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旭芝
我不知道以一種什么方式來面對父親,因為父親把母親氣走了。自從他們離婚后,我就開始恨他。其實從前,父親用他溫暖的呵護把所有的幸福都籠罩在我身旁,我無憂無慮地成長,快樂總依偎在我身旁,身邊到處是幸福的芳香。后來,我的頑劣把這本來美好的夢境劃得支離破碎,我落在黑暗里,噩夢的種子悄悄撒下,不久便開始發芽。
恍然大悟,原來是我丟了幸福:父親總是拼盡全力為家庭作貢獻,所以便有了從前那個幸福的家;而我,卻狠心地背叛了這個用父親的血汗凝成的家。父親總是沒有任何怨言地付出,而我卻是沒有任何悔過意識地在父親的傷疤上撒鹽。
我曾經以為,這一切全是他造成的,因為他傷害了我的母親,所以我恨他。那天,因為心情煩躁,所以泡網吧到凌晨4點才回家,打開門,嚇了我一跳,他坐在沙發上睡著了。我向臥室走去,他被我的腳步聲驚醒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去哪兒了?”他睜開疲憊的雙眼對我吼,我沒有理睬。他起身拉住我的手:“去哪兒了,你看幾點了,成什么樣子!”他說話的語氣加重了,我大聲回道:“你管我的事干嗎,我去哪兒關你什么事!”“啪”的一聲,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我的臉上,很疼,我跑向臥室,把他扔在身后。從此,我便經常不回家,三天兩頭地泡在網吧,醉生夢死地過了有兩個多月,方便面吃到要吐。
身無分文了,我只好硬著頭皮回家向他要錢。打開門,他沒在家,家里顯得冷冷清清的。不一會兒,他回來了。“我沒錢了,給我一點錢。”我理直氣壯地說。這次,他破天荒地沒有對我發脾氣,只是他的臉色格外蒼白。而且他也很爽快,遞給我300元錢。我正打算轉身就走,他拉住我的手說道:“孩子,我走了,你要堅強。”我像沒聽見似的,因為我巴不得他快走,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家。
幾天后,一個噩耗傳來:他去世了。是因為得了絕癥,而我竟從未發覺。
我不知如何走回了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家,我打開門,家里異常安靜,卻比起往昔更加凄涼。我忐忑地走進臥室,發現書桌上放著一封信:“孩子,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或許,我已經走了。自從你媽媽離開后,你變了,不再是個乖孩子了。我知道你恨我,但沒想到你會這么恨我,我想彌補對你的虧欠,但你卻怎么也不肯接受我的愛。真的,爸是愛你的,我不祈求你完全諒解我,只希望你能再叫我聲爸爸,我就知足了。孩子,從今以后就你一個人了,要學會堅強。爸這一生背負了太多,我走后你能改變對我的看法嗎?要記得爸永遠愛你……”
我再也無法讀下去,我淚如雨下,哭得好無力,好無助。為我的不孝不懂事,為我的心中的所謂的恨,為我的無知無能而哭。真的,我發現自己是個罪人,因為我用冰冷的話語虐殺了父親對我的愛。父親,對不起!父親,你聽見了嗎?你兒子在喊你,希望你永遠記得,你的孩子也永遠愛著你。
指導老師:蔣立新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