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定鼎，鑄中國音樂劇璨璨王冠

朱保歷

【摘要】音樂劇在歐美的傳奇與輝煌大家有目共睹，但是他們的成功與傳奇于我們的國情和民族文化而言，又注定是不可復制的。那么在中國，我們要立足傳統，在經濟、文化、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快速發展的當下，要站穩腳跟，承前啟后，博采眾長，創作和排演能夠彰顯中國特色的，屬于我們自己的音樂劇，從而譜寫中國音樂劇輝煌的新篇章，使中國音樂劇走向世界，鑄就中國音樂劇的璨璨王冠。有三個重要的人物在這一領域，無論是過去曾經，還是對未來的發展，都已經起到并將繼續起到舉足輕重的、不可或缺的積極作用。他們分別是：我國著名聲樂教育家、原河南大學聲樂教授、原中國民族聲樂協會副會長、河南省音樂家協會副主席、現任鄭州大學西亞斯國際學院歌劇音樂劇學院院長的武秀之教授；歌劇界著名歌劇、音樂劇評論家居其宏教授以及現為北京首都師范大學作曲系副主任的周雪石教授。

【關鍵詞】音樂劇；“三合一”團隊；武秀之；居其宏；周雪石

一、立足國內看音樂劇之現況

關于音樂劇，目前尚無一個官方統一的準確定義。當下有一種為大多數人認可并接受的表述就是：它是融合多種藝術門類的特點，把音樂、舞蹈、以及話劇道白的特殊魅力以一種輕快的風格融合在一起，以表現輕松幽默的主題為主，從而塑造鮮明的人物形象，表達人物的思想情感，表現、描述一段故事情節的一種音樂戲劇的樣式。關于它最早誕生的時間目前尚未有準確的界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作為一種獨特的文化現象，20世紀是音樂劇發展、興旺與風靡的歷史時期，在此期間它以其獨有的魅力，得到絕大多數受眾瘋狂的癡迷與厚愛。其所到之處，因其具有綜合性、現代性、多元性、靈活性以及高度的商業操作性，因此可以隨著不同國家和地區的經濟發展，融合所在地的文明程度和文化特征，得到迅速不斷的繁榮。

中國音樂劇的出現和發展狀態，在20世紀80年代以前，可以借用我國著名音樂評論家居其宏先生的一句話來說，那就是未及奏完的序曲。但是在此之后，乘著時代的機遇，歐美的音樂劇在我國音樂界、戲劇界一部分有先見之明的仁人志士以及一些有外語功底的學者、藝術家和翻譯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得以與國人見面。從此，中國音樂劇便以一種披荊斬棘的姿態，開始續寫新時期探索發展的坎坷歷程。從那個時候起，欣賞、學習、描紅、創作和排演，音樂劇在中國掀起了一次新的高潮。

音樂劇在歐美的成功，在歐美的傳奇與輝煌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他們的成功與傳奇于我們的國情和民族文化而言，又注定是不可復制的。那么在中國這片土地，立足傳統，在現在經濟、文化、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快速發展的當下，我們應該怎樣站穩腳跟，承前啟后，博采眾長，創作和排演能夠彰顯中國特色的，屬于我們自己的音樂劇，從而譜寫中國音樂劇輝煌的新篇章，使中國音樂劇走向世界，鑄就中國音樂劇的璨璨王冠，則是我們每一位致力于推動中國音樂文化事業向前發展的參與者值得思考的問題。

二、“三合一”音樂教學模式與中國音樂劇之緣

要談中國的音樂劇，有三個重要的人物在這一領域，無論是過去曾經，還是對未來的發展，都已經起到并將繼續起到舉足輕重的、不可或缺的積極作用。

（一）武秀之的“三女合一”明確了中國音樂劇人才培養的正確方向

首先是我國著名聲樂教育家、原河南大學聲樂教授、原中國民族聲樂協會副會長、河南省音樂家協會副主席、現任鄭州大學西亞斯國際學院歌劇音樂劇學院院長的武秀之教授。在上個世紀80年代初，為了實現毛澤東、周恩來兩位偉人的囑托，在周恩來總理“三女合一”講話精神的啟發下，她創造性地研究出了科學的新唱法“假聲位置真聲唱法”，創立了“三合一”音樂教學模式，其教學成果榮獲教育部國家級“優秀教學成果”獎，深受國內同行專家的廣泛贊譽和好評。其對于豐富我國聲樂教學和演唱形式，對推動我國民族聲樂藝術事業的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通過“假聲位置真聲唱法”的訓練，學習者不僅能夠做到一人兼唱美聲、民族和戲曲三種不同風格的聲樂作品，并均能達到相當的專業水準，進而還可以向“歌”“表”“舞”乃至舞臺劇的“三合一”發展。從某種意義上講，這種新的聲樂表演人才的培養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契合了培養具有中國特色的音樂劇演員的需要，為音樂劇在中國快速成長和發展提供了堅實有力的條件。需要說明的是：武秀之的“三合一”人才的培養思路即招收河南省內的戲曲專業團體和各地戲曲學校的具有扎實戲曲表演功底、有才華、有培養前途的青年演員進行重點培訓。但近些年隨著戲曲市場日益不景氣，各地戲校生源越來越差，原有的生源途徑發生了根本性的退化，這和“三合一”教學需求日漸產生較大的差距。為此，進入21世紀后，考入武秀之教授歌劇專業的學生除了必須進行“三合一”聲樂訓練外，還必須進行舞蹈及戲曲的手、眼、身、法、步的專業訓練。經過多年來的探索實踐，現已形成了較為完整的教學體系。

2016年12月24日，來自全國各地的眾多國內一線知名的歌劇界、戲曲界以及聲樂教育界的專家、學者齊聚鄭州大學西亞斯國際學院，共同見證了一個重大的歷史時刻，他們在一天之內，從早到晚，觀看了三臺完整的戲劇。其重點在于，這三臺戲從演唱發聲風格韻味到舞臺表演風格卻完全不同。更重要的是，這三臺戲是由武秀之“三合一”團隊一組主要演員來完成的，分別是西洋歌劇《茶花女》、原創河南豫劇《走出一線天》以及原創音樂劇《中國蝴蝶》。從演到唱，這一組主要演員做到了風格各異演什么是什么，在第二天的座談會上，他們的表現得到了所有在場的專家、學者的高度贊賞和肯定。

（二）居其宏力結武秀之和音樂劇之難解情緣

讓我們再把時間拉回到上個世紀80年代末，隨著武秀之的教學成果在歌劇舞臺上的排演實踐，其“三合一”理論在歌劇界引起的巨大反響，引得一大批歌劇界的專家學者紛至沓來。而最先被吸引來的是歌劇界著名歌劇、音樂劇評論家居其宏教授。依靠敏銳的洞察與感知力，他驚喜地認識到“三女合一”所蘊藏的巨大學術價值和意義，認識到該成果對我國音樂劇事業未來的發展具有至關重要的推動作用。自此居其宏教授下定決心與武秀之教授合作，把中國歌劇、音樂劇表演藝術教學改革推向一個新境界。1995年，經河南大學與鄭州市二七區馬寨經濟開發區聯合協議，“武秀之藝術教學科研實習實踐基地”在鄭州馬寨經濟開發區掛牌成立。同時進駐的還有當時的一批一直參與“三合一”聲樂理論實踐的師生們。同年年底，居其宏教授便也搬到馬寨長期入駐，并引進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研究員繆也副教授，聯合成立了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九五”科研規劃項目《民族歌劇聲樂教學改革與表演藝術研究》課題組。

1997年，經居其宏教授牽頭，中央文化部教育司司長陶純孝，副司長戴嘉枋，組織中央戲劇學院、北京舞蹈學院的音樂劇專業的師生和武秀之的“三合一”團隊進行了教學實踐交流與觀摩演出，“三合一”團隊的演出得到了來自北京的業內專家們的充分贊賞和肯定。隨后在陶純孝、戴嘉枋司長主持下召開了座談會，在此次座談會上，居其宏教授做了關于中國音樂劇發展的重要發言———“中國音樂劇應以戲曲為基礎”，并在《人民音樂》上發表了《武秀之的“三女合一”與我對中國自創音樂劇的基本思路》一文。文中有這樣的表述“……作為一個從事歌劇理論研究多年的學者，就我的視野所及，武秀之的‘假聲位置真聲唱法和她的‘三女合一，在中國乃至世界的聲樂界和歌劇界都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創造，也是我們中國人對世界歌唱藝術一個值得驕傲的貢獻。這個教學思路以及這個思路培養出來的人才特色之具有極大的實踐價值和廣闊的發展前景，卻是我在1990年與武秀之第一次見面時就已經充分認識到的……”。

隨著音樂劇在中國大陸市場上的興起，其高度自由與綜合的藝術魅力和巨大的商業潛能使得國內眾多專業文藝院團紛紛投入其中，但因受限于各個方面客觀條件的因素，一直鮮有成功者。究其原因，重中之重的原因便是缺乏同時具備歌、表、舞這三種主要藝術技能的全能型演員。而這一基于演員素質嚴重欠缺所形成的薄弱環節，成了制約中國音樂劇發展的首當其沖的致命短板。實踐證明，經過“三合一”模式訓練出來的演員，具有較為全面的舞臺歌唱和表演能力，其培養目標是針對民族歌劇對人才的需求開展的，但這種培養全能型演員的思路，卻與音樂劇對演員的全面要求不謀而合。這兩者不期而遇，又自然地呈現出天然的親和性。

（三）周雪石為《中國蝴蝶》插上騰飛的翅膀

基于兩位大師在這個問題上達成的共識，在此前歌劇和戲曲的排演俱已成功的基礎上，武秀之教授想要為“三合一”聲樂理論量身定做一部原創音樂劇，該想法馬上得到了居其宏教授的大力支持，經過多次甄選，最終選擇了家喻戶曉的“梁祝”為題材，由居其宏教授執筆，創作完成了音樂劇《中國蝴蝶》第一版的劇本。鑒于兩位藝術家本著追求完美的態度，以對藝術近乎嚴苛的高標準的要求，有了高水準的劇本，對作曲家的遴選標準也是非常高的。武秀之教授要求，擔任該劇作曲的必須是一個融合民族與西洋為一體的作曲家。最終，從小就深受民族、戲曲音樂影響的，又有深厚西洋作曲技法功底的，當時為武漢音樂學院高材生的周雪石老師被選定為《中國蝴蝶》的作曲。其實早在1989年，周雪石就承擔了武秀之教授團隊的原創歌劇《葉子》的作曲。他謙虛嚴謹的態度，扎實的功底，優美的曲風當時就得到了武秀之教授高度的欣賞和認可。

1999年11月，原創音樂劇《中國蝴蝶》在鄭州藝術宮的舞臺上成功首演。該劇給受眾最大的感受即：高雅、好聽、好看。1999年11月16日，中共河南省委宣傳部主持召開了由省委各主管部門、河南大學領導及省內外專家教授，知名學者等參加的《中國蝴蝶》劇座談會，大家一致認為該劇為我省吹來一股清新的風，令人耳目一新，是一部優秀劇目，應積極組織修改加工，使之成為精品。

此后編劇居其宏和作曲周雪石與武秀之教授緊密合作，傾盡心血，對該劇從劇本到音樂幾經修改，兩位主演也換成了非戲曲演員出身的在任教師和在校學生。修改中的《中國蝴蝶》尤其對兩位主演的表演和舞蹈進行了強化訓練，使全劇既不失民族性，又極具時代性，充分體現了“三合一”在劇目排演中的運用效果。《中國蝴蝶》是武秀之學術思想歌、表、舞“三合一”聲樂理論較為理想的實驗劇目，同時也完全具備音樂劇的特點。該劇歷經十年，終于在2008年10月，在上海參加了首屆中國校園戲劇節，一舉奪得由文化部、教育部頒發的“優秀劇目獎”“校園戲劇之星獎”和“組織獎”。比賽當天，這只蝴蝶飛起來了，它讓場內一千多名大學生陶醉，整場演出掌聲近三十次。賽后在由上海音樂學院的專家戴鵬海教授、南京藝術學院博士生導師居其宏教授、《江姐》的扮演者金曼老師、上海歌劇院的導演張遠文老師、小提琴協奏曲《梁祝》的作曲家何占豪老師、天津音樂學院的歌唱家石唯正教授等參加的《中國蝴蝶》座談會上，金曼認為：“《中國蝴蝶》表演和唱法多層次的‘三結合解決了一個大問題，武秀之教授多年來在聲樂教學實踐中將中、西歌劇與中國戲曲表演與唱法的長處集于一身，使學生在臺上能演會唱、能走會跳，聲音出得來，字音很清楚，手眼身法步都有。從歌劇、音樂劇聲樂教學表演角度上講，值得充分肯定。”何占豪老師則表示：“該劇在運用新的藝術形式來表現傳統題材方面進行了可貴的探索和大膽的嘗試，它不僅是對民族文化精粹的繼承和弘揚，而且為民族文化走向世界提供了新思路。”2009年，該劇獲得河南省政府頒發的河南省第五屆文學藝術“優秀成果獎”，同年被納入河南省高雅藝術進校園活動演出計劃，此后該劇連年在河南省高校連續巡回演出，廣受歡迎和好評。

三、三足鼎成，三位藝術家為中國音樂劇之成長不忘初心，抱團凝神，奮力前行

而作曲家周雪石在《中國蝴蝶》第一稿成功演出之后，便開始積攢其在音樂劇的音樂創作方面的經驗，這使得他在音樂劇的音樂創作上日臻成熟，其優秀的才華也迅速地在圈內名聲鵲起，廣為人知，其創作力也得到空前釋放。2001年12月，由周雪石作曲的室內歌劇《再別康橋》在北京人藝小劇場首演，次年參加“全國歌劇（音樂劇）展演”獲得優秀作曲獎；2003年6月，其與人合作的四幕歌劇《我心飛翔》在北京國安劇場首演，次年參加“第十一屆文華獎評獎”獲得文華劇目大獎、文華作曲獎；2005至2006年應邀參與歌劇《野火春風斗古城》、《永不消失的電波》的音樂創作；2013年又創作了音樂劇《曹雪芹》，同年十一月在北京東方劇場首演。

《中國蝴蝶》首演的成功使年輕的周雪石在2001年，39歲的時候便晉升為武漢音樂學院作曲教授，他的許多作品都已經發行并廣為傳唱。比如《中國蝴蝶》中梁山伯的詠嘆調《夢里佳人》《飛翔》，祝英臺的《與君共舞》，銀心和四九的《苦藤與苦瓜》，四九的《兩個秘密》，還有一首女中音的《繁星》等；又比如《再別康橋》中的重唱《再別康橋》，林徽因的《一首桃花》、《白日飛升》，陸小曼的《旋轉中忘記一切》等，還有《曹雪芹》中曹雪芹的詠嘆調《西山淚》，林黛玉的《黛玉葬花》，史湘云的《乞長街》等。2007年，由于工作的需要，周雪石教授從武漢音樂學院調出，正式入職北京首都師范大學作曲系副主任。