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怡然, 王宏付
(江南大學 紡織服裝學院,江蘇 無錫 214122)
江戶小紋屬于日本傳統手工型染藝術,是一種用紙型印染碎小花樣的印染手工藝技法。1950年被日本文化部認定為無形文化遺產,同年,由日本文科部對傳承與保護此文化遺產的匠人——小宮康助,授予“人間國寶”稱號。江戶小紋起源于日本江戶(即東京),其主要風格特點在于遠看不見任何花紋,如同素色織物,而近看則有著令人驚嘆的細膩紋路。這種藏有無數玄機的“華麗”小紋,無濃艷色彩,亦不主張大面積花紋,自古以來就是江戶人的最愛。而穿著帶有江戶小紋的服飾,會非常自然地顯現出高貴典雅的氣質。江戶時代,小紋的制作工藝達到了一個質的飛躍[1],技藝的提升使它愈發美麗與神秘。文中通過對江戶小紋制作原料、型紙版制作技藝、印染工序的深入研究,詳細解析其精湛獨特的技藝風格和背后的文化審美內涵,以期在一定程度上為江戶小紋在現代設計中提供思路。
江戶小紋的起源可追溯到日本的室町時代[2],由家紋發展而來。江戶初期,江戶小紋主要用于制作武家的上下身禮服——裃,其帶有一定等級屬性,穿著者等級越高,穿著的小紋越為細膩精致。小紋中最為高貴的小紋有鮫、角通和行儀,在日本有“江戶小紋三役”之稱,具體如圖1所示。武士階層穿著定制圖案的“御定小紋”,其圖案往往與家徽圖案相同,用以區分各籓,以加深歸屬、等級、秩序等社會權利信息的滲透[3]。如德川家的松葉、武田家的竹田菱等;而平民階層多穿著吉祥寓意性小紋,體現了他們的生活情趣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江戶中期,統治階層注重運用儒家倫理來勸導人們崇尚樸素節儉的生活,對“士農工商”各個階層的衣食住行以及日常生活等方面制定嚴格標準,江戶幕府當時頒布了一旨“禁止奢侈令”,明令禁止人們穿著色彩艷麗、花紋華麗的“著物”(日本對衣服的叫法)。在這種封建環境下,工匠們通過不斷研究,以更隱蔽的方式表達“著物”花紋,于是看似低調、實則無限玄機的江戶小紋在此階段得到了極大發展。

圖1 江戶小紋“三役”Fig.1 Three represents of edo komon
內斂中透出華麗的江戶小紋,深得江戶人的喜愛,巨大的需求量,使得匠人技藝不斷提升。由于江戶小紋的印染技法為紙型印染,即在紙型鏤空處涂好防染糊以留白,然后印染底色以襯托出花樣。因此,紙型雕刻的工藝水平直接決定了花型的種類與精細程度[4]。紙型的“雕刻”技術、以及紙型印花配合而形成的“染色”技術要求極高,“紙張穿孔”、“模版透汁”作為印染江戶小紋最為關鍵的兩個步驟,均對操作的精密性有著嚴苛要求。在今天看來,這種古老的印染方法似乎太笨拙,耗時耗力,對工匠們的技藝和經驗要求極高,且難以大規模生產。但在這種笨拙的細致和執著里,江戶小紋始終透露出日本的匠人精神。也許正是由于這種內蘊情懷和悠久歷史,才讓許許多多的無名工匠,默默將這一傳統手藝代代相傳,將江戶小紋的優雅和執著延續至今。
江戶小紋的染色技藝與型染染色技藝基本一致,即以手工雕刻的紙型對防染糊進行刮漿漏印,再將染布浸染染料,去除防染糊后圖底出現明顯的印花圖案。江戶小紋的雕刻技術與染色技術完美地融合,其關鍵在于對型紙版的雕刻和手工染色技術的掌握,文中從雕刻和印染兩個維度探究江戶小紋的制作過程,主要包括前期原料準備、江戶小紋型紙版的概況與制作、以及江戶小紋的印染過程。
準備印染江戶小紋所需要的工具和材料,具體見表1。
2.2.1伊勢型紙的歷史來源 型紙版的制作是印染江戶小紋的第一步,也是極為關鍵的一步,直接決定了花型的種類與精細程度。印染江戶小紋采用的是一種叫做伊勢型紙的紙樣,這種紙型起源于日本的三重縣鈴鹿市,至今約有千余年的歷史,從江戶時代起,日本使用的99%的紙樣,都來自于這個區域(即伊勢古國)中的白子村、寺家村(現在的鈴鹿市白子、鈴鹿市寺家)。江戶時代,這里曾是伊勢最繁榮的港口和商業文化都市,“伊勢商人”就在此興起。由于受到德川將軍直系三家中的紀州一家統轄,這里的紙樣產業得到藩的大力支持,于是逐漸成為了伊勢紙樣的最大產地。江戶時代中期,町人文化極度繁榮,江戶人對紙樣的需求日益加大,使得伊勢紙樣得到極速發展。即便是現在,鈴鹿市依然有無數的人從事原紙生產、雕刻以及紙樣的販賣。
關于伊勢型紙的來源有一個古老傳說,在今天的鈴鹿市寺家的三丁目處,有一座“子安觀音寺”,這是座祈禱生育平安的寺廟。數百年前在寺廟附近住了一位久太夫老爺爺,有天早晨老人在寺廟里散步,看到了被蟲子蠶食后的不斷櫻(一種樹的名字)的樹葉,驚訝于樹葉上美麗的花紋,便把樹葉帶回了家;而后把樹葉放在紙上雕刻出來,并將紙樣用于印染,此后眾人效仿,便逐漸發展成了伊勢型紙。
2.2.2伊勢型紙的制作技法 首先,需要在數張輕薄的美濃和紙上刷上柿漆使其緊密堆疊(柿漆具有防水防腐作用),經過干燥和熏烤后,使得紙張質地變得強韌;然后再使用獨特的道具配上精湛的雕刻技法,小心細致地雕刻出精致的花紋,便形成了伊勢紙樣。伊勢紙樣的雕刻技法分為“錐雕”“刺式雕”“道具雕”和“條紋雕”[5],不同技法選用的刀具與雕刻出的花型均有不同,具體見表2。雕刻時需要一次性將6~8張紙樣疊放在一起,然后依照紙張下面的花紋進行雕刻,這需要匠人極大的耐心和堅定的意志,一套紙樣雕刻下來,熟練的工匠也要需要花費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足可見雕刻一張型紙的復雜。
表1江戶小紋的制作工具與材料及其用途
Tab.1Productiontoolsandmaterialsofedokomon

表2 伊勢型紙制作技法與圖形種類

2.2.3伊勢型紙的發展 江戶時代經濟極繁榮[6],伊勢紙樣曾在江戶時代大放異彩,到了明治時代,由于廢藩置縣,使伊勢紙樣失去了紀州藩的保護。明治30年,白子町成立了紙樣職業聯合組織,創辦了白子町立白子工業學徒學校,為培育傳人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然而,之后由于中日戰爭和太平洋海戰的爆發,紙樣行業迅速衰退。戰爭結束后,經濟高速發展,紙樣行業在昭和40年逐漸恢復盛況,但是受到之后的石油沖擊以及去和服化運動的影響,最終導致紙樣行業衰敗。江戶中期的雕刻師數量曾超過200人,而現在加上傳統工匠9人在內也就只有50人。國家傳統文化保護委員會為了保護這種瀕臨失傳的手工藝,于昭和27年將其認定為非物質文化遺產。
伊勢型紙樣雖然屬于日本傳統技術領域,但其在“設計”方面也別有趣味,有著極強的藝術審美價值。紙樣在設計上變化萬千,既可以是傳統的幾何圖案,又可以是花鳥風月圖案,還可以是反映江戶人現實情感的圖案。從設計方面可以發現,型紙充滿了歷經歲月洗練的感性,但型紙不同于單純的設計,要想使設計真正應用到印染上,還需要經歷一系列復雜環節。工匠們在長期實踐的基礎上培養出來的身體感覺,早已超越了知識的領域,成為了一種“技”,存在于紙樣之中。盡管紙樣雕刻和紙樣印染這兩種技術的文化價值不相上下,但是由于伊勢紙樣的雕刻師們制造的并非最終成品,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雕刻師們都隱藏在印染師的盛名下籍籍無名。當江戶小紋印染工匠小宮康助被評定為人間國寶時,他呼吁“應該選雕刻師”。和小宮康助在同一時期內(1955年)有6名雕刻師被選定為人間國寶,分別是南部芳松(突雕)、六谷紀久男(錐雕)、中島秀吉(道具雕)、兒玉博(條紋雕)、中村勇二郎(道具雕)、城之口みゑ(糸入れ)。
在日本政府和民眾不斷努力下,伊勢型紙獲得了很高的聲譽,出現了許多的紙型美術展覽藝術館和工藝品(見圖2),很多人將其作為一種業余愛好。由雕刻師組成的團隊“伊勢紙樣技術保存會”致力于培育傳承人繼承這門傳統技術,由紙樣商人組成的“伊勢紙樣協同組織”則致力于將伊勢紙樣在不同生活領域創新發展,以融入到現代人的生活中,大家都在努力探索如何將這一傳統技術傳承下去。

圖2 2008年伊勢型紙東京展Fig.2 Ise paper Tokyo exhibition in 2008
江戶小紋的印花過程可以分為鋪平待染織物、利用紙型印花、染底色、蒸、水洗、干燥、修補7個步驟。
2.3.1鋪平待染織物 將大約半反(反為日本的長度單位,一反面料約寬34 cm,長10.2 m)的布料鋪蓋在木板架上,然后拉平待染布料,拉伸時需要注意拉伸的張力,以免起皺或者有空氣進入,具體如圖3所示。
2.3.2利用紙型印花 將型紙放置水中一整夜以預先伸展,之后放置在布料上面,在型紙上用刮刀均勻涂抹防染糊,具體如圖4所示。
由于紙型鏤空部分將作為成品的白色花紋,所以,刷上防糊漿是為了避免該部分染上底色。具體花樣不同,紙型大小也不同,長度約為20~30 cm,而待染的反物(日本對布料的叫法)長度通常為12~13 m,因此,染一反織物需要反復移動數十次型紙。每一次都要小心地對好紙型之間的接縫,不能有絲毫錯位,這樣才能使花紋精確吻合。這個步驟完成的難度極高,通常需熟練的工匠操作。如何在每一次揭開紙型,把它重疊到未染色部分,并與已染色部分做到“無縫銜接”,是最考驗匠人手藝的地方。為了達到細小紋樣的“無縫銜接”,匠人在制作型紙時,會在其接縫的邊線上刻制2~4個不同于其他紋樣的點,俗稱“星”,具體如圖5所示。在拼接紙型時,只有將紙型最前端(日語學名為“天”)的“星”與已染色部分最尾端(日語中的學名 “地”)的“星”分毫不差地重疊,就能實現花紋無縫拼接,而紙型天和地的花紋正好構成連續的紋樣。

圖4 利用紙型印花 Fig.4 Using Ise paper to printing

圖5 手指指向圓點為“星”Fig.5 Coincident point "star"
2.3.3染底色 染底色就是染花紋以外的顏色,在涂了防糊漿的布料上開始用色糊料染底色。調制底色十分關鍵,調制色糊的季節和天氣不同,產生的顏色也會有微妙差別。調制中需要參考以前的色料數據,另外,匠人的經驗和感覺也非常重要,每染一個顏色都需要進行數次實驗,根據顏色的不同,調劑混合所需的染料一般為4~6種。
在調好色糊之后,需將色糊放置在刷了防染糊的布料上面,用刮刀將色糊均勻地刮平。在這個過程中需同時在布料表面撒上木屑,以加固色糊的附著性,具體如圖6所示。

圖6 染底色Fig.6 Dyeing background color
2.3.4蒸 將布料卷成筒狀,趁底糊未干之前,將卷起來的布料放入蒸汽箱,在90~100 ℃的環境下,蒸15~30 min左右,期間需注意布料受熱均勻,具體如圖7所示。

圖7 蒸Fig.7 Steam process
2.3.5水洗 布蒸完后,用水洗掉多余的染料和漿糊,具體如圖8所示。防染劑脫落,之前涂上防染糊的部分呈現白色,而底色則被色糊染色,呈現出美麗精致的江戶小紋。

圖8 水洗Fig.8 Washing
2.3.6晾干熨燙 將水洗的布料晾曬干,用鼓型熨燙機將其熨燙平整,具體如圖9所示。

圖9 晾干熨燙Fig.9 Dry and iron
2.3.7底色修正 布料加工完畢后,仔細檢查,修整染色斑點不勻之處。如出現染色不勻情況,工匠需在染色工作室用筆和小刷子進行底色修正。底色修正是工匠們制作江戶小紋的最后一個步驟,在筆法的熟練程度和顏色的飽和度上都十分講究,具體如圖10所示。

圖10 底色修正Fig.10 Background correction
作為日本經典傳統手工型染,江戶小紋技藝得以延續至今,其蘊藏的文化審美內涵,是江戶小紋表現出其強大的藝術生命力的主要原因。
無論是型紙版的刻制還是印染過程,均對于其精密性有著嚴苛要求。雕刻印染“極鮫”型紙版時,匠人需要在3 cm見方伊勢紙型上,雕刻900多個細致的圖案。每一次旋轉錐子挖出的小孔,其力度掌握、角度旋轉都需要熟練和精細的手工,才能保證成品花紋細致美觀、均勻整潔。而在其印染過程中,每一次移動型紙均需要精密對準紙型之間的接縫,利用所做的標記(“天”“地”重合)達到無縫銜接。印制單色的江戶小紋是一次性的博弈,精密之美浸潤在每一個過程之中,而正是因為這種謹慎細致,才使得成品小紋呈現出整潔無暇、高貴典雅的美感。
從紙版花樣重復刻制、印染型紙反復移動、染色來回刷蘸色料直至最后的底色反復修正,均需要匠人投入足夠的耐心和堅持,它拉近了“物與心”的距離[7]。匠人們帶著執著的“匠人精神”投入創作,看似固執、緩慢、少量,而這背后卻隱蘊著專注、堅持、以及對完美的追求,從而讓江戶小紋這種古老的技藝,跨越千百年歷史,在今天仍熠熠生輝。正如印染江戶小紋的手工匠人永六輔さん在《手藝人》一書中所言:擁有自豪感的手藝人不會在任何作品上留下殘缺。
受禪宗文化影響[8],日本文化中對于美的追求,向來是帶著一種纖細寂靜的特征,透出“物哀美”的基因。偏愛素雅色調是日本的特點[9],深澀素樸的植物染料造就了江戶小紋雅致清麗的色彩,一紙“禁止奢侈令”造就了其內斂低調、似有若無的花紋。不同于明亮跳躍的色彩圖案,江戶小紋在色彩紋樣上傳遞出日本傳統文化中的溫潤靜謐之美。匠人在印染時始終保持著平和安定的心態,這種祥和、平靜的感覺細細流淌在江戶小紋之中。而穿著江戶小紋,自然而然就受到這種溫和靜謐的氛圍感染,使穿著者顯現出高雅、玄遠、幽靜獨特氣質。
悠久的歷史和精湛的手藝,使得江戶小紋的氣質神秘而又高貴,充分反映出東方美學觀和設計觀[10]。追求極致的工藝,內斂中透有華美的獨特美感。江戶小紋同時凝聚了型紙制作的“雕刻技藝”與印染花樣的“染色技藝”。匠人在無數次的精密雕刻與準確對接染色中,將其“匠心”注入江戶小紋,使其帶有特殊文化內涵,一生只做一件事,做到極致就是“匠人精神”的精髓,這種“匠人精神”,不僅是日本社會走向郁勃的重要支撐,也是一份厚重的歷史文化沉淀。今天的江戶小紋,不僅僅應用在服裝上,同時,更涉及到家居、建筑等諸多領域,它早已超越本身的“功用性”,更多的是以一種充滿靈性的藝術品形式存在,給人帶來美的感受和深切情懷。江戶小紋這種對技藝的極致追求和“匠心”,對今天的工業產品有著深遠啟示和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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