊華年。敵人在捆綁他時，他咬斷了敵人的一根手指，壯烈犧牲。

赤石暴動后的第三天，即6月19日，敵人把其余各隊中所謂的“頑固分子”50多名新四軍骨干抽出，佯稱補充暴動后的第六隊。當他們被集體押送到荒山茶樹林時，才明白這是敵人預謀的大屠殺。面對敵人的槍口，每個人都知道為黨、為人民、為抗日捐軀的時刻到了。當劊子手端起槍時，突然爆發出震天的口號聲：“打倒妥協投降的國民黨反動派！”“抗戰勝利萬歲！”“中國共產黨萬歲！”

尚不是共產黨員的楊瑞年在呼嘯的彈雨中高呼口號，痛罵敵人，身中三槍仍然昂首屹立，高呼“中國共產黨萬歲！”

楊瑞年、楊青年和楊華年，是中華民族的優秀兒女。他們在對敵斗爭的戰場和刑場上，用熱血譜寫了一章章不平凡的革命史。他們堅貞不屈、頑強斗爭的精神，以及對同志的誠摯和友愛，值得人們永遠學習！

（本欄目責任編輯 陶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