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案
最近一次回家,在候車廳,我和媽媽并肩坐著,聽這樣一首歌,叫《你存在才不孤單》,為你存在才有未來,我不能用自己枯燥的詞匯量來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只是覺得回家的次數愈少,缺席父母的蒼老就愈多。左手是一路走到黑的對明天的迷茫,右手是手執傳經筒一遍遍祈禱慢一點的時光,中間橫亙著一條叫現在的河流。
媽媽離開時,我對著她的背影拍照,一張又一張,三個月沒有回家,內心的歉意也羞于言表,越是長大嘴就變得越笨,那些情深意長、思念懷想,似乎越是憋到最后,就越能證明了自己的成長。我知道媽媽向來謹慎小心,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但嘴像是套了馬嚼子般,開不了口。
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豐富,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不再會為小的感動淚流滿面,似乎那些不容易滿足的靈魂,才是人生的最后歸途。越來越多的“小確喪”代替了“小確幸”,越來越多的生命找不到彼岸。似乎這一切的來由都無可厚非,一切的愿景都不過如是。
索性,讓自己像行尸走肉一般活著,見慣了悲哀,也就無所謂得到,留下了遺憾,也就寧愿縮在自己狹小的殼里,尋求一種生命的解脫。結果困頓的是整個靈魂,釋放的大多數空虛,直到萬籟俱寂,直到靈魂深處的轟鳴有了回音。
我們常常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黑化人性,卻也不善于以最友善的方式去淡化陌生。每個人都是孤獨且渺小的存在,焐熱不了孤單,沒有停泊的港灣。兩個孤單的靈魂,可以焐熱失落的一角。而后楓林俱寂,故事里有了輕描淡寫的一筆。
一次旅行,可能是看我太累,一個男孩把他的座位讓給我,推辭了幾次,最終僵持不過坐了下來。男孩微瘦,提著大包小包,想來是怕我難為情,把自己的座位給我后就起身離開了,本想給他一瓶解渴的飲料以表感謝,竟到下車都再沒找到他,都說報怨短、報恩長,可茫茫人海,對于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卻從來都不是能輕易再遇到,所以我們很容易做到“報恩短、報怨長”。
有時閑來無事,我喜歡站在路邊看形形色色的人,看到他們迷茫的眼神里,或許也有雄圖偉略,也只是韜光養晦為以后再做打算,想要告訴他們不要有太大的夢想,夢想太大會壓倒斗志,可又覺若是沒有夢想又談何斗志?也只有祝他們一生平坦,前程無憂。
再后來,因為工作原因,我和室友們全部分開,都說聚是一團火,散作滿天星,我也開始信了,大家搬走的那天,我手機里放的是《鳳凰花開的時候》,其實內心是下著雨的。我也漸漸明白了人生的路途,總是會路過很多人,可最后還是一個人頭也不回地走到最后。
可那些曾經的溫暖還在回憶里停留,愿世界的溫暖足以停泊孤單。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