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學大師簽名封

王樹軍

摘要本文展示筆者所收集的若干20世紀前半葉改變人類科學觀念的物理學家的簽名件（郵票、郵封），并簡述簽名者的主要貢獻和所獲諾獎的情況。從收藏的角度顯示現代社會對那批物理學大師成就的認可和評估，并由此洞悉他們的貢獻與簽名件價位的內稟關聯。

關鍵詞物理學大師 簽名封 簽名票 藏品價值 成就與價值的關聯

在先前《鬻畫資書》一文中，筆者提及戈革先生曾力勸筆者：“你應考慮把上世紀初物理學革命的（那一批）物理學家的簽名本都收齊。”在此方面筆者甚是遲鈍，直到戈革去世數年后才漸漸領悟到他的智識和眼界，開始留意并菟集這方面的簽名件。因為物理學大師的簽名本——書本著作，現今已極難見到了，于是另辟蹊徑，留意于簽名封和簽名票——屬于和集郵交互的一類藏品，它們往往更被集郵界關注。在此，羅列出陸續得到的少量簽名封一票，夾敘夾議，以饗同好和對近代科學人物有興趣者。附加一句：因為海外大多簽名（件）已進入商品流通或者藏品拍賣的渠道，下文說明中除涉及來源途徑，還會提及拍價、費用等等，一方面為顯現其價值，另一方面為對比科學家們主次先后，不失為有意義的指數。

戈革先生所言的“上世紀初物理學革命的物理學家”，當然絕大多是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因而，尋找工作也相對簡單，比如在拍賣網站以及藏書網站上，掛一個長期搜索的條目：physicist+Nobel+signed，就會不定期地得到網站的通知。盡管數周乃至數月才會有一個收獲，但歷時數年，積腋成裘似可應驗。

P.A.M.——即楊振寧極其推崇的狄拉克——簽名的諾貝爾獎極限張（圖1），2012年11月在AbeBooks網站上看到展示后，即從麻省阿靈頓（Arlington）的知識書店（Scientia Books）購得（$600再加$10郵掛費）。賣主說：

我從簽名件經銷商手中購買了這張卡片。他還有數張這樣的卡片，每

張卡片都有不同諾貝爾獎獲得者的簽名。

當初，能找到的狄拉克實體簽名的參考件太少。有個藏家（德國某理論物理研究所的明斯特[Manster]教授）在他的網頁上展示明信片一封（圖2），以來對比，字體非常相似。

但筆者不敢100%地鑒真，只能從知識書店其它的待售簽名件（如海明威的）可靠性和售家的信譽來為這個交易背書。后來，從互聯網上發現另一枚由玻爾（圖3）及賽珍珠所簽相同格式的極限張（圖4），證其所言不虛。“HistoryForSale”網站將該明信片標記為“A.Mickelson postcard”，這可能是以制作者得名。經拍賣行告知，上面玻爾的簽名極限張成交價是$393，加上傭金及郵費大約要$460。從罕見的角度而言，它略遜于狄拉克的這張，因此兩件的“性價比”大致持平。比較極限張上的三個簽名大小，或許有點意思：玻爾簽名的字體中等，賽珍珠的字體戴天履地，Buck四個字母的長度就等同于PAMDirac全部——簽名的筆法是否顯出賽珍珠的灑脫、豪放，和狄拉克的謹慎、內斂？

“物理學的良心”——泡利的簽名物件也極稀罕，同狄拉克的不相上下。這件他的聯合國原子能開發署成立的簽名首日封（圖5），來自2013年7月3日eBay網的競拍：四人出價、經12次易手，最后被筆者以$510標得。

取自“珍稀拍賣”（R.R.Auction）網拍2013年8月14日結束的一件泡利簽名小照（圖6），尺寸是2×3英寸，看似與那件首日封上面簽名使用同樣筆和墨水。它的起價為$200，經過16次易手，被某拍主以$1026拍得（加上傭金、信用卡費的22.5%則達到$1257）。拍注：“為最罕有和最重要的諾貝爾獎物理學家之一。”（One of the rarest and most importantNobel Prize physicists）

2013年7月，筆者再從同一賣主手中購人伽莫夫在聯合國安理會成立首日封上的簽名件（圖7），花費$60，是所獲的物理學大師簽名片中的低價品。

之后又發現，兩年多前筆者從eBay上拍得楊振寧的一簽名張首日封（圖8），是完全一樣的3美分安理會成立紀念封，僅僅花費$30，以此價位得到此件首日封真是十分運氣！

該套簽名首日封的始作者，是底特律的哈利·加斯基（Harry Gustkey）。他和太太、女兒制過不少類似的簽名封藏品。如下方這件玻恩簽名的聯合國紀念首日封（圖9），賣主索價$250，筆者當時覺得價格偏高，未收；后來發現被拍去，頗后悔（存影參考）。

圖10是海森伯簽名的紀念愛因斯坦郵票的首日封，有特別的意義——因為老愛對于海森伯等弄出的量子力學理論不以為然。該封于2014年6月4日筆者從eBay網上“立即買”（buy it now），花費約$523。

海森伯的簽名件在eBay網拍的出現頻度約2 3年一件。因為罕有，以致有人以復印件（Repro）拍售，標價$20（圖11），已持續了幾年，看來海森伯簽名件的粉絲大有人在。

2017年初，筆者又從eBay網上獵獲一件由加斯基原制的英費爾德簽名首日封（圖12）。該件原價$225，加上郵費后不算便宜。但發現英氏的簽名件很罕有，因此價值倍增，遠過于英氏對應的成就。于是與賣家還價，至$135成交。

2017夏，筆者從eBay網上接連拍得諾獎得主、日本物理學家湯川秀樹和朝永振一朗簽名的首日封（圖13、14），所費均為$125。湯川為日本拿到首個諾貝爾物理學獎，其粒子物理方面成就不弱李一楊；朝永則和費曼（Feynman）、施溫格（schwinger）共享1965年的物理學獎。他們所作的貢獻都屬于根本性（fundamental）的。

2017年10月18日，筆者從eBay網標下一枚德拜簽名的諾貝爾郵票（圖15），所費$100整。其制式同于上面那件海森伯簽名郵票，估計是某種規范簽名件、或某藏家的特制。德拜師從理論物理學家索末菲（老索稱德拜是他最重要的發現），參加過極關鍵的第五屆（物理）索爾維會議。德拜的工作基本上落在固體物理學和熱力學方面，朋友圈里也是清一色的物理學家；不過，他拿的竟是諾貝爾化學獎！

二戰前的諾獎不大講究分享，物理學學術成就名垂青史（即載人教科書中）者眾，僧多粥少，因而分流若干物理學家去拿化學獎，德拜以外知名的得獎人還有：盧瑟福（E.Rutherford）、居里夫人（Madame Curie，第二次諾獎）、小居里夫婦（Joliot-Curie）、尤里（H.Urey）、哈恩（O.Hahn）。這些“化學”家當然是純正的“物理學”家，他們存世的簽名件也都已列入筆者心愿單。

2017年12月10日，筆者又從eBay網標下一枚李政道（Tstmg-Dao Lee）簽名的諾貝爾郵票（圖16），和上面德拜簽名票的制式相同，所費僅$15.50。同前面楊振寧的簽名封一樣，背離了應有的價位，得手純屬運氣。

該售家有逾三百件在拍，他曾賣出兩萬余收藏品（多為簽名件），得到了100%的反饋評分，殊為不易。他聲稱：“1973年以來，我一直在從事簽名件的交易。所有物件都是有個人擔保的，我有超過40年的業務來支持這一保證。”

此非虛言！同時他所拍的一件湯川簽名封被他人以$48標得，立此存照（圖17），以資比較。

網拍上有許多妙品，可惜都稍縱即逝，云煙過眼。現找尋一些拍賣圖片來觀賞，即所謂過屠門大嚼，聊以是慰也。如這件在“legendaryauctions”網上拍的愛因斯坦簽名封（圖18），據悉總價（包括買家傭金）$1315，真是個好交易！不過它還是2006年的行情，幾年來的貨幣寬松政策，使得美元含金量劇降的，今天即便花上$3000也算揀漏。要知道，老愛生前簽名向有初始價：你得花上點“通關費”，先給一些慈善單位捐獻，然后再憑收據索簽取件，含糊不得——這是霍夫曼（Banesh Hoffman，物理學家兼作家）和杜卡斯（Helen Dukas，愛因斯坦的秘書）在所作愛氏傳記《愛因斯坦，創造者與反叛者》（Albert Einstein Creatorand Rebel）一書中的披露。該本底價位造成雪崩效應，讓愛因斯坦簽名件的行情高甌建瓴（或者是雪上加霜——對后繼買家而言）。

再看一件稀有品種，牛頓爵士的簽名一方（圖19、20）——不是首日封或極限張，因那年代還未有——傳承了近400年！

此件正在“珍稀拍賣”（RRAuction）網拍中，估價$10000+。現已有18次投標，將價位拉到$8225。距結拍還有五天，屆時即便再翻一番也不令人驚奇。筆者出的一標占了目前的1/18，和以往競標的志在必得大為不同，這更是為著向哲人表達一下遙遠的敬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