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也打笑臉人

唐微

中國有句俗語叫“伸手不打笑臉人”。意思是，當有過錯一方誠懇道歉、笑臉相迎時，另一方也該多包容一些，不要再咄咄逼人，倒是頗具中華民族與人為善的博大氣度。再說，眼見著別人都熱臉貼上來了，一般氣也消了一大半，自然沒了“再打”的沖動。

不過，有這么一類“笑臉人”，卻時時讓人怒從心中起。比如近日筆者遭遇到一件事兒：深夜回家快到小區門口了，車堵得水泄不通，一個小時過去，寸步不行。又不是上下班高峰，也不是城中心鬧市區，甚是蹊蹺。同行者下車一瞧，前面有近二十輛渣土車停在路邊占道，前去交涉，司機還很兇悍，拿著鐵棍罵罵咧咧圍上來。

這還了得，報警，立刻報警。附近派出所效率很高，民警很快到了現場，但一番問詢勸解后，人家就走了。我們追問，路還堵著、人還橫著，這就走了？他無奈表示，沒辦法，我們只管打沒打人，其他我們管不了。“路不通，矛盾沖突難免還會發生啊。”“這樣，你們打環保局電話。渣土車歸他們管。”他給支了一招。噢，原來是這樣。我們立刻撥打了舉報電話，“嘟嘟”幾聲后，一位擁有甜美聲線的接線員應答：“請問，您有什么需要幫助？”如是這番陳述一遍，接線員溫柔地說：“非常理解您的急躁。不過，這個不歸我們管，您該找市政市容委。”又搞錯了？等市政市容委的電話接通，對方仍是熱情貼心，整個交談都貫穿著“好的”“對不起”“是是”“我們馬上給您解決”云云……

好一陣如沐春風！可是當你掛掉電話耐心等待時，反饋意見、解決舉措卻猶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三四個部門管不好一輛渣土車，可能有體制機制暫時沒有理順的情況，但存不存在有些人“將錯就錯”和稀泥、不干事呢？肯定是有的。現實生活中，明明可以“馬上就辦”的事兒，偏偏遇到軟釘子，類似的事兒不少。特別是隨著整治四風不斷推進，“官僚主義”等露頭就被打，擺官架子頤指氣使者確確實實少了，但那些“庸、懶、散、奢”卻產生了一些新形式，依然與“為人民辦事”的要求打游擊。“笑臉人”，就是其中的典型變種。

熱播影視劇《人民的名義》中塑造了一個形象———孫連城。他熱愛仰望星空，沒有官架子，不貪腐不跑官，接待群眾時熱情備至，稱呼著“大姐”，搬來了凳子，各種話講得頭頭是道，大家似乎都挑不出毛病。但當人走出辦公室，卻依然郁郁寡歡，心中郁結反倒更深一層：因為問題一個沒解決，明天還得接著排隊。

對待老百姓，言語、態度當然很重要，但這只是表象，能不能回應訴求、敢不敢啃硬骨頭才是本質。如果說，干好一件事是10，那么實實在在的干事就是前面的“1”，服務形式則是后面的“0”。態度不好、方式不對，當然得分很低，但如果沒有“實干”，整體一定是個“0”。無論怎樣更新變種，不去推動問題的解決，就是為官不為。

只是由原來的“冰山臉”變成了“假笑臉”，只想著以良好態度敷衍了事，這樣的混日子者該當如何？且看看談戀愛的小年輕們，光有甜言蜜語卻無實際行動者，最后怎么樣了？大都一拍兩散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