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近8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飛機終于降落在和田機場。梁建濤走出機艙,睜大雙眼四下望去,只見天空中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黃色紗布罩著,看不到太陽,更看不到藍天,周圍彌漫著飛揚的沙塵,直往鼻孔里鉆,嗆得嗓子直咳嗽。他再看一眼身旁的援友,個個灰頭土臉,就像剛從建筑工地出來一樣。梁建濤不禁笑出了聲,惹得援友好奇地問:“以后我們就要在沙塵中工作了,你怎么還能笑得出來?” 梁建濤一把背上雙肩包,邊走邊笑著說:“我是山西人,從小就接觸煤塵,現在來和田再經歷一次沙塵,沒啥了不起,別人能居住,我們就能堅持。這點苦算不得什么!”
和田地區人民醫院是和田唯一一所三甲醫院。梁建濤報到的第一天,就被告之,神經外科共有9位醫生,21位護士,42張床位,承擔著大量腦外傷、腦出血的外科救治,每年手術400余臺。科室里手術設備比較簡陋,手術顯微鏡是10多年前購置、無自動平衡系統的蔡斯S7顯微鏡,沒有自動手術床,顯微器械明顯不足,這樣的手術條件對付腦外傷、腦出血還算可以,但對于較為復雜的顯微外科手術就勉為其難了。神經外科主任阿里木江介紹情況說:“長期以來,和田一些患有腦腫瘤、腦血管等較為復雜疾病的病人在這里無法醫治,幾乎都轉往千里之外的烏魯木齊大醫院。因為路途遙遠,有的患者在轉診路上病情加重,還未趕到醫院就不治身亡了。如果和田有高水平的大夫,或許能挽救許多生命?!边@里急需醫術高超的神經外科大夫,梁建濤記在了心上。
不久,一位67歲的老大爺來診治。陪他就診的兒子介紹說,父親的視力越來越差,早些年,醫生初步診斷為白內障,因老人年齡大怕手術有危 險,一直拖著沒做。如今老人有一只眼睛幾乎失明,全家人這才慌了神。老人做完CT檢查后,親屬拿著片子找到梁建濤。梁建濤看完后,果斷地對老大爺和他的親屬說:“這是由于患腦膜瘤導致眼睛看不見,不是白內障,需要盡快做神經外科手術,以免病情繼續發展?!?這可是要在腦袋里動刀子的。做還是不做?老人的三個孩子猶豫不決,他們立刻托人打聽去烏魯木齊治療的事。此事傳到院長耳朵里,院長忐忑不安地詢問梁建濤能否做此手術。梁建濤露出自信的笑容說:“放心吧,這種手術在北京很普通,如果讓患者千里迢迢到烏魯木齊去,耽誤了病人治療時間不說,還增添許多不必要的費用?!?/p>
院長耐心地向老大爺的親屬做了一番解釋。三天后,老人在家人充滿疑慮的目光中被推進手術室。由梁建濤主刀的這場手術進行得很順利,腫瘤被成功切除。老人出院后,視力恢復得很好, 沒有出現大手術后偏癱、失語等癥狀。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許多當地的患者聽說后,紛紛來醫院找這位北京來的梁大夫看病。梁建濤比之前更忙了,但他卻說:“治好一個患者,拯救一個家庭。付出再多的辛苦,值得!”
(作者:仇秀莉,北京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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