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變法遭扼殺緣于小人物

◎ 謝志東

1898年6月，戊戌變法初期，掌控著實權的慈禧對變法是持支持態度的。光緒頒布《明定國事》詔書時，曾請示過慈禧，慈禧不僅表示同意，還指出“今宜專講西學”。光緒下詔廢除八股遭到守舊派大臣的阻撓時，隨即去頤和園尋求慈禧支持，很快就得到了慈禧的批準。

后來慈禧為什么又反對變法，進而扼殺了變法？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最直接的原因是一個叫曾廉的湖南舉人充當了頑固派的急先鋒。

作為頑固派的代表人物，曾廉的思想極其守舊、崇古，他堅定地認為：“祖宗之法不可變”，“變法亂人心，壞風俗，不如不變”，“不可用小人以變法”。他還指出清朝之所以落后，不是制度不好，而是由于學習西方科學技術造成的。

1898年9月初，就在戊戌變法進行得如火如荼時，時任國子監助教的曾廉因不滿改良派的所作所為，通過都察院代奏，向改良派發起猛烈攻擊。

曾廉的奏折長達近萬字，除了指責康有為、梁啟超“舞文誣圣，聚眾行邪，假權行教”之外，還從“養圣德”“慎財用”等方面逐條攻擊變法的各項措施，甚至質問光緒：“皇上既自以為新，則必祖宗為舊；皇上自以為開創，則尤未知何以必祖宗也?！?/p>

曾廉在頑固派中地位雖然不高，但他的思想在頑固派中頗具代表性，因而這個奏折事實上成了頑固派反擊改良派的總動員書。

更具殺傷力的是，這個奏折的附件摘錄了之前梁啟超在湖南任時務學堂總教習時，在學生日記上的四條批語，曾廉舉報這四條批語屬“反清言論”，奏請朝廷殺掉康有為、梁啟超。

光緒可能是想保護康有為、梁啟超，便把這個奏折交給“軍機四卿”之一的譚嗣同，讓他“簽駁”。譚嗣同一看，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情急之中銷毀了奏折的附件，然后在“駁語”中向光緒保證：康有為、梁啟超絕對忠誠，如果曾廉的奏折屬實，皇上可先殺了我。為避免后患，譚嗣同還請求以“誹謗新政”之罪殺掉曾廉，但光緒不允許。光緒認為變法應當廣開言路，不能因臣民上書言事而追究其罪。

曾廉的舉報雖未能一舉將康有為、梁啟超拉下馬，卻使變法的局勢急轉直下。由于被人抓住了“反清”的把柄，改良派感到危機四伏，生怕頑固派再次將證據提交到慈禧手中，認為只有鋌而走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于是，康有為決定拉攏直隸按察使袁世凱，利用其手下的軍隊發動兵變，從慈禧手中奪權。沒料到兵變計劃被慈禧的親信、直隸總督榮祿得知。慈禧知道后惱羞成怒，決定先發制人。

1898年9月下旬，慈禧將光緒囚禁于中南海瀛臺，然后發布訓政詔書，再次臨朝“訓政”，同時大肆抓捕改良派。隨后，康有為、梁啟超逃亡海外，改良派主要人物譚嗣同等慘遭殺害，歷時103天的戊戌變法至此宣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