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這方山水

楊杰

千瀑之省萬卷書

天在貴州栽種很多瀑布

上升的水，也是登天的路……

——題記

1

說說你那幸福的千瀑水吧

對瀑布的深陷

是我解讀伏羲與女媧兄妹相婚的典禮

2

我聽見的儺公儺母

是瀑布吟誦的苗族古歌

我找到的彝族馬纓節

是瀑布傳說的遺俗

奔放的納西族史詩《創世紀》

正是且行且遠的瀑布

所有花蕾中

我就要那一枝高貴的水花

幻化成霧

3

我沒舍得讓你試水

或說是我試好了水溫

才讓你走進那棵樹下

我一直擔心冷了會涼你，熱了會燙你

以至于滿血復活的小溪瞬間漲潮

沒有閥門

沒有停滯

4

水簾滴過我的頭

滲下時到你的脊背

我涂滿酒繭的手開始溫順

握住你的起伏

搓，出喊聲

翠竹鳥鳴是不是你的洗液

從唐詩宋詞李清照徐霞客

一直到你的指尖

撥動下垂的日子

輕撫

5

除了我的忠誠與自作多情

還有誰會攤著一塊大得無比的毛巾

白白凈凈地等

為你擦拭那飛累的靈魂

水啊，既然質疑我的虔誠

那就讓我所有的詩簽在低處

欣賞你舞動的嗓音

穿越

6

曾經，我試圖攔住每一捧水

櫻桃般滑過

讓一絲絲的酸甜在牙根輪回

這不是那棵叫“黃果樹”的成就

名字是以堅定堅強堅守的樹種

寬厚寬容寬坐的水波

撞擊日月星辰的良知

五行飽滿

7

每一次來看你都是很長的預謀

總想把你的撞擊前移

然后緊牽的手行于水順其自然

也許，我手袋里僅有的醇

挑不起你桃花的詩意

那架鋼琴的顫音撕裂夕陽

遠遠聆聽，流逝的芳香

8

印象里沒有纖細和柔美

男人的怒放與吶喊

以歷史的、文化的、粗放的

原始，占據整個夜色江山

你的美是因為站得高跳得遠

而不贅述自我

然后，所有巨響都釋杯釋然釋懷

9

有人說你的美是因為秀發如瀑

齊腰后會被娶走

我空抬的轎子步履熱淚

在冷眼中風餐露宿

如果，一行行被分割的麗水

被魚兒頂出水面

信使于我的多情

也許是李白、杜甫的無奈

10

美，都是留給別人的

讓她們在意象中看著我和你

水乳交融、牽手相愛

愛，就是魂魄

山塑水形，水顯山勢

山水共鑄的魂

直下奔騰

11

水，撐起世界的大

前人徐霞客說——

“搗珠崩玉

飛沫反涌

如煙霧騰空

勢甚雄偉”

我欣賞你的反而是

你毫不保留地把自己裸出

上下前后左右能觀賞的態度

不遮不掩

12

水，揚起神秘的臉頰

孫悟空不改嘚瑟的本性

在黃果樹大瀑布撒野的真相跌出

77.8米高與101米寬的積

瀉進犀牛潭時妖霧繁升

太陽，永遠是公正的鏡子

彩虹萬道霞光鎖住的風車

從打幫河上游的白水河

瘋狂歌舞

13

山，沒有懶床的養成

是它的堅挺才有你的壯志

請給我十次機會

讓我激情奔放

脫開那些被形容詞包裹的水流

14

中國最大瀑布是我貴州的一張書簽

“黃果樹”這個名字與“樹”無關

水，70米懸崖絕壁直瀉

犀牛潭被擊響十里

那千人擊鼓

那萬馬奔騰

那驚心動魄

那變幻莫測

那銀絲飄灑

那傾瀉浩蕩

那勢不可擋

……

最后在我的筆記里

跳出封面

15

瀑布在馬嶺河是一位俊男

初生牛犢

汲了整整一個晚上的雙乳峰

勁大無比

在400米深的地縫底部

陰險毒辣

你轉身的直白

你說出“不”的坦白

你峽谷成河奇險幽深的清白

壓根不多看一眼我的蒼白

16

唯有你啊

在地球最美麗的傷疤處舞蹈

沿石階逶迤而展

神秘彌漫

山谷，在岸的另一面尋找支點

我在你篩落滿崖的浪花中

沒有聞到花香

反而因為千泉歸壑天籟

讓我的冰涼漂流

以至于野馬灘

猛虎跳

犀牛坎

龍騰關

幸福潭

宏瀑岸……

都途經我的18灘20灣30坎

真情實感

17

丹霞瀑布是喝醉的美

在赤水以“群”的方式散步

千家酒坊扎堆煮開赤水河谷

升起霧簾讓億年的桫欏站著

當聽眾

丹霞紅是世界自然遺產那個標志的紅

是紅色故事的紅

文傳脈動奇香

18

十丈洞大瀑布

中洞瀑布

蟠龍瀑布群

兩河口瀑布

雞飛崖瀑布

和那些無名的瀑布

在等我給他們取名

奇兵古道轉石奇觀

香溪湖百畝茶花園

石筍峰立億年靈芝

會水寺摩崖造像

……

早被畫壇泰斗劉海粟

以“空谷佳人”帶走

19

水啊，在一千處飛舞

一萬處高跌如注

銀鏈墜潭瀑布柔柔

是我親手軟過的唯美

漏斗形流水

若滾珠落玉

粗糙的巖石皮膚

滾動的銀色顆粒

巨巖猶如自然垂下的肩膀

流水輕盈漫去

緩緩匯深潭

給自己取一個名字

“中國最柔美的瀑布”

20

水啊，在奇山中彎彎曲曲

成一本愛不釋手的書

拉雅，是布依語言中的陡坡

當一個瀑布的名字叫拉雅的時候

美學詩歌攝技都升華到了極致

寶石的綠色不是空穴來風

那種藍綠藍綠的綠呀

扎人

淺淺的河水落差如床

瀑，在長不足百米的河段

形成二十多級層疊的景

包羅萬象大小不一

雪玉飛濺

白浪閃爍

星羅棋布

21

水啊，喝醉后成瀑

形于四海，妙語連珠

臥龍灘瀑布的酷是因為她白

潔白之白，富美之白

位于高原明珠花溪的尊容

豐水如脫韁野馬的咆哮

勢不可擋

沖坑溶潭下濺起的漫天水霧

因為那特有的鈣化灘而白得艷眼

22

……

千瀑之美

23

瀑布啊，全世界的瀑布都會唱歌

唯有我的貴州之瀑可以跳舞

燈光、日月、陰晴

龍門洞中瀑布的隱

螺螄灘瀑布的急

陡坡塘瀑布的寬

滴水灘瀑布的險

月兒彎彎的秋千線

笑臉甜甜

全域旅游井噴珠

貴州，是一條旅行的井噴運河載著我的夢想，走遠

——題記

1

我們鏗鏘地做一件滿血復活的事

千場旅游的推介

把我的山脈和溪谷都澆淋一遍

讓母親的每一個細胞活回來

帶著母親和女兒的推介是厚重的

母親的山川指尖

孝，在人間

2

每一片祥云飛來

山的手攤開

抓一片裝入腰間

喂養綠水延綿

有勇氣向世界展現

女兒的甜

羞澀撐起的臉是我衾影無愧的父愛

3

2016年的春天啊

我的貴州我的隊伍精干

兵分三路直擊對口幫扶的城

“山地公園省、多彩貴州風”的磁場

喘著翠綠的氣息

像一針興奮劑

與中原大地沉睡的季節

春風得意

梵天凈土的靈氣

大婁山脈的秀氣

烏蒙磅礴的大氣

匯成貴州軍團的底氣

挽住長三角、珠三角

發力，讓貴州的綠水青山在海上站起

4

要過海，要到太平洋去

短程的風 中程的雨 遠程的雷電

都有貴州拂過的綠

來吧，漫步黔地

四通八達的交通體系

連通那些被上帝割開的風雨

走吧，撫摸黔地

山的漿汁顯靈

汲一口長出妙筆

5

起伏的山地

是一卷卷干干凈凈的白白的宣紙

容下你的直抒胸臆

機場高鐵高速站點已架到景區

不打攪寧靜的小溪

野花獨自開放

一束束心事聽著鳥啼

6

在一瓶酒里持中

在一壺茶內打坐

在一山坳中布局

在一云天上收獲

山抬人為峰

水訪吊腳樓

7

平原夠不著的地方，叫高原

切山海如瓜瓣的地方

叫大峽谷

河，到貴州要有勇氣

穿峽破谷，打開山門

猛擊太陽鼓，報喜

8

山在貴州有日月為輪子

調整推進，前方

是藍天，一望無際

山抱天空在懷里奶養

滄海桑田

一個一個的春秋長出自大

那是情懷，而非小氣

9

我鋪上世界最大的地毯

林竹抱團

云系山腰

天天為日月舉行盛大的婚禮

這是提速的時代

彩虹的大橋

10

山與水的雙軌，繼往開來

互聯互通

聽，空中傳來梵凈山

和黃果樹的步履

在內心的古今分布圖上

在當今的精神地圖中

在四進農家的田園里

“日采千山緣

夜揉一層香”

11

噴，井噴，井噴式的噴發

我們準備好啦

心中的目光里跑出來，一路風情

12

黎明的小娘子

拋旭日的繡球給我

蛙們哇哇地叫我：唐朝的書生

紛紛揚揚的詩句落下

向白云致敬

13

人，一生下來就尋找歸途

從命里租來的生離死別

攜藍天白云私奔，歸還時

心里，有點疼

置身白云，風一吹

心就動了

14

剛才，朵兒亂零

屋前屋后生長的年代

掛果，田邊土角迎春的年齡

萌芽，夜宿沙寨

一杯土酒是另一朵晚謝的梅花

洗我身體每個角落

古樸古香撲鼻，退至田地也美

15

寨角也好，檐下也好

最好退至侗族大歌中，讓我再次回歸

仁厚寬恕

溫文爾雅

河水流淌著亦歌亦舞的光陰

一橋風雨

幾田蛙聲

聽見暗香在我身上尋找飛起的鴿翅

是否

還繚繞古樸的愛憎

16

似入高潮激情的涌動

似男人醉飲茅臺的氣貫長虹

日月照明

山搭帳篷

跨高原如騎江河豪情

穿峽破峰

17

浪的前蹄被水庫抱住孕育電力

波的后浪琢磨天藍劃船上月宮

波翻浪滾是高原漢子的吶喊

喊破天的膽量不老而年輕

扛著貴州高原

端平湖照天

18

讓天也心蕩神往

感動當年長征

時而奔騰過崖水路通天

時而藏天于浪在山的肩上

落差深到了峽谷的過程

撫摸你的滄桑

看你沿途風光

你的故事很長，一直長進長江

喝一口烏江水

且把大烏江橫陳在書桌上

似喝秦明月，吐一口盛唐

我把一尾烏江魚放入口中

滿口凈是民謠古墨留香

19

大烏江上，嚼一口時間的干糧

喝幾口沿途的風光

有夢想飛出

內心不再荒涼

時光如水

本性如山

劃船江上，可載前世與今生的重量

如大烏江澆灌詩意

文字土生土長

豁然間，我的書桌，我的內心

成了大烏江的河床

20

大烏江量過貴州高原

淚水和汗水知道

如果一滴不漏地儲存起來

是好幾個太平洋

把太平洋倒灌進銀河

再倒出來

洗涮名利、孤獨和空虛

然后再推擠成山

與銀河遙相呼應

21

高原接近云天

再讓長江代表烏江走四海

我一眼便可認出

最深厚的那片海疆一定屬于

貴州的山，濤翻浪卷

烏江在貴州找到了出路

它撕峽破谷

它也曾走過一些岔道

舉飛瀑擂天，咚咚地響

不是憂傷，而是補鈣

22

它有大山做定海神針

木魚腦袋最怕它敲

刪除浪沙

剪內心的荒蠻

它浪里有梁祝有花香隱憂

遇湖泊，還有情意纏綿

對于兩廣，大烏江是接替太陽的燈盞

腹內養魚

魚坐大烏江江山

大烏江對仗赤水河

一釀國酒

一儲雷電

為高原的成熟一路奔波

在中國的內陸玩轉地球

供電不計算

23

大烏江的廣場是山海

浪花濺濕天空

日月，路過貴州的旋轉

也溫溫潤潤的陽光的回聲

比別處要鮮

我的烏江收集陽光，讓貴州高原

如一張笑臉

沿岸老巖嘗它的芬芳

聽它沿途喊天空，喊大地

喊幸福，喊甜蜜

貴州人內心的回音

是突破

是果敢

24

高原的江，是最為挺胸的江

山的船，歲月是撐船的篙竿

因它，神話也搬到高原

傳說走進烏江

把千峰萬巒當圖書館

它以澆灌排列梯田

它為大愛相互簇擁，吶喊

它還在貴州人的脊梁上流

胖了天上的月亮

25

有人說，是它匆匆串起的思念

它一路快描貴州的古今

讓發展在前

落后在后

它大搖大擺，時高時低

時直時彎

它讓大山站起來

自己跌落低谷，依然不忘打開山門

迎世界來貴州……

把鷹翅鳥啼帶上云端

撫今追昔

26

貴州，是一條旅行的井噴運河

載著我的夢想，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