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唱《石灰吟》的這位曠世英雄

流沙

杭州吳山腳下，有條高銀街。南宋作陪都時，這里曾是珠寶市場，每天都有白花花的銀子交易，所以得“高銀”兩字。就在高銀街盡頭處左拐，有條小巷叫祠堂巷，這里誕生過一位曠世英雄。

他叫于謙。

他不是那位說相聲的于謙，而是吟唱《石灰吟》的于謙，是“土木堡之變”后，力攬明朝危局的于謙，是只為謀國、不為謀己的曠世英雄于謙。

祠堂巷是寂寞的，鮮有游客過往，藏在被地產(chǎn)人士稱之為“老破小”的住宅群中。這里是于謙出生的地方，不遠處就是河坊街商業(yè)街區(qū)，人頭攢動，站在于謙故居里，聽著不遠處的喧囂，慷而慨之，慨而感之。

在明朝，于謙應(yīng)該與海瑞齊名，但海瑞經(jīng)過歷史劇《海瑞罷官》而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反倒于謙如同這故居的現(xiàn)狀一樣，是寂寞的，是少有游人來瞻仰的。

也許，這恰恰暗合了于謙的風骨。

于謙不僅是一名清官，還是一位英雄。他從小以文天祥為榜樣激勵自己，將文天祥的畫像懸掛在臥室中。16歲寫下的《石灰吟》，成為他一生為人的寫照。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我一直在想，如果教科書上沒有這首《石灰吟》，可能還有更多的人不知道于謙是誰，他將被隱沒在明朝的故紙堆中了。

正統(tǒng)十四年（公元1449年）發(fā)生“土木堡之變”，明英宗被俘，把明王朝推向生死存亡的邊緣。于謙從兵部侍郎升任尚書，面對國之大廈將傾，他拋棄私利和自身安危，擁立景帝，反對南遷，然后調(diào)集重兵，在北京城外擊退瓦剌軍，取得北京保衛(wèi)戰(zhàn)的勝利。

次年，英宗南歸。1457年，英宗復(fù)辟，于謙以“謀逆罪”被殺害。當時，世人皆知于謙是被冤枉的，他是不忠君，只忠國，是當之無愧的英雄。清朝嘉慶年間，林則徐任浙江杭嘉湖道，他倡議集資整修西湖邊三臺山上的于謙祠，并帶頭捐獻自己的官俸，上懸匾額“百世一人”，這是對于謙一生功績的高度概括。

位于西湖邊三臺山上的于謙祠倒是有香火的，但讓人感慨的是，這些香火帶著濃濃的人間煙火味。在杭州有“于祠托夢”之說，家中若有中考、高考學(xué)子，可以到于謙祠來，祈禱金榜題名，據(jù)說還很靈驗。一位民族英雄化身為“觀音”一般庇佑生靈者，這緣于于謙自小就是一位“學(xué)霸”。于謙15歲考中秀才，24歲考中進士。中進士后不久，他就被任命為山西道監(jiān)察御史。

三臺山上的于謙祠，我是去過的。看著裊裊香火中那些虔誠膜拜的香客，希望明朝這位“學(xué)霸”級的英雄能庇佑一二，這應(yīng)該是于謙給后人留下的另一筆精神財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